第366章 管太宽!(二合一大章)
作者:席祯      更新:2024-05-17 14:41      字数:4255
  后桌的张菊香羡慕不已地说:“你妈对你真好。我就只能穿我大姐穿剩下的。”
  其他几个女生也不无欣羡地说:
  “我连穿剩的都没有,都我妈改的裤子。”
  “就是,阿香你已经很好了,还有裙子穿。我们除了裤子就是裤衩。”
  “哈哈哈……”
  “盈芳,你要去供销社买啥?”徐建芬问盈芳。
  盈芳笑笑说:“我就随便看看。”
  “那咱们一块儿去呗,人多热闹。”
  “行。”
  几个人打扫干净教室,收拾好书包,有说有笑地离开教室。
  “舒盈芳。”外号“四眼田鸡”的班长张正义扶了扶眼镜,抱着一摞书走过来问,“你有没有空,我有道数学题不是很明白,想找你讨论一下。”
  “班长,这都考完试放假了你还问题目啊,盈芳这还有事儿呢。”徐建芬撇了撇嘴说道。
  “是啊班长,你也太爱学习了吧。”
  “放假了就轻松轻松嘛,别一天到晚抱着书钻研题目,别真成书呆子了。”
  “已经成书呆子了,哈哈!”
  其他人也都纷纷打趣。
  张正义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却依然不错眼地看着盈芳说:“就耽误你几分钟,不介意吧?主席在语录里也说了,遇到不懂的要及时求教,同志之间要相互友爱。”
  盈芳抽了抽嘴,还搬出大道理来了。
  “哪道题我看看,能不能做出来我也没把握。”盈芳让张正义把题目拿来。
  张正义扶着眼镜看徐建芬几人:“你们赶时间的话先走吧,我和舒盈芳探讨一下题目,也不知道要几分钟。”
  徐建芬几个这会儿心思都在供销社柜台里那些漂亮的红头绳和头花上了,闻言,对盈芳说:“那盈芳我们先走一步,在供销社等你。”
  盈芳点点头。
  张正义拉过凳子,在盈芳对面坐了下来,翻着书像是在找题目,嘴上却说:“舒盈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咱们学校借读了。”
  盈芳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张正义眼角余光扫了眼教室,见其他人都走了,回过头语气硬邦邦地说:“我都知道了,你怀孕了,所以在原先学校待不下去了才来咱们这的。”
  盈芳一时有些怔楞。
  怀孕的事,就连校长那边都还没说呢,张正义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但既然说破了,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早晚会被人看出来,早说晚说有啥区别?
  于是大方地承认:“对!我怀孕了。”
  张正义想过很多种反应,唯独没料到她会承认,涨红着脸,半晌挤出一句:“你、你怎么能这么……不知检点!”
  盈芳气乐了:“张正义同学,到年纪相看对象结婚、婚后生子乃人类生命延续的根本,就算你看不惯我如此年轻就结婚生娃,但也没那资格骂我吧?”
  “结、结婚?”张正义瞠目结舌,显然不知道盈芳已经结婚,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黑,仿若调色盘。
  盈芳奇怪地看他一眼:“是啊,我结婚了。我爱人是七一三部队的军人,我之所以来你们这念书,是出于随军考虑。话说回来,我结婚也好、怀孕也好,都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张正义握着拳头,一脸愤慨地说道,“万霞中学的校风自立校以来一直都很好,从没出过你这样子还在读高中就结婚生孩子的……你是想让学校蒙羞、让我们这一届同学跟着被人瞧不起吗?”
  盈芳心塞得不行。
  她是结了婚怀的孩子,又不是未婚生子。男人还是七一三部队的军官呢,一心致力于报效祖国。
  做为善解人意的军嫂,她自认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就让学校蒙羞、让同学被人瞧不起了?
  特么谁嚼的舌根,姑奶奶找他对峙去!
  越想越气愤,盈芳拍桌而起:“学生的本职工作是学习,而不是学没文化的长舌妇嚼舌根。告诉我,谁在背后唧唧歪歪,老娘找他(她)算账去!”
