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怯场？”明媚利落地戴好头盔，跨上机车，“走啦，抓紧时间。”
  阿k扬起嘴角：“抱紧了。出发！”
  明媚抓住他的衣服，机车迅速奔驰在马路上。
  明远大厦门口，霍仲庭与陈正国走下台阶。
  陈正国扶了扶眼镜，对霍仲庭道：“刚才那个女孩子，有点眼熟，好像是……”
  是纪明媚！霍仲庭垂下嘴角。
  他看着不只眼熟，而且确认无误。
  开机车的男人，他也认得，是上回在凌霄宫见过的阿k，艺术中心舞蹈部的职员。
  “仲庭，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问什么？”霍仲庭扯了扯领带，大步走向一辆高级轿车。
  陈正国追上他的脚步，道：“刚才是纪小姐吧？莫非我老眼昏发看错了？她如果正在跟你交往，又这样跟其他人在一起，要被董事长知道就不大好了。”
  霍文山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找对象娶媳妇，自然极其重视。
  当初的安艺美，霍文山私下阻止过，觉得她除了样貌清纯，家世学历等一点都不配成为霍家媳妇。
  如今的纪明媚，霍文山知道儿子跟她同居后，连夜派人调查，毫不夸张地说，纪家上面三代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相较而言，他对纪明媚这个女孩子更为不满，光是妩媚的长相便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更别提前段日子，还传出一个“小三”绯闻……
  “仲庭……”
  “不是她。”霍仲庭矢口否认，伸出一只手，“车钥匙给我，麻烦陈叔自己打车回去吧！”
  陈正国只好将车钥匙交给他。
  霍仲庭很快发动车子，离开明远大厦。
  行人稀少的大街上，他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在一个十字路口前等待红灯时，终于按捺不住摸出手机。
  下午忙到现在，他才发现有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明媚拨打的。
  她在微信里留言说，今晚有事，可能晚点回家。
  这么晚跟一个男人单独出去，能有什么事？
  他不禁联想到不少艺术院校出来的女孩，作风开放，喜欢流连酒吧，夜生活丰富。纪明媚平日言行大胆热情，不会真的泡夜店去了吧？
  如此一想，霍仲庭立刻拨打她的电话。
  机车上，明媚带着头盔，仍觉冷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过。
  “抱紧点，摔下去受了伤，就没办法跳舞了！”阿k大声提醒。
  明媚大声回道：“我不会让自己摔下去的！好不容易能够成为主舞，我死都会抓住机会。”她抛开男女之嫌，大方地伸长手臂，抱住他的腰。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个舞蹈演员从群舞到领舞，再升到主舞、独舞，每个台阶的晋升，都是血汗铸就的艰辛历程。
  她很小时候就梦想过，有一天能够独自登台，成为真正的独舞演员，赢得雷鸣般的掌声。可现实道路曲折，在艺术团里被姜玉玲死死压着，她连成为领舞都难。
  如今能得到只有两个人表演的机会，且是为安艺美这等当红歌星伴舞，观众都是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名仕，机会多么宝贵。
  “啦啦啦，啦啦啦。”明媚开心地唱起歌来，“阿k，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啦啦啦，啦啦……”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铃响起，好似在拌和她的歌声。
  她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来。
  屏幕上显示“霍仲庭”的字样，她飞快停止哼唱，将手机贴住耳朵。
  “是你呀！找我有事吗？”风声太大，明媚本能地提高语调。
  霍仲庭手握方向盘，神色冷肃，嗓音低沉：“在哪里？”
  “什么？你说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明媚往两边看了看，大马路上没什么可汇报的，“我跟朋友在外面，之前给你发信息了，会晚点回去。”
  “哪个朋友？”
  “什么？我听不见……”明媚突然惊呼一声，原来机车正好拐弯，她赶紧抱紧阿k，“行啦，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有什么回去再说。”
  通话倏地断掉。
  霍仲庭听见“嘟嘟”的回音，眼眸阴鸷地眯起。
  好一个纪明媚，似乎忘记了合约内容，他也不止一次警告过，在履行合约期间内，不许跟其他异性亲密接触。看来，不加以惩罚，她根本记不住！
  阿k的机车很快停下，带明媚进入一个私人会所。
  “这个会所是安小姐朋友开的。安小姐请朋友专门准备了一间练功房，里面音响设备齐全。我们伴舞的歌曲，薇薇姐已经传给我了。”
  阿k以前来过，服务员认识他，将两人领到顶楼最角落的大房间。
  室内高级的暗红色木质地板，右侧一面巨大的镜子墙，柔和的灯光下，映照着明媚与阿k的身影。
  明媚深吸一口气，坚定道：“距离酒会只有六天，从熟悉歌曲、编排动作到熟悉配合，都需要花时间。我想，我们上午没课的时候，不妨也过来排练，怎么样？”
  阿k毫不犹豫地赞同道：“当然没问题。安小姐安排我们来这里，一方面能保护隐私，另一方面，我们如果实在时间紧张，可以直接在会所过夜。”
  “好，事不宜迟，先听听歌吧！”明媚放下背包，上前打开音响。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投入到音乐中。
  再说霍仲庭，难得这么早回家。
  安静的房子，从前一个人住时，不觉得空寂，非常享受独自生活的清净。纪明媚进驻不到半个月，客厅里不见她的身影，他竟有些不习惯。
  沙发、茶几、餐桌、厨房，看来她今天出门很匆忙，目及之处乱糟糟的一片，与他平日回来看到的整洁大不一样。
  这些，莫名增添了他的烦躁。
  霍仲庭挽起袖口，将茶几上空了的零食袋收进垃圾桶，进入厨房，收拾灶台。
  收拾完毕，背上隐隐有层汗意。
  他打开手机微信，姚立威发来了几段语音，纪明媚的名片处不见动静。
  ——霍大少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回去明远集团后，咱们兄弟一次都没再聚过，今晚要不要出来喝两杯？
  ——我在周棣这边等你，过来吧！
  这小子除了夜场喝酒，每天没其他可做一样。
  今晚喝酒，他没兴趣，不想出门。
  霍仲庭也懒得回复，端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按了按眉心，找出纪明媚的号码。
  可是，手指落在拨打键上，迟迟没有摁下。
  对，他为什么要找她？搞得好像他很在乎似的。
  纪明媚胆敢违反合约，就该有勇气承担后果。
  他倒要看看，今晚她跟那个阿k有事，究竟会忙到几点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