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还有道的存在吗？”明远问。
  “心中有道，当然是存在的。”顾希道。
  “是，前辈说的是。”明远道，“那前辈这几天可要住在这里？”
  顾希道：“住吧，我在明韶的院子里，结界先留着，我怕到时候戾气冲天，没有结界挡不住。等我教了他们炼丹的手诀，我便离开。对了，我听天赐说，恒天剑宗已经分派了？”
  明远一僵：“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些人不服我。”
  “其实一个宗门是否存在，并不是形式上的，它在你心里还有，那就是存在。而且，宗门存在与否，和人数也没有关系。明韶当年选择了你，必然是相信你，你没有必要计较其他人认同与否，也没有必要担心宗门的未来会怎样，更不要为不认同你的人伤神。你只要按照自己的脚步走下去，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顾希道。想了想，顾希又道，“神明肯定会苏醒，因果也会循环，记住，多积累功德，对自己肯定有好处。”也许将来，他们还能在冥界相遇。
  “是。”明远记着。
  顾希能提点的也就这些了，但愿明远能积累功德，将来众神明复苏，像他们这种有功德的人去了冥界，定然也有好处的。除了转世有个好胎之外，也许还会有别的好处。比如，像自己这样。
  叮铃铃……
  顾希的手机响了，是杨笑舟打来的电话。
  “喂，笑舟。”顾希接了电话。
  “前辈，我发现一件事。”杨笑舟道，“你不是叫我们关注一下顾泽吗？我们发现了一些事情，现在告诉您方便吗？”
  顾希道：“方便，你说。”
  杨笑舟道：“以前，我们都听说顾泽是个非常风流的人，女朋友比较多。我以为那种风流只是因为他是帅哥，所以追他的女人比较多，可是现在发现不是的。我……我跟着顾泽，发现他有强迫女人的事情。我今天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来找他，问他把自己的姐姐关到哪里去了，顾泽一开始说不认识他。然后那年轻的男子说了一些话，顾泽就一脚踢了上去，然后说你姐这种下流不要脸的人死有余辜什么的。没说几句，顾泽就走了。”
  顾希听着杨笑舟的话，没有反应。见顾希没有反应，杨笑舟问：“前辈……前辈……”
  顾希道：“我知道了，顾泽住在哪里？”
  “他不住校的，也住在我们大学城的公寓楼。我们大学城很多学生都是住在公寓楼的，因为学校宿舍要四个人一间，而且各种措施没有公寓楼的好，所以很多学生有的是在公寓楼租房子、有的是在公寓楼买房子。”
  “我知道了，把顾泽的住址给我。”顾希道。
  “好的，前辈。”
  晚上，在明远的院子设宴，明远把前任掌门之子，明辽也请来了。明辽就是明天赐口中，不服明远的人。
  明辽早就知道明远请了客人来，不过他没有留意，自然也不知道顾希进了明韶院子的事情。毕竟明韶的院子对恒天剑宗的人来说，是禁地，也是任何人都进不去的地方。明远在自己院子里设宴，明辽也没有多加留意，只是没有想到明远会来叫他。
  明辽很不服气明远，前任掌门是他爹，可是他爹收了义子也就算了，却还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这让明辽怎么服气？而且，他爹还不告诉他原因，连给交代都没有。退一步说，明远的修为比他高，天赋比他好也就算了，可是明远的天赋不及他，这让他怎么服气？这几年，他和明远的矛盾越发的大了，宗门里的人也都知道。而长老们也是支持他的，可是明远的掌门之位是他爹亲传的，他要夺回掌门之位的话，就是名声上不好听，所以他希望明远自觉一点，主动的让出掌门之位，可是明远呢？像个傻子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辽不知道明远为什么请他，但是他没有去。能让明远丢面子的事情，他都乐意做。所以明辽觉得，明远请了朋友来，自己没有过去，会很丢明远的脸。
  “大哥有重要的事情在身？”明远看着来回报的弟子，“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大哥了，你下去。”
  “是。”
  明远抱歉的看着顾希：“前辈，大哥有事情来不了了，今天晚上这顿饭，只有我俩了。”
  “无妨。”顾希道。
  晚饭后，明远送顾希到明韶的院子里：“前辈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嗯。”
  顾希进了住在明韶的院子里，到了下半夜，他就离开了。按照杨笑舟给的地址，他回了大学城的公寓楼，找到了顾泽住的那个楼。顾泽住的不是小别墅，而是小高层里的套型。顾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接进了房间。
  这个点，已经过了十二点，一般的人早就睡觉了，可是顾泽没有睡。他的房间里动静很大，尤其是高潮起伏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里面在干什么。顾希并没有进房间，而是坐在客厅里。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叫声，是女人的叫声：“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求求你了……”
  “啊……好疼，求求你饶了我吧……”
  接着是男人的声音：“态度不好，要重新认错。”
  “老公我错了，老公……”
  顾希蹙眉，半夜三更的，两人在玩情趣？可接着，又听到啪啪啪的声音。顾希的眉头蹙的更紧张了，这好像是在被打屁股。而随着他们的话，顾希很快猜到，是男人在打女人。这趣味……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女人的叫声越来越重了，接着又响起男人安抚的声音，然后……两人又做起了运动。
  顾希的眉头要打结了。顾希知道每个人对性爱的情趣都不同，但是他没有想到顾泽会有如此的兴趣。