  张正义被驳得面红耳赤,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一个男生,说这些女人家才会唠的八卦,确实挺像嚼舌根,不禁羞愧难当。慌忙抱起面前的一摞书,匆匆走了。
  “正义!正义!”
  刚跑出教室,被青梅竹马的邻居兼同班同学张文秀喊住了。
  “你找舒盈芳摊牌了?她怎么说?这个人也太不知检点了,才高一,就学那些不要好的女人和社会上的男人拉拉扯扯。要是被学校知道,铁定记大过,搞不好还会挨批斗。我们这些无辜的同学,也一定会受她殃及……”
  “别说了!”张正义打断张文秀的喋喋不休,表情蔫蔫地说,“那个人是她丈夫。他们是合法夫妻。”
  “什、什么?!”张文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结婚了?也就是说,那天陪她去医院的是她丈夫?”
  艾玛啊!太好啊!舒盈芳结婚了!没机会和她抢张正义了。
  张文秀面上震惊,内心狂喜。
  张正义喜欢舒盈芳,这是张文秀不久前得出的结论。
  否则,依张正义那么聪明的脑子,怎会经常有解不出的难题?偏偏还找这个新来的借读生帮忙解答。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两次可以说是意外,三次、四次呢?
  张文秀琢磨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探究地观察了竹马几天,终于被她发现了真相——竹马喜欢上了这个新来的借读生!所以才一改以往高冷的姿态,借讨论题目的由头,经常找舒盈芳说话。
  这让张文秀惊愕之余,说不出的嫉妒。同时又急得团团转。
  张正义是她喜欢的人,喜欢了十来年之久。
  可以说从有记忆起,她就喜欢上这个青梅竹马的邻居了。
  班上其他同学或许觉得班长古板又不通情趣,但张文秀不觉得。许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缘故,她眼里的班长,不仅知识渊博,还会各种小手工,脾气又好,对家人也孝顺。
  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张文秀眼里的张正义,哪哪都好。
  而今,这么好的男人,要被一只不知打哪儿来的妖精迷惑住了。这怎么行!
  张文秀情急之下,一有空就缠着张正义,生怕他去找舒盈芳。
  这天傍晚,她跟着张正义来到他爷爷上班的卫生院,打算写会儿作业再回家吃饭。无意中看到舒盈芳和一个社会上的男人搂搂抱抱的,完了还挂急诊。
  她悄悄地跟过去看,不想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舒盈芳怀孕了!
  她先是震惊,接着是兴奋。
  舒盈芳怀孕了,张正义就不会喜欢她了。张正义那么高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么不检点的人。
  于是,她一回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正义,想让他认清舒盈芳的真面目,别再剃头担子一头热地陷进去了,最适合他的姑娘就在他身边到底瞧没瞧见啊!
  没想到舒盈芳那天之后请了病假,一直都没来上课。
  张文秀想:这样也好,最好一辈子都别来,这样张正义还是她的。
  没想到期末考试舒盈芳还是来参加了,考完听说张正义又去找她了,张文秀急得包干区都没心思打扫,粗粗掠了一遍,就丢下扫把追过来了。
  刚到教室门口就见到张正义垂头丧气地从教室出来,张文秀急急上前把舒盈芳批了个一文不值。结果听说她结婚了,就算怀孕也不犯法。
  “这么说,她来咱们学校借读,应该是跟着她丈夫来的了?”张文秀小心翼翼地看了张正义一眼,试探性地说,“其实,满十八岁结婚也很正常啊,我妈就想过段时间张罗着给我相看对象,然后一毕业好让我结婚呢。”
  “正常?”张正义忽然冷哼,“身为学生,本职工作是学习。可结了婚,就变成了家庭主妇,工作重心会从学习转移到家庭上。怎么会正常?”
  何况,他那么喜欢她,她怎么就结婚了呢?她怎么能结婚呢!她怎么就那么没眼光、没追求呢!就算那人是她的丈夫,是合法伴侣,可一个穷当兵的,能给她什么?她堂堂高中生,要求就那么低吗?
