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作者:十月微微凉      更新:2024-05-17 14:59      字数:5219
  虽然齐先生十分冷傲脸,但是宋小六却从来不怕他。每次看见他,他就会想到自己的父亲,宋丞相也是这样的画风,一张严肃脸,但是却对他没辙。同样的,对外人甚为冷淡的大伯母偏也是外冷内热,大抵如此,宋小六对这样的人免疫力十足。
  “大家也要以我为榜样呀。”宋小六得意洋洋言道。
  众人默然,谁给他拖走,这个脸大的!
  齐先生见大家兴致很高,欣慰!
  廉先生一直站在门口,见大家专心开始上课,静静离开。待他来到后院,就听下人禀告:“廉先生,宋四小姐在院门口求见。”
  宋四小姐宋楚涵是廉先生的徒弟,来看他也是自然,廉先生点头言道:“将人引过来吧,莫要冲撞了上课的学子,至于宋楚瑜哪里,也无需告知了。”
  “谁来了?”廉夫人听到廉先生的声音,端着茶进门言道。
  廉先生微笑:“是楚涵。”
  虽然廉先生将靳桑柔引入了学堂,但是在他心里,桑柔的能力是不如宋楚涵的,靳桑柔虽然天资好又肯学,但是却不如楚涵这样从小熏陶学习,而且,楚涵的天资更是出色。
  廉夫人一顿,表情有些微变,不过倒是也并没有多言其他,只交代:“那等下炜霆要去后山赏景,我想着,他双手受伤也不方便,便是打算与他同去,这般便是不能招待客人,你自行解决吧!”
  廉先生知晓夫人对楚涵有心结,只这感情之事从来半点不由人,他们又哪里能替丞相府的四小姐做主呢。人人都知道,她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财色,将来必然是要嫁入皇室的。
  “你这又是何苦,如此倒是让炜霆难受了。”廉先生不知如何言道才好,他研究了一辈子学问,却独独研究不明白这男女之情。他与夫人相濡以沫,本以为儿子也会如此,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廉夫人呵呵冷笑:“我气她并非因为她不喜欢炜霆,而是她的行为。既然不喜欢又何苦那般呢?吊着炜霆,又说不喜欢他。如若不是她,炜霆哪至于离家一年,现如今我可只希望炜霆能放下她,重新找一个好姑娘。我最期待便是炜霆能够与桑姐儿结成连理。”
  廉先生言道:“那你就没有想过,靳桑柔也不会与炜霆走到一起么?你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靳桑柔不是三岁孩子,她聪颖、能干。同样也会吸引其他人,书院都是年轻男子,你猜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思?而靳桑柔又会一直不为所动么?相比于与她接触甚少,年纪不同炜霆,其他同龄的同窗是不是更合适呢?”
  廉先生本想说宋楚瑜,但是想到宋家姐弟的关系,便是将这话咽了下去,现在这样说,怕是只会让夫人更加郁结。
  廉夫人瞪眼:“如若她不喜欢我家炜霆,我自然不会勉强她,更不会埋怨她。你总是说我小心眼,针对你的好徒弟,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我这样做的缘由么?桑姐儿不喜欢炜霆,不选择炜霆,我不会怨她。只要她不面上全是喜欢,但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又说只是兄妹情谊就好。我想,淑贞的女儿不会是这样的女孩儿。我不喜欢宋楚涵,那是因为她一开始的情意绵绵,你懂么你?而且你看现在,炜霆受伤,她马上又冒出来了,这就是我不喜欢她的地方,她总是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但是却不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廉先生叹息无语,这点他也觉得楚涵做的不好,只所有事儿,又哪能尽如人意!
  “好了,你也别埋怨了。既然不想见,就出去吧。楚涵来看我,我总归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楚涵跟着小厮进门,就见廉先生坐在书房,她微微一福:“楚涵见过先生。”
  廉先生微笑:“快坐吧。楚涵怎么会过来?”
  宋楚涵恬静:“先生是楚涵的老师,看望自己的老师,难道不应该么?”她点了点头,嬷嬷将礼物放下出门。
  “我给先生带了些补品,先生年纪也大了,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廉先生摇头:“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要的。”这补药,十有*是想借由他的手给炜霆,廉先生是知晓的,可他也明白,炜霆不会要楚涵的东西,他娘子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炜霆既然已经言称自己忘记了她,她现在出现,可不就是不妥当!
  “老师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我也不会拿走,这是我做学生的一点心意呀。”楚涵微笑言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问道:“师母不在么?”
