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 第18节
作者:
卯莲 更新:2024-05-17 16:59 字数:4198
嘉宁是一直知道这事的,颇为体贴地点点头,让包子收过银子,认真道:“那我也收回之前的话,怀恩不傻,而且还很懂事。”
知道坏了别人的东西要赔,对一个小孩儿来说确实很难得了。
得到夸奖,怀恩羞涩地抿唇,忽然踩上旁边小凳踮脚吧唧响亮亲了口嘉宁,大声道:“我最喜欢姐姐!”
说完就一溜烟跑走了,留下满屋子怔愣的人。
府内的仆婢都不敢看赵王脸色有多黑,本来在小公子心中最重要的人是王爷,王妃还没来多久,就彻底把小公子的心给赢走了,怎么想都觉得王爷有点可怜。
可怜的赵王沉默许久,最后道:“还差多少?我补齐。”
当然,他只是单纯帮怀恩还债而已,并非想证明赵王府不是很穷。
嘉宁回眸,思考了下,“不用啦,五两就够。”
不,这样反而更让人觉得您是在同情王爷而免去了剩下的银子呢。亲随如此想着,把话全都吞在了肚中。
因为如果减去王爷要养封地内那大批军队的费用,余钱算下来,可能还真没这位小王妃富裕。
银子到底没继续给,嘉宁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一同用过晚膳后照常梳洗更衣,再分一半床榻给面前的人。
经过她的努力争取,床榻上也多了两个小软枕,如今是她一人独属。
嘉宁喜欢枕一个抱一个,十足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她渐渐熟悉了赵王气息,心底对和他分享床榻也不再抵触,有时候夜半莫名醒来时听到耳边沉稳悠长的呼吸,还觉得挺安心的。
虽然赵王很凶,但只要他不对着自己凶,嘉宁就依然认为,他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清晨赵王早早上朝去了,嘉宁磨了大半个上午才慢吞吞,穿衣裳时想着,今日终于可以出去玩儿了。
她深觉自己是个贤惠的好妻子,在赵王成婚休假的这半月,也一直都留在府中陪(?)他,除去二人共同出门的时辰,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即便嘉宁往日就是个懒散不愿动弹的性子,这也是极为难得了。
赵王并未交待过不让王妃出门之类的命令,初为人妇的嘉宁不仅没有劳累拘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更加自由轻松了。毕竟在府中还有鲁氏会稍微管着些她,而赵王除去那次禁止她私下见老夫人外,基本没怎么提过要求。
得知她要外出,冯嬷嬷有意想跟随,小娥道:“主子外出,院子里自然要留人守着,交给两位嬷嬷再让人放心不过了,相信您二位定不会叫主子失望的,是吧?”
再要找别的理由,就被两个小丫头装傻听不见似的敷衍,连点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冯嬷嬷气结,但她前些日子也被赵王那一脚给吓怕了,只得悻悻然作罢,想着跟着这没长大不着调的小王妃出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还不如趁机在府里好好探听消息。
王府里的人嘴是紧,可总有那么几个爱财的,这些日子已经有几个开始松动了,她们得再接再厉才行。
午后,嘉宁轻装出门,临到最后还是带上了两个小拖油瓶,小橘子和怀恩。
两只占据了左右仰首眼巴巴地瞧,再不允就撒泼打滚,连管家也受不了这磨人的劲儿,本作为来阻拦的人,最后竟一起央着嘉宁带他们出去。
管家自是放心的,毕竟他知道王爷一定会派人跟在王妃和小公子身边。
怀恩激动地跟在马车内,听见嘱咐一概点头,左耳进右耳出。管家便转向了嘉宁,指望着这位多担待些,然而得到的也是敷衍的点头。
他叹了口气,好笑又无奈地想,小公子和王妃的性子有时候出奇得相似,怪不得能玩到一块儿去。
马车直接行驶到一间茶楼,此处素以甜茶和苦茶闻名,不少茶点心也十分出名。
嘉宁直奔三楼厢房,兄长虞嘉言早巴巴地等在了里边儿,望见妹妹立刻激动迎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老眼含泪。
呜呜呜真好,妹妹还是活蹦乱跳的,一块肉都没少。
用几块点心把小孩儿和小橘子打发到一边,兄妹两落座,虞嘉言第一句话就迫不及待问,“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想办法和赵王和离?”