  “头发长见识短!”张正义愤愤骂了一句,抱着书疾步奔出学校大门。
  张文秀站在原地,无风凌乱。
  头发长见识短,骂她还是骂舒盈芳啊?她俩都是长头发啊。摔!
  “正义!正义!等等我——”
  站教室门口光明正大偷听他俩对话的盈芳,缓缓呼出一口气。
  简直有病!
  她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跟这些人什么关系?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吧。公安同志都管不了,他俩倒是管得宽。
  考后的放松心情,被莫名其妙的人搞得无比糟心,哪还有心思逛供销啊,拎上书包慢吞吞地回家。
  “咦?谁最后一个走的?教室门也不管。”
  高一班主任拎着手提包正要下班,看到走廊尽头的高一班教室前门敞开,咕哝了一句,走过去检查门窗。看到黑板上还有几个字没擦,顺手拿起板擦把黑板干净了,带上门到隔壁厕所洗手。
  发现厕所里还有个人,是班上的刘招娣。
  “咦?招娣啊,你咋还没回家?肚子不舒服吗?”
  “不是,刚刚打扫完包干区,过来上个厕所。”刘招娣低着头,绞着手指回道。
  班主任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往心里去,随意聊了几句,洗了手就先走了。
  刘招娣慢慢地从厕所挪出来。
  站太久,脚麻了。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郁闷。相反,很高兴,很兴奋。
  借读生舒盈芳居然怀孕了,妈呀!这个消息要是放出去,想必会让很多男同学大失所望吧?
  她知道学校里不少男同学喜欢新来的借读生,不止自己班的班长,还有高二、高三的,甚至连初中部的小男生都在打听舒盈芳。
  不就是长得出挑了点、皮肤白嫩了点、成绩好了点么。别的,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有啥好嘚瑟的。
  偏人还特矫情,受了点小伤请假、身体不适请假……动不动请假,搞得好像是大城市来的娇小姐,把那些爱慕她的男生的心,吊得死死的。
  农忙时多挑了几担小麦,就引得老师、同学另眼相看。
  刘招娣早就看不惯了,一直想找机会整整这个夺走她风头的借读生。
  今天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赶巧了,大扫除想偷个懒,跑到厕所躲清静,没想到偷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刘招娣止不住兴奋
  ——机会来了!
  ……
  盈芳回到家时才四点,不确定向刚回不回来吃饭,天又热,干脆拉点面条拌凉面吧。
  洗干净手,拿着和面盆来到西屋,打开细面袋子正要舀面,门外传来小金牙的呜呜声。
  盈芳疑惑地走出去开门。
  刚打开,小金牙就甩着尾巴窜进来了,在她鞋面打了个滚,然后嗷呜一声,跃上饭桌,昂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找什么。
  “金牙,你爹咧?”
  没看到老金,盈芳有点奇怪。打从小金牙跟了老金、母狼又离开霞山返回雁栖山脉后,老金可从没丢下过它,无论去哪儿都驮着它。
  “嗷呜——”
  小金牙跳到她怀里,舔了舔她的脸。
  “……”
  嗷呜个鬼!
  盈芳哭笑不得地躲开它湿热又刺剌的舌头,拎着它悬空对视:“今天上哪儿玩去了?身上怎么有股酒味儿?别不是跑进哪户人家家里偷酒喝了吧?”
  “呜……”小狼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一副“你冤枉我”的委屈样。
  “没有就好。”盈芳放下它,“自己玩去吧,晚上煮面条给你们吃。”
  小狼狗四脚一着地,立即跑进了西屋,窜上窜下,前爪在坛坛罐罐上拨来拨去。
  “别捣乱,去外面玩。皮球在阳台,不在这儿。”盈芳舀好面粉,扎紧面袋,免得被调皮的小家伙搞得一团糟。
  小狼狗借着米袋、面粉袋,跳上了西屋的窗台,叼着吃空了的麦乳精罐子冲盈芳吚吚呜呜。
  “想玩这个?行吧。”
  本来想装些土当花盆的,小金牙喜欢,只好送它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