  “你找她?”廉先生反问,不过随即言道:“你师母陪炜霆出去散步了。”
  楚涵原本亮晶晶的眸子一瞬间黯淡下来,不过也只那么一瞬间,她便是调整自己的情绪,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状态:“听说廉师兄受伤了,不知伤势如何?”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登门拜访,只听说廉炜霆受伤,她便是真的乱了分寸,不晓得该是如何是好。也许她聪明伶俐,可她终究是一个女子,哪里敌得过对所爱之人的思念,她几乎二话不说便是带了补品前来。可就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就知道廉夫人和炜霆并不想见她。纵然心中万般酸楚,她却依旧装作无所谓。然这无所谓之下,关切廉炜霆的心却让她不由自主问了起来。
  “炜霆没有什么事儿,只手有些小伤,过些时日就会好的。劳烦楚涵挂心了。”
  “那便好呢。我初听这个消息,当真是吓了一跳,生怕廉师兄怎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往后可要多小心些。”楚涵反复言道,真的十分担心。见廉先生看她,又笑言:“不晓得舍弟在书院学习可好?”
  廉先生点头:“你且放心,楚瑜很认真。”
  一时间,师徒二人竟是相顾无言。楚涵犹豫了一下,苦笑起来:“先生,以前我来的时候,我、廉师兄、师傅,每每都要开怀的探讨一番书画,曾几何时,又变成了这样呢?”
  “爹,你在么?”清冽的男声响起。
  ☆、第34章
  廉炜霆没有想到会见到楚涵,这个时候他也总算是明白母亲为什么要与他一起散步,只那么一瞬间,廉炜霆便是缓和过来,他微笑言道:“原来是宋四小姐。”
  楚涵难掩心中喜悦,“廉师兄。”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担忧问道:“据闻廉师兄受伤,大夫可有说过什么时候能好?这样怕是会耽误你往日温书字吧?”
  廉炜霆无所谓的笑:“倒是也无妨,过些时日就好了。多谢宋四小姐挂心。”他与廉先生言道:“父亲,下节课是您的国学,齐先生见您迟迟未到,让我过来催你一下。”
  廉先生颔首,这倒是他的失误了,他起身:“炜霆,你与楚涵一起聊聊,我先去上课。楚涵,中午不要走了,一起留下用餐吧。”
  楚涵言是,待廉先生离开,廉炜霆笑问:“母亲还在林子等我,宋四小姐先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楚涵点头,不过却又言道:“廉师兄,我突然想到,家中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了。我也先行告辞一步。”言罢,起身准备离开。
  廉炜霆并不阻拦,微笑:“既然如此,那么我送你出去。”
  炜霆疏离有礼,楚涵哪里又看不出,她默默跟着炜霆出门,待到大门,也只他们二人,楚涵仰头看他,他已不似之前的模样,可她却还在原地打转,想到这里,纵心里难过却也不能多言其他,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廉师兄要多多保重。莫要再受伤了,手伤了怕是会影响学业的。”
  炜霆:“多谢。不过我想倒是也无妨。”
  楚涵皱眉:“如若手受伤,他朝如何参加科举,虽说距离现今还有两年,可是两年还不是那么匆匆一晃而过。”
  炜霆:“宋四小姐。”他停下话茬儿,看着楚涵,半响言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劳您费心了。”
  楚涵被他的话哽住,她咬唇,随即微微仰头:“我知道了。”言罢,转身离开,廉炜霆看她越走越快的身影,面无表情。
  楚涵一路快走,待到回到轿子无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知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想到这里,越发的难受。
  “小姐。”丫鬟在轿外低声言道。
  楚涵调整心情,并未掀开轿帘,问:“何事?”
  “小姐,刚才奴婢见到连喜了,连喜说六少爷一切都好,让您不用多加担心。”
  楚涵恩了一声,“起轿吧。”
  待到楚涵离开,楚瑜才知道四姐曾经来过的消息,不过他也知道,她才不是来看自己的,并不当做一回事儿,凑到桑柔身边,中午是他们的午休时间,十分适合八卦呢!
  “哎哎,桑柔,你知道么。我四姐今天来了。”楚瑜嘀咕,说话间,又看廉炜霆从院外经过,立刻窜了上去,楚瑜突然蹦出来,吓了廉炜霆一跳,他不解:“你这是……?”
  楚瑜问道:“我四姐来了吧?你们俩……和好没?”
  廉炜霆失笑:“和好?我们也从来没有闹翻,谈何和好呢?你想多了。宋四小姐是来看我父亲的,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你莫要在旁人面前胡说,这样于你四姐的闺誉总是有影响的。”
  宋小六翻白眼,一副“你装,接着装”的表情,他兑廉炜霆:“我说廉师兄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这是闹哪样呀。我可什么都知道哦,我知道我四姐有点别扭,但是她真的挺好的,而且也真心喜欢你呀。如若说她有什么毛病,大概就是太听我们家老头的话,我们家老头你也知道的,就想着攀高枝,所以四姐也是为难,你体谅她点吧。”
  廉炜霆真是被这个少年蠢哭,有这么说自己爹的么?再说你在外面这样说,被传出去还能听么?