噗——
隔壁厢房,贵公子对赵王露出歉意的神情,婢女上前擦拭桌上刚被喷出的茶水。
贵公子一脸无辜,谁能想到自己和赵王刚进茶楼不久,他那位刚娶的小王妃也跟着进来了呢,好巧不巧还在隔壁。
两人都是练武之人,耳力出众,这不,就叫他听到了个可能会被灭口的秘密。
第24章
茶香缭绕,云雾浅淡,黄木雕琢的门扉精巧别致,但隔音效果甚弱,至少对练武之人是如此。
一墙两侧,虞嘉言和贵公子都在竖起耳朵等嘉宁回答。
自从回门之日再次见到赵王——这位名义上的妹夫,虞嘉言左思右想,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总觉得妹妹在赵王府会是受欺负。
虽然赵王暂时看起来不像要吃人的模样,可连点面都不让妹妹吃,也着实太小气了。
再说他块头那么大,连自己都要仰起头看,到时候和爹联手都打不过对方,实在可怕。
成婚前一家人就商量过日后怎么脱身的问题,深思熟虑后一概认为,能找个不痛不痒的由头与赵王和离是再好不过了,当然这前提是赵王比较好说话。
“和离?”怀恩好奇抬头,腮帮子上沾着点心沫,“什么梨?好吃吗?”
“喵喵——?”
“只有大人才能吃。”包子按下他和小橘子的脑袋,“你们继续用点心。”
“喔。”
嘉宁慢吞吞喝下一杯甜茶,才道:“唔,什么和离?”
虞嘉言一呆,“妹妹忘了吗?”
自然是没忘的,但嘉宁微微侧首,道:“我觉得在赵王府待着挺好的。”
“哪儿好了啊。”虞嘉言急道,“妹妹忘记初次见他的模样了?还有他凶巴巴揍太子的样子,而且他年纪那么大,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说完这些才委屈巴巴掺了点真话,嘟哝,“王府都没有我和爹娘,哪里好了。”
他这急切的模样颇像大狗,眼睛湿漉漉的,就差主人去抚摸。
嘉宁顺从心意地摸了摸兄长脑袋,却依然装失忆,“王爷虽然有点老了,但也是个好看的老男人。”
好看的老男人·赵王:……
贵公子憋笑憋得很辛苦,疯狂用余光去瞟身边人,万万没想到好友新娶的小王妃如此有趣。
嘉宁继续好心为赵王辩解,“那次是太子不懂事,而且他也只对外人凶,在府中从来不这样的。”
嘉宁撑腮回忆,“再说,如果王爷真是那样可怕,怀恩和王府里的人也不会那样喜欢他、顺从他吧。”
嘉宁虽然心大不怎么在意旁人,但王府内仆婢对赵王又畏又敬的态度还是能感受到的。无论老夫人或鲁氏或舅舅都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假使一个人没有半点叫人敬佩或喜欢的地方,即使地位再高权势再大,也不会有人对他服气。
闻言,隔壁厢房的贵公子面上不显,心底却微震,没想到这年纪这么小的王妃居然能无视流言克服畏惧注意到这点,倒真叫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虞嘉言还是有些不解,“那为何所有传言都那样说他?”