  “宿主，那个女人屁股打的快要出血了，紫红紫红的。”444突然出声。
  “……哦？”顾希忘记了，这里还有一只可以看清周围状况的系统，“房间里的人可是顾泽？”
  “是顾泽，跟杨笑舟发的照片的人长得一模一样。”444道，“宿主，这是性虐吧？我以前上网的时候，看到过这种报道。”
  顾希要怎么回答？他只能沉默。
  “宿主，为什么有些人性虐都不反抗，这不是有病吗？”444又道。
  顾希继续保持沉默。
  又过了半个时候，房间的门开了，女人从里面出来了：“老公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顾希以为，都到这个点了，女人会睡在这里的，可是却没有。被打了一顿屁股，又被做了这么久的床上运动，女人还能精神满满的离开，也是牛逼了。
  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出来，送她道门口：“嗯，回去注意安全。”男人全身透着懒洋洋的气息，是女人喜欢的样子。
  “拜拜。”女人关上门。
  “贱人。”男人关上门，转过身，不屑的骂了两个字。
  顾希看着他，这张脸跟杨笑舟发的照片上的脸，的确一样。同时，这张脸，还有点像自己。看着顾泽人前人后两张嘴脸，顾希的心情有点复杂。虽然这个人是那个顾希遗传下来的后代，可怎么说身上流着的也是自己的血脉，是顾家的血脉。看到他如此的样子，顾希想到了父母，想到了自己曾经让父母失望的样子，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所以，他现了身影。
  因为顾希是突然现身的，所以转过身来的顾泽被吓了一跳。他身体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你……你……”但是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大叫。“你是鬼？”眼前的人，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狗，身体倾长，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顾泽很确定，这个人是突然出现的，刚才家里根本没有这个人，而且再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一般的人。
  第二十章 顾泽收顾希
  顾泽对鬼魂什么的，是不怎么相信的，可是这个人……“你是人是鬼？”
  顾希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说话，你是小偷？你是怎么进来的？”顾泽脸色不好的质问，“就算你是鬼，我们也不认识，你来我家干什么？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怕死。”
  顾希嗤额一声，然后摘下自己的口罩。
  也许别人看到顾希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长得有点帅。又或者有人会觉得，这个人好像和哪个名人有些相似。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千年前的顾希。可是顾泽不同，他们顾家一族虽然有好几个名人，可是最出名的是顾希，而不是顾希往前的长辈。他们家祠堂里还供着几位牌位，其中一个顾希的。不仅仅是这样，还有顾希的照片呢。顾泽当年出生的时候，因为长得像祖先顾希，顾家人对他非常的厚爱。所以顾泽对顾希的长相是非常清楚的。而现在，顾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顾泽大叫：“你到底是谁，你竟然敢整容成我家祖先的模样，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顾泽大步上前，想要拎起顾希的衣领。可是，他的手穿过了顾希的身体。“你……”他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顾希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的手抓不到顾希，这让顾泽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你……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希坐到沙发上：“顾泽？”原本没有实体的人，竟然有了实体，坐在了沙发上。
  “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顾泽道。
  “认识我这张脸吗？”顾希问。
  “废话，就算你是鬼又如何？你弄一张跟我家祖先一样的脸想做什么？”顾泽问。
  顾希不说话，手一样，木藤从他手中飞出，直接缠住顾泽，然后一挥手，顾泽扔到了他的面前。
  “你……”顾泽想开口，但是顾希一动，他的膝盖一疼，整个人跪了下去。“你……你真的是鬼？”不能怪顾泽不相信，而是顾希的样子怎么都不像鬼。整个人倒是像神仙，毕竟鬼的长相都是很可怕的，但是顾希身上没有一点可怕的样子。
  “顾家在建国初期，是何等的风光，顾家子孙又是何等的争气。时隔千年，再看你这副做派，你有什么脸面成为顾家人？”顾希开口，声音冷漠，语气傲然，“纵然我知道，一个家族再怎么强势，也总有一天会灭亡，但是……我宁愿子孙的灭亡是因为他们没有出息，而不是因为他们品行不端。”
  “你……你什么意思？”顾泽一震，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
  “是顾家这个身份让你太过骄傲了，还是顾希的子孙让你太得意忘形了？”顾希又道。
