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首富
  网上消息如毒瘤一般散了出去，有过几次被黑经验的姜妍，却并不着急。
  网络上骂战持续一两天，也不会影响他们拳馆的生意，那些办了月卡年卡的客人依然会来拳馆学拳。
  拳馆客人的身手还都停留在初级阶段，小茉莉和文哥也都能教。
  这段时间，小茉莉和文哥的身手因为有姜妍亲自指点，提高的速度也比这些学员快很多。
  吃过早饭，小茉莉和文哥在院子里练拳。
  凛冽寒冬，女孩却只穿了背心。她不觉得冷，因为一阵剧烈运动后，身体反而非常热。
  从姜妍开始录打拳教程起，小茉莉就开始和姜妍学拳了。起初只是为了增强体质，没想到坚持了一个月后，居然渐渐爱上了这项运动。
  经过近两个月训练，小茉莉的身材也有了很大变化。
  因为运动量增强，她的食量也逐渐增大，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骨头架。当她用力握拳时，你可清晰看见她手臂上隐约绷紧的肌肉，而她平坦的腹部，也有了初步成形的马甲线。
  姜妍的这套拳法很霸道，需要的力量训练很强，但由于不枯燥，总能让人乐得其中。小茉莉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在两个多月里练出马甲线，虽然这个马甲线只是初步成形。
  小茉莉做完早课，停下来，胳膊搭在练拳的木桩上，侧过身问身旁正“呼哧呼哧”练拳的文哥：“文哥，你说悦姐姐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回来，就一直把闪电关在笼子里啊？她不会跟闪电置气？”
  “闪电毕竟伤了人，因此差点被送去人道，肯定要对它小施惩戒。”文哥也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往那边葡萄藤下看去。
  那边，姜妍坐在一张摇椅上，正把那些孩子叫过去挨个询问。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姜妍才招手让文哥和小茉莉过去。
  两人走到姜妍跟前，坐在长廊的软垫上。
  小茉莉一边擦身上热汗，一边问她：“悦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经过三个小时询问，姜妍大致理出了点头绪。
  她说：“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都认为，有人针对拳馆，是我们搞错了。”
  这话让小茉莉不懂了。
  昨晚杜笙和姜妍的分析，他们觉得是有人早就盯上了月沣拳馆。
  他们怀疑舞狮木桩断裂，是那群少年的杰作，也认为他们是故意挑事。
  可是，对这些少年来说，搞垮月沣拳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在姜妍详细询问了那些孩子与那伙少年所有的接触后，她大概理出了头绪。
  *
  实际上，正如姜妍猜测，走廊里的混战的确是那伙少年策划的。
  他们针对月沣拳馆的目的，并不是整垮拳馆，而是想得到闪电这条神犬。
  月沣拳馆开业前几日，姜妍带着所有人忙进忙出。那些孩子们因为劲儿大，便担任了搬木桩的活儿。
  他们第一天在地下停车场搬木桩时，恰好遇见开跑车的那伙少年下车。
  那天小茉莉牵着闪电下楼，闪电叼着一篮饮料送给孩子们，并且还能听得懂人类的数字指令。
  聪明威武的闪电，引起了棋陵的注意。
  第二天，棋陵依然看见闪电吊着小竹篮给孩子们送饮料。并且发现，闪电不仅能听得懂数字指令，似乎还能看懂人的表情与颜色，还有自己的情绪。
  棋陵觉得这狗神了，便上前询问牵狗的梅丽，多少钱肯卖？
  梅丽知道自己师父不缺钱，也知道师父和小茉莉姐姐视闪电为家人，所以就一口拒绝了。她抚摸着狗脑袋说：“多少钱都不卖。”
  棋陵觉得这姑娘是看不起他，说：“你是觉得我给不起钱吗？你随意出个价，这只闪电，我要定了。”
  早在月沣拳馆还在装修的时候，棋陵就听女朋友说过，那个叫小杜悦的女明星，养了一条神犬，女友说得神乎其神，勾得他心痒痒，然而他一直没机会接触。