“可能因为他太穷了。”嘉宁面色认真,“没有银子去收买别人。”
“喔……”虞嘉言恍然大悟,顿时懂了。
最初他进书院时,就没几个人愿意与他说话交朋友,后来使出家传绝学——撒银子,立刻就收获了大批“好友”,虽然书院里的先生还是看他不顺眼。
身为赵王还这样穷,连碗面都不能让妹妹多吃,也怪不得那么多人要编排他坏话。
嘉宁点点头,又道:“现在王爷又娶了这样一个世上最漂亮的王妃,旁人肯定更嫉妒他了。”
贵公子差点没第二口茶水喷出来,被赵王眼神一扫,只敢自己硬生生忍了回去。
这小王妃,可、可真是个宝贝。贵公子心想,和赵王这茅坑里硬石头般的臭脾气倒是绝配。
如果不是担心危及生命,他还真想去王府观摩一下平日这夫妻两是如何相处的。
外人看来赵王面色无波,似乎一直没有受这些话影响,但和他相处多年的贵公子如何不了解,好友这绝对是脸色麻木作不出任何反应了。
真不知这新婚的半个月他是如何度过的,竟没有被这小王妃气死或笑死。
虞嘉言一点儿不觉得妹妹说得夸张,在他心中妹妹和娘亲就是事事排第一的。被这样劝导了一番,似乎渐渐也接受了妹妹不想和离这个事实,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妹妹在王府,都不能随时见面了,爹娘都很想你呢。”
这倒是个问题,嘉宁也不禁目露愁绪,“对哦,这样说来——”
“嘭——”厢房门被踹开,一个耻高气昂的声音道,“让本公子看看,是谁占了这间厢房?”
店小二紧随其后,苦着脸作解释,“马、马公子,这都是贵客,您未提前着人约好,怎好打搅他人啊……”
话没说完就被马公子不耐烦踢来,“叽叽歪歪废话个什么,连厢房都不给本公子留一个,你们这茶楼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然而这一脚并未踢着人,店小二不着痕迹躲过的同时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你爹有点地位,当你在这儿闹事还能全身而退么?
面上依旧忧心忡忡地朝厢房内看去,想着能不能劝这里面的客人委屈一下先离开,客栈自会补偿,不料一看就愣住了。
好出色的一对客人,无论男女皆是难得的好容貌,通身气派不俗,气质也很好,是第一眼就叫人喜欢的那种。连旁边几个婢女也都是灵秀模样,不流于俗。
可惜,眼生得很,恐怕在京城并非什么世家子弟。
受动静吸引,嘉宁嘉言齐齐望去,只见为首的马公子相貌身材皆一般,自傲的神情却仿佛能翘到天上去,一脚踩在了凳上,气势凌人。
马公子也没意料到这厢房内的客人相貌如此之好,尤其是那少女,细看之下,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回眸望来的眼眸乌黑又干净,微微侧首的模样像歪过脑袋在好奇来人,可爱极了。
这样看上去纯真懵懂又漂亮得不像话的美人儿,正是他的最爱啊!
当下他无视了美人儿梳的已婚发髻,上前几步道:“这、这位美人儿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虞嘉言脸色一黑,就要上前打人,被嘉宁抬手按住。
与此同时,隔壁厢房贵公子也被赵王用眼神示意,坐回座椅。
赵王目色微动,想看看他这位小王妃会如何处理。
马公子又向前走了几步,被美人儿叫停,“你不要过来。”
声音也和想象中一样娇娇软软,哎呀瞧那小眼神,指不定要被吓哭了吧。马公子心中自得,脚下加快速度跨了过去。
为了彰显气势,他还一把掀翻了茶桌,事后把生疼的手藏在身后,扯出一抹色|眯|眯的典型笑容,“小美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嘉宁抬首,很是无害地和他对视,“认识我吗?”
这一对视,马公子就更瞧清了她细嫩瓷白的小脸,心动更甚,“不知啊。”
“嗯。”嘉宁点点头,“那我们互相都不认识呀。”
对啊。马公子也想点头,这有什么不对吗?反正等会儿他们就能亲♂密认识一番了。
嘉宁按住腰间的小金鞭,回忆这些日子的练习,心中早已蠢蠢欲动。
眼前的公子真是大好人,她早就想试一试了。
眼见美人儿慢慢站起,似乎并没有害怕的样子,马公子还奇怪了,意图伸手握去,“美人儿怎么……嗷——!”
他痛叫一声,缩手一看,上面印了深深一条红痕,正火辣辣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