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顾不得多想，迅速将仲坚和伶俐一起推开。
  好在芥末的浓呛味过后，她稍微清醒了些。
  抹去眼角的泪，极力扬起笑：“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杯东西的确不怎么好喝，但游戏规则如此……咳咳……能让各位感到一丝快乐，我喝它不算完全没有意义。”
  她倔强的看向霍仲庭。
  霍仲庭嘴角微扬，眼眸却若古井无波。
  他手臂勾着杨依的腰肢，当着明媚的面，在杨依的发上亲了一口。
  “依依，孔雀姑娘没事，现在你不用担心了。”
  明媚没来由地心脏一抽，下意识捂住胸口。
  “allen……谢谢。活动策划得很有趣，但愿我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你们赶紧接着第三轮吧。”
  她没心思多说，直接往大门口走去。
  胃里翻搅得厉害，憋不住了，想吐。
  伶俐看见仲坚担心的眼神，“我去陪她。”说罢快步追去。
  陈正国望着明媚仓惶逃离的背影，无比后悔自己的主意。
  舞会自然要继续，对旁观者而言，只觉接下来的pk游戏更好玩了，期待被抽到号码的人格外积极。
  仲坚重回主持台。
  霍仲庭却在陈正国走出舞池时，挡住他。
  “陈叔，我们是不是该去办公室聊一聊？”
  陈正国见陈维正好离座，皱眉道：“仲庭，我知道你想聊什么，晚一点再说，我先去找陈大师。”
  陈维参与游戏的兴致，在明媚被抽中出列之时达到顶峰，也在明媚被迫喝下酒水之后给破坏殆尽。
  对，在他眼中，明媚接受“惩罚”是迫于无奈，是霍仲庭施压造成的。
  厅外，走廊格外安静。
  整栋明远大厦的喧嚣热闹，都集中在舞会里，外边除了亮堂的路灯，几乎不见人影。
  明媚和伶俐出来，很快不见身影。
  陈正国在电梯口追上了陈维。
  “陈大师，请留步。”
  电梯门缓缓打开。
  陈维迈入电梯，淡淡道：“陈律师，不好意思，明早要赶航班，舞会我不方便久呆。”
  陈正国跟进电梯，歉意地赔笑：“理解，理解。陈大师，刚才都是年轻人的游戏，希望你不要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两人面对面站着。
  陈维已经猜到他的来意，索性挑明道：“陈律师是明远集团忠诚的元老，我很敬佩。放心吧，我答应回去重新考虑合作的事，不会反悔。”
  他只保证会考虑，不保证考虑结果。
  陈正国推推眼镜：“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很感谢陈大师。”
  陈维突然蹙紧了眉毛：“陈律师，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陈大师请说。”
  “以小纪跟霍仲庭现在的关系，她为什么非要帮霍仲庭不可？据我所知，她如果在舞会上暴露身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陈正国脸色变得严肃：“陈大师说的没错，小纪来参加舞会其实是种冒险。她本想赢了pk游戏之后，向陈大师提出心愿，希望促成你跟明远的合作。没想到……”
  陈维道：“小纪早已经不是明远的员工了，就算我答应合作，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
  陈正国眼见原本的计划被打破，只能拿出诚意解释。
  “在明媚心中，对仲庭和明远艺术发展有好处就够了。她拒绝跟仲庭复合，不代表否定了这个男人。希望陈大师看在我跟明媚的份上，从多方面去了解仲庭和明远集团，我有信心，真相不会让陈大师失望。”
  陈维听完，颔首道：“好，我回去会好好了解。”
  再说18层的洗手间里，只有两个女人。
  明媚在洗手间吐了一会，脸颊被泪水打湿。
  露出面具下的真容，她对着自己苦笑。
  伶俐反手抵着门背，不理解地皱眉：“明媚，我先不问你为什么会参加舞会，刚才那杯乱七八糟的酒水，明明可以找到理由不喝的。”
  “算啦……都过去了。”
  明媚拧开水龙头，掬起冷水往脸上泼，不在乎弄花了妆容。
  “可是你脸色好苍白，还很不舒服吗？”
  “好多了……”
  许是洋酒白酒度数高，掺杂在一起灼了胃，使得胃部阵阵抽痛。
  伶俐脾气好，鲜少生气，此刻却愤愤不平。
  她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明媚，心疼道：“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无情？董事长之前对你深情款款，我差点把他当做世界上最完美最浪漫的男人，结果呢？”
  明媚将脸上的水渍印干，眸光黯淡：“怪不得他，当初是我拒绝他的。”
  “求爱被拒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你肯定有苦衷。结果这才多长时间，他不但跟那个杨依当众卿卿我我，还故意刁难你。”
  伶俐越说越生气，涨红了脸。
  明媚抬头，从镜子里看着她：“伶俐，咱们不说他了，好吗？”
  伶俐道：“我还没说完呢！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杨依是位品性很不错的千金小姐吗？没有富家女的骄纵和架子，富有设计才华，是时尚界很有潜力的新星。可是今晚看她出的馊主意，分明恶意整人！”
  明媚转身，拉起伶俐的手。
  “我知道，你在为我抱不平。说实话，霍仲庭能认出我，但杨依并不知道……”
  “换做其他人就可以被恶搞吗？要你出主意，你能想出这种折磨人的狠招？”
  明媚无话可说，自己确实想不出来。
  其实，霍仲庭毫不犹豫听从杨依的建议，以及亲密搂着杨依的姿态，比喝下恶心的东西更刺痛她。
  偏偏，她现在连介意的立场都没有。
  “伶俐，人都会变的，你我会变，杨依当然也会。”
  伶俐冷哼：“她会变，说不定她本来就心眼多，就像安艺美那样！”
  明媚回想跟杨依认识时，霍仲庭只对自己情有独钟，自己也在心中默许着他。
  杨依是聪明人，将霍仲庭的感情看得明白，不愿自作多情讨没趣。
  如今情势不同，霍仲庭摆明了已经放弃她。
  他每日带着不同的新女伴，荣登八卦头条，对杨依并不拒绝。杨依有着富家女与神俱来的自信，在霍仲庭身上看到了希望，自然会改变态度。
  明媚忍住胃部的不适，捏了捏伶俐的脸颊：“别尽顾着说我，你今晚的表现才让人跌破眼镜呢！”
  “哎呀！”伶俐想到自己的“大胆”，全被明媚看了去，脸颊登时红成一片。
  这次，是羞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