  廉炜霆正色道:“楚瑜,我原本便是唤你楚瑜,今日还是要这样就叫你,这些话,不要再与旁人说了。我和你四姐,早已经不可能了。一年前就不可能了,今日更是不可能。”其实廉炜霆没有想到,宋小六正是对他的人品百分之百放心才敢这样说,如若不是这般,他又哪里会胡说。
  宋小六:“你们俩怎么就那么别扭,争取一下会死呀?死要面子活受罪!”别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情感小达人好么!再说别以为他不知道廉夫人的心思,如若不给廉炜霆推销出去,他家和他抢阿桑可怎么整,呜呜!
  廉炜霆笑容飘忽:“有时候,有些事儿争取是没有用的。过去的事儿,我已经放下了,我相信宋四小姐也是一样。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已结束,你并不懂,不要搀和了。”
  “那你不要和我抢阿桑同学。”宋小六掐腰言道,整个人茶壶状。
  原本有些伤感的氛围一下子变成了逗比风,炜霆无奈的扶额:“靳同学不是哪一个人的,也不是我抢与不抢,感情的事儿,从来都是半点不由人。”
  宋小六睨他:“你说来说去,就是要与我抢是吧?你说你好好的做我的四姐夫多好,非要和我抢阿桑,哼哼,你能和我这样的俊朗少年比么?也不看自己老的掉渣的样儿。哼!”
  廉炜霆见靳桑柔频频看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小孩子。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胡说,谁说我没信心的?我超级有信心好么?小爷我俊朗、聪明,万里无一,哪是一般凡夫俗子能够比的?阿桑同学那么睿智,必须喜欢我的。”他掐腰。
  廉炜霆认真:“既然你这么自信,那还说什么呢?再说,靳桑柔那么能干,就你现在,除了家世,旁的可未必比她强吧?”
  宋小六默默……
  “你这样的性格,真的有朋友么?”
  廉炜霆失笑:“实话总是不太好听的,但是我觉得,靳同学这么努力,对于那些吊儿郎当的人,一定是看不上的。”
  宋小六忿忿:“哼哼,小爷我会让现实给你一个响亮的耳光的。”言罢,怒气冲冲离开,桑柔看他鼻孔喷气回来,笑眯眯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宋小六立刻化身小猫咪,委委屈屈的凑到桑柔身边:“桑柔,你看廉师兄多讨厌。他欺负我!”
  桑柔黑线,面无表情问道:“谁准你直呼我的闺名的?”
  宋小六对手指:“哎呀,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怎么这么冷淡呀。再说了,你的闺名不是叫阿桑么,我都知道的,我有听到哦!”
  桑柔:你果然是在别院偷听过我们讲话吧!这熊孩子!
  “不管是桑柔还是阿桑,这都不是你可以称呼的。”
  “癞皮狗!”赵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冷冷讽刺道。宋小六挑眉讥讽笑:“原来是赵癞子呀。这个癞字,不是最适合你的么?”
  桑柔实在是无语了,这两个人是又开始了么?
  “我要去听金先生讲课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岔开话题是最好的选择。
  宋小六:“好好。可是阿桑同学,还没到时辰呀?”
  桑柔:“早点去温书。”
  “我陪你。”
  “赵同学一起吧。”桑柔提议,赵毅傲娇脸,“我才……”看宋小六一副不想让他去的样子,赵毅改变主意,“我和你们一起。”
  宋小六顿觉晴天霹雳,这个家伙是吃错药了么?竟然会和他们一起,真是……太讨厌了!
  还不待宋小六出言讥讽,同窗的王安维来到他们是身边:“靳桑柔。”
  “王同学有事儿么?“
  王安维:“你能过来一下么,我有件事儿想和你单独说一下。”
  宋小六立刻:“你要干啥!”
  桑柔言道:“你们等我一下。”宋小六嘟唇。
  两人来到一旁,王安维用身体挡住旁人视线,将怀中的信递给桑柔:“靳同学,这是给你的。”看桑柔眼神疑惑,他解释道:“这是南桂枝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我想,你应该认识南桂枝吧?”
  桑柔将信放入袖中,微笑言道:“谢谢。小南……还好么?”
  南桂枝一直都很不希望旁人知道她与自己的关系,怕是影响了她的声誉。既然能托人送信,便是说明南桂枝是极为相信他的。
  王安维点头:“她一切都好。你看了信就知道了。”言罢转身离开,桑柔回神,就听宋小六问她:“刚才那货和你说啥来着?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啧啧,都说面有心生,这人就是如此了。”所有可能对阿桑有“心思”的人,都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诋毁,必须必须滴!
  桑柔真是对这个“小男孩”无语了,她似笑非笑的问宋小六:“在你眼里,有好人么?”
  宋小六认真想了一下,点头:“还是有的,但是真不多。”抢阿桑的都是坏人。
  桑柔就呵呵了!
  “走啦,温书去啦。”小南找她有什么事儿呢?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