  棋陵是个犬迷，他家里就养了不少花高价买的犬。当他女友告诉他，这条神犬如何神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动了，可人家毕竟是女明星，一定宝贝得很，怎么会把神犬卖给他这个高三的学生？
  很快，他通过朋友打听到，那个叫杜悦的女明星经常去拳馆，而那条神犬也经常被人牵着出入拳馆，他赶紧转了跆拳道班，只为偶遇这只神犬。
  他观望了两天，觉得闪电果然名副其实，一条连“数字”指令都能听懂的狗，智商应该相当于小孩的六七岁。可他没想到自个儿心心念的“神犬”，居然被一群土包子牵在手里。那种感觉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梅丽抱着闪电的狗头，望着少年一脸坚定说：“不卖，多少钱都不卖，我们师父不缺钱。”
  梁子就此结下，之后，只要棋陵一伙人在地下停车场遇见他们，必然奚落他们“土包子”，故意找茬。
  他们还特意在孩子们的木桩原材料上做了手脚，目的就是给月沣拳馆的人一个下马威。
  而为了得到这条“神犬”，他们故意策划了这一场打架。目的就是惹恼那条神犬，让狗发怒咬人。
  走廊里吵起来的时候，棋陵就让人推了小茉莉一把，当小茉莉与人纠缠，手上牵引绳松开，而闪电也因此失去束缚。
  棋陵让人去招惹狗，果然将其激怒。但神犬毕竟是神犬，经过严格训练，面对这群少年，它不会对人造成致命攻击，只是对准了这些少年的臀部咬，既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也能不危机他们性命。
  当闪电咬人的那一刹，他们就中计了。
  棋陵打算利用“a市文明养狗”的规则，把神犬闪电的饲养权从姜妍手中剥夺。
  一般的狗如果无缘无故扑人伤人，必然会被拉到警犬基地人道处理。可是在一群人混乱打架中，考虑到狗可能处于护主行为，会从轻发落，免它一死，让它在警犬基地接受训练后，再重新替它找饲养人。
  本来棋陵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他没想到，杜笙居然搞到了监控记录。
  要知道，为了安全起见，他已经让人删除了自己动手打小姑娘的监控画面，保留的只是后来的走廊混战。
  棋陵计划落空，损失又那么大，怎么可能甘心？于是找了一个哥们儿的爸爸，曝光了月沣拳馆的“童工”事件。
  国内自媒体有一项特别神奇的技能，能把芝麻豆大点的小事儿扩放至数百倍，反正，不达到引起民愤的效果，他们是绝不会发稿的。
  果然，他们把着重描写“月沣拳馆”雇佣童工，以及利用孤儿赚钱的事，加上姜妍本身热度不低，立刻引起网民们关注。
  但网上姜妍的粉丝也多，黑子和粉丝形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键盘之战。
  *
  这几天杜南去了外地出差，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姜妍就出事了。
  先是一通电话打给儿子，把杜笙劈头盖脸一通骂：“你是怎么保护祖奶奶的？祖奶奶受人欺负，还受人抹黑，你就这么办事的？这件事如果不能解决好，以后你就别姓杜了！连祖奶奶的声誉都不能维护，你还有什么是能做好的？”
  杜笙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正在查嘛，你以前总骂我在网上作妖惹人惦记，怎么现在不阻拦了？”
  杜南：“还查什么查？找人撤新闻！我不管你用任何手段，给我撤！”
  撤热门话题可以给钱操作，但是涉及不少资金，动辄上千万。杜笙从前试过撤热门，然而等待他的就是网友一阵群嘲，诸如“顶级富二代666，热门话题有钱就能撤！有个首富爹是不一样”的评论源源不绝。
  所以杜笙认为，撤新闻并不是明智之举，反而会败坏路人好感。
  杜南显然对互联网营销的门道不太懂，他一心只想保护姜妍。
  杜笙一脸镇定地说：“爸，这次的事儿，可涉及市长儿子。”
  他这个爹，一向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老奸巨猾，面面俱到。
  当他说完这句话，电话那端的老头甚至没有犹豫，冷冷开口道：“你祖奶奶比任何人都重要，知道吗？”
  杜南说这句话时，力道似有千钧重。
  杜笙闻言点头：“知道了，交给我来办。”
  这一次，没有他这位“动不动就要打死他”的暴脾气亲爹干涉，杜笙忽然觉得身上被解了束缚，连四肢都轻盈很多。