  “你……你到底是谁？”顾泽的声音终于染上了一抹颤抖，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我这张脸，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顾希问，“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脉，却问我是谁？我在想，是不是该把你身上出于顾家的血脉抽干了，流尽了。”
  “你……不不不……不可能的。”顾泽不敢相信。这个人……这个鬼虽然长得和千年前的祖先一模一样，可是……可是……“你撒谎，不可能……不可能……”
  顾希道：“把你所有的罪行、把你所犯过的错事，全都一字一字的写清楚。否则……”再看他身上的阳气越来越弱，罪孽越来越深，顾希知道，这个人……活不久了。他对顾泽并没有感情，这是那个顾希借用他的身体所留下来的子孙。可就算没有感情，这到底是顾家的后代，是父母血脉的延续，顾希依然希望他能本本分分的做人，而不是如今这般。
  当然，顾希并不是因为听了杨笑舟的话，就觉得他怎样，也不是因为见到了今天的一幕，就觉得他这样。而是看他的面相就知道了。顾希不会看面相，可是他是鬼神，他看得见很多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顾泽身上的死亡之气，比如顾泽身上的几条命案，比如他一副被掏空的身体。
  “你……你真的是祖先？”顾泽颤抖着身体，有些害怕，不会的，祖先都死了千年了，难道真的是鬼？真的是祖先的鬼魂出现了？
  “你自己犯下的错，你家长知道吗？”顾希问。
  顾泽颤抖着身体缩在地上，昔日的魅力全没了，现在就像一只蝼蚁般。就算顾希平平静静的，可是一想到他可能的身份，顾泽就怕。
  “我……我没犯什么错？我就是……就是喜欢女人，可也是她们喜欢我，祖……祖先您也是男人，您能明白的吧？”顾泽问。
  啪……
  木藤闪过，顾泽的脸上多了一条痕迹。
  “啊……”顾泽大叫，他伸手去摸，脸上留下了血丝，“祖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求求您了……我以后再也不干了，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顾家只有我一个血脉了。”
  顾希起身，来到顾泽面前，他一脚把顾泽踢开：“就算顾家只有你一个子孙，但如果是你这种沾了人命，没有是非观念的，我宁愿亲手杀了你，也不叫你玷污顾家。”
  “你……您……”
  “听着，我会查你爸，如果你爸人品没有问题，那么说明你今日的一切是你品行不端。如果你爸也是这样为非作歹，那么说明他是身教不好。我连你爸都不会放过。”顾希道。
  “是我爸的问题，是他没有把我教好。”顾泽赶忙道。
  顾希坐着，眼神很深，那种见不到底，又泛着冷漠，让顾泽越来越害怕。
  顾希想了想，直接把水元素宝宝放进顾泽的身体里：“去把你所犯过的错都写下来，你也别想跑。在我离开之后，你敢跨出房间一步，我就断你那只脚的脚趾。”
  “是是是，我肯定不敢的。”顾泽赶忙道。
  顾希看了他一眼，身影消失了。
  “祖先……祖先……”顾泽起身，叫了几声，但是没有反应。“祖先……”顾泽又跑到窗口，看到顾希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慢悠悠的走着。顾泽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冷。呸……他叫了一声，就算是祖先又怎样？敢出现，他就敢收鬼。
  顾泽想了想，赶忙拿起电话：“喂，是我，顾泽，你之前不是说，有认识的天师吗？我想找天师……对对对，现在就想要，钱不是问题……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好，等天亮一早上，条件随便你开。”结束和朋友的通话，顾泽脸色狰狞的神情还没有消失。他活了二十几年，这辈子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祖先？我呸，肯定是哪里来的鬼。不过，就算是祖先又怎样？人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顾泽又想起了顾希的话，说如果离开这个房子的话，就断脚趾，他才不信。如果这么有本事？又怎么会成为鬼？顾泽认定顾希是个骗子，是个没什么能耐的鬼，只会欺负人，所以他才不怕他。所以，他抱着不屑的态度试了一下。他来到门口，脚慢慢的伸出去……然后动了动脚趾，没有问题，他想，果然是招摇撞骗的。于是，脚直接踩到了地上，另一只脚也准备迈出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趾出来。
  “啊……”啊……
  顾泽大叫，他赶忙把脚缩回来，接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他强忍着疼痛，坐到沙发上，然后看着自己的那只脚，只见小脚趾就这样吊着，真的断了。他的脸色开始苍白了，比刚才疼痛时还要苍白，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个鬼真的有点本事。这么有本事的鬼，朋友介绍的天师当真可以吗？顾泽没有自信了。他就怕朋友介绍的天师不行，收服不了那只鬼，这样一来就是打草惊蛇了，事情更加的严重了，到那个时候，那只鬼还愿意放过自己吗？
  想到这些，顾泽额头上冒出汗水。他虽然刚才逞强说不怕死，但也只是装腔作势，人谁不怕死？
  于是，顾泽又给他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你介绍的天师真的可以吗？厉害吗？如果不行的话，收服不了那只鬼的话，我怕打草惊蛇就严重了。”
  朋友道：“你放心吧，是恒天剑宗的人，恒天剑宗你该知道吧？不知道的话去网上查一查，恒天剑宗是玄门的泰山北斗，就像小说里的少林武当一样。”
  “我去你的，别给我开玩笑。”顾泽道。
  “是真的，我发誓，恒天剑宗真的很厉害，我认识的那位天师也真的很厉害，如果我撒谎的话我就跟你姓，好吗？顾少爷。”朋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