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她这话一出，对方更委屈了。
  少女咬着下嘴唇，一副屈辱模样。
  “……啧。”
  沉鹿抱着手臂依靠在墙上，巷子口的街灯清冷，四周一片寂静。
  “她们是不对在先，这我也承认。”
  “不过你们打人就是对的了？”
  “大姐，都法治社会了，有话好说，懂？”
  “……可你不也动手了吗？”
  “你懂个屁，我那叫正义制裁。”
  少女动作一顿，刚才还算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沉鹿刚想要再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兜里定时闹钟嗡嗡地震动起来了。
  七点了。
  该回去了。
  她瞥见对方乱的像鸡窝的头发，没忍住便抬手整理了下，顺手拍了下衣服上的灰尘。
  又走过去将蜷缩在角落的那两个女生拉了起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这件事就算两清了，你们早些收拾收拾回家吧。”
  和刚才打起人来拳拳到肉的狠厉模样完全不一样。
  态度温和的让她们更不适应了。
  少女也没管她们什么反应，说完了这话后刚准备离开。
  结果刚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冷着脸回来了。
  “干，干什么？没揍过瘾？还来？”
  三人身子一哆嗦，被沉鹿这脸色给吓到了。
  “保护费。”
  “艹？！沉鹿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啊！打了我们还要求我们交保护费，要点脸成不！”
  红发少女忍无可忍，上去就想要跟沉鹿拼了。
  身后两个小弟连忙拉住她。
  “姐！忍住！不要冲动！狗命重要！”
  沉鹿听后皱了皱眉。
  “刚才你们是不是拿了他的钱？”
  她说着，往站在一旁不敢动弹的少年方向抬起下颌。
  狭长的眉眼里满是烦躁。
  “还给他。”
  “……”x3
  因为自己拿了钥匙，想着自己一会儿打游戏可能没听到敲门声。
  马晴提前给少女留了门。
  沉鹿回去的时候一开门便看到了餐桌上点了一堆炸鸡薯条，还有碳酸饮料。
  小女孩手中拿着汉堡，晃着腿吃的满脸都是。
  马晴在一旁打游戏，一听到开门声音后立刻警觉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她放下手机，上去张开手臂就想要给沉鹿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少女侧身便躲开了。
  这个场景很是似曾相识。
  扑了个空的马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些是你给点的还是她要的？”
  “是我点的。我怕老妹儿不够吃，而且想着鹿哥你回来时候肯定也没吃晚饭，就乱七八糟多点了些。”
  沉鹿拉开椅子坐在小女孩面前。
  正开心吃着汉堡的沉呦呦一顿。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而后心虚地将手边的炸鸡推到了少女面前。
  “沉鹿你也吃。”
  “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吗？”
  沉鹿余光往墙上挂着的钟上一瞥。
  “这个时候你应该洗漱上床准备睡觉了。”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她看了看脸色冷凝的沉鹿。
  又看了下手中香喷喷的汉堡。
  沉呦呦咽了咽口水。
  “沉鹿，我可以……”
  “不可以。”
  她说着便起身拎着沉呦呦的后衣领，将其扔到了洗漱台边。
  “不想挨揍就赶紧洗漱上床。”
  “……”
  目睹了全程的马晴有些不忍心。
  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个沉呦呦才吃了一半的汉堡。
  “哥，你好歹也让她吃完嘛，就几口的事情。”
  “几口？”
  “这一盒鸡翅，还有这杯可乐，这盘铁板鱿鱼，这算几口？”
  虽然沉鹿都说对了，但是马晴还是有些惊讶。
  这么多东西，对方竟然一下子便猜出来哪些是沉呦呦吃的。
  “也可能是我吃的？”
  沉鹿听后冷笑了一声。
  “她是我妹，她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但凡是她喜欢吃的，你能从她手中抢到一块？”
  强。
  有理有据。
  “对了，你要不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
  沉鹿随意拿了点桌子上的东西吃了几口，看外面天太暗，这么与对方说道。
  “没事，我叫了我哥来接我。他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也成。”
  少女微微颔首，也不嫌弃，伸手便把沉呦呦吃剩下的那半个汉堡塞进嘴里。
  “还有，走之前我警告你个事。”
  “以后你再被我发现给她点这些垃圾食品，你就死定了。”
  “不过实在想点可以点来孝敬我，你哥身体好。”
  “……”
  马晴走了之后，沉鹿吃完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残局。
  然后稍微打扫了下屋子，拖了地。
  这才推门进去了沉呦呦的房间。
  这个时候才八点，小女孩没睡，从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很是可爱。
  她眼睛很亮，看到沉鹿进来后立刻高兴地探出手拉着她坐在床边。
  “沉鹿，今天讲什么睡前故事啊？”
  “我看看。”
  少女翻到昨天放书签的地方，往后一瞥。
  “今天讲，海的女儿。”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
  沉鹿的声音比其他的女孩子要偏低些，没什么情绪说话的时候。
  好像月下泉水落玉石，清冷又凉薄。
  “她看了尖刀一眼，接着又把眼睛转向王子--他正在梦中喃喃地念着他的新嫁娘的名字。”
  “小美人鱼把刀子远远地向浪花里扔去。然后就从船上跳到海里，在阳光之下她的身躯融化成了泡沫……”
  她完全是照着书上面写的什么便念的什么。
  但是沉呦呦没听过这个故事。
  因此哪怕少女读的再没有感情，神情再冷淡，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沉鹿读完后，将书签放到今天读完的位置，然后合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