  杜笙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松动胫骨后，将一双拳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从前他做事顾头顾尾，可是现在，他就像彻底放飞出笼的鹰隼。
  杜笙在拿到姜妍整理的出的讯息后，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叫“棋陵”的少年。
  他人虽然在办公室，他派出去的人却时不时给他发来讯息。
  杜笙派出去的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查到了这个棋陵的简单背景。
  棋陵是市长棋建宏的儿子，这位棋市长为官还算清廉，很严苛，挑不出毛病。而棋市长的妻子孟春华是本市知名企业家，玉成纺织厂就是孟春华的产业。
  棋市长和孟春华夫妇，一个忙仕途，一个忙工作，压根没时间管孩子。夫妻俩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宝贝着。
  这个棋陵是a市一中高三的学生，虽然玩性大，但脑袋聪明，家里条件又好，学习成绩不错。唯一的爱好就是犬，他们家有专门的狗舍，其中五六条犬，每一条价值都超乎寻常的高，最贵的一只犬价格高达三百万。
  孟春华觉得自己儿子学习好，便一味纵容，即便是要这么贵的犬，她也会眼睛都不眨买给儿子。
  就在不久之前，棋陵的哥们把他拉去了一个聚会。
  举办这个聚会的主人是a大的一个女学生，出手阔绰，长得也漂亮。棋陵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孩，一来二去，和这女孩搭上了。接着就从这女孩口中得知了闪电的存在。
  棋陵为了得到这条神犬，可以说费了很大力气。拉着身边哥们想了很多办法，以为这次能成功的，没想到却失败了。
  ……
  杜笙收到以上信息后，重点放在了棋陵这个a大女友上。
  这个所谓的女友，怎么像故意结识棋陵，拾掇他来抢狗的？
  调查的人很快回复说：“小杜总，我们调查过了，棋陵身边的那些孩子，与这个女孩交情不深，也没她照片。那个女孩请客出手很阔绰，当晚就在ktv消费了近二十万，应该是个富二代。不过这些小孩的圈子，也挺复杂，一时之间很难查，先给我一点时间。”
  到了晚上。
  #蜀城地震孤儿#和#月沣拳馆童工#的话题再次被顶上热门，甚至有热心网友艾特了“人民日报”官博，希望帮忙扩散这个事。
  网上不仅曝光了孩子们的照片，甚至还有无良媒体堵在了郊区宿舍外，冲到院子里把孩子们围了起来，打算采访孩子们。
  在一则视频里，文哥和小茉莉正愤怒地驱赶记者。
  姜妍这边暂时不接受采访，记者就把矛头对准了蜀城福利院。
  网上开始抨击福利院不负责，居然把孩子交给拳馆打童工！院长还未与姜妍连线，就先从记者那里看见了孩子们在凛冬里，赤着胳膊打木桩的偷拍视频。
  这个偷拍视频把孩子拍得极其可怜，仿佛真得就像虐待孩子似的。院长看见这个视频，没忍住，捂嘴哭出声，并且在记者面前义正言辞道：“我是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拿我们的孩子去赚钱，牟取暴利，我会把孩子们都接回来。”
  记者把采访福利院院长的视频发出来，网友们见院长流泪，情绪又被感染，开始去姜妍微博下质问：
  “杜奶奶，你没有虐待孩子对不对？求您出来澄清，我们想知道真想，我们不信网上的言论！”
  “在没看到杜奶奶发言之前，我不发表任何言论。”
  “楼上都是傻子？事实摆在眼前，难道她虐待孩子的视频是被人伪造的吗？”
  “是啊……虐待孩子这波没得洗？也许她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况且，她也才20左右？这样真的能教孩子打拳？可别搞笑了。”
  “喷我们杜奶奶没能力都是尬黑？她的拳击视频教程很多人都在跟着学，有没有用，大家不知道？造谣一张嘴，抹杀别人的能力一张嘴的功夫，真是，呵呵。”
  ……
  网上吵得不可开交，这种时候，只要棋陵把他们打架的视频再放上来，网友们一定会批判姜妍带不好孩子，而被广大网友一起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