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柠点点头，礼貌回应。
  紧接着，时柠看见了江知衍。
  男人从里间卧室出来，身上穿着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节骨分明的手抬着，随意扯了扯领带，整理着。
  袖口被往上轻折了几下，露出削瘦的手腕。
  看这样子，像是要出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
  江知衍掀了掀眼皮，动作顿住，眼眸跟时柠对上。
  时柠果断收回视线。
  那么晚了，还穿的那么花枝招展，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做，那就不是什么正经事。
  最近面对江知衍，时柠忽而发现，对他的敌意没那么大了。
  至少，能心平气和地去跟他说话。
  犹豫再三，时柠还是决定问问，那么晚了打算去哪。
  时柠看向王志杰，像是随口问：“你们现在要出去吗。”
  王志杰愣了下，震惊于她的反常。
  “有个临时会议，我来接江总去公司的。”
  解释完，王志杰想了想，还是决定帮自家老板试探一下。
  像他这种好助理上哪找。
  不加工资都对不起他的敬业，多方面发展。
  王志杰小心翼翼，问：“您……是在关心江总吗？”
  与此同时。
  江知衍从家里出来，门被关上。
  闻言，他抬了下眉，倒是没开口，等着时柠去回答这个问题。
  时柠没想到王志杰会这样问。
  怕自己那点私藏的小心思被发现，时柠眨了下眼，故作淡定。
  她沉吟片刻，随口扯了个借口。
  “算是吧。”时柠一本正经。
  她语调轻缓，不急不慢：“怕他想不开，大晚上的去当鸭赚钱。”
  江知衍：“？”
  江知衍嗤了声，被气笑，没开口。
  他看向时柠，漆黑的眸子里情绪不明，无声在示意，让她继续。
  时柠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轻声咳了下。
  一旁惊讶于，时柠居然跟他认识，听他们谈话的余梦没忍住。
  余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时柠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收敛点，别笑那么大声。
  多少给人家一个面子。
  王志杰直接傻眼了，一时间忘了说话，急得想哭。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王志杰有点尴尬，想补救：“……不，不会的。”
  他脑子一抽，结结巴巴添了句：“您放心，我们江总很有原则，当鸭那种事，他，他……应该没有兴趣。”
  完了，越描越黑。
  什么叫他应该没有兴趣啊！
  应该是完全没有兴趣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有兴趣！但是这样说好像也很奇怪吧！！！
  那句话根本就是回答不了的。
  他瞎多什么话啊！
  他他妈的这张破嘴！！
  江知衍：“？”
  时柠快要笑死了。
  怕自己笑出声，她忍的特别辛苦，又再三交代了两句，大致意思还是围着那个话题没变。
  看着江知衍面色越来越黑。
  时柠动作很快地打开家门，道了声再见，拉着余梦就跑进去。
  深藏功与名。
  余梦笑累了，走到桌旁倒了杯水，还没喝几口，忽而想到什么。
  她看向时柠，满是探究：“对了，那帅哥不是我们那天，在会所看到的那个吗？”
  “你认识他啊？”
  时柠眼都没抬：“不熟。”
  余梦显然不信这话，眨了眨眼，反问：“不熟你这么怼人家，他还没跟你生气，没骂你神经病，谁信啊。”
  见时柠不说话，余梦也不急。
  她自顾自开口：“而且那天，你也没说你们认识啊。”
  短暂分析后，余梦眯了眯眼。
  她看向时柠，得出一个结论：“你不老实。”
  “我说了。”时柠坐在位子上，伸手，拿过玻璃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说他暗恋我。”时柠喝了口水：“你不信。”
  余梦冷笑出声：“呵呵。”
  “我现在也不信。”
  -
  下个月一号，就是许尘所说的，跟那个很神秘但又出手很大方的合作商，一起吃个饭的日子。
  当天中午，时柠被一个电话吵醒。
  电话刚被接通，时柠就听到，对面的余梦大声问：“你醒了没？！”
  时柠轻蹙了蹙眉，把手机从耳边拿远了点。
  余梦不知道她这小动作，兴冲冲开口：“我现在在你家门口，给我开门。”
  时柠轻声：“知道了。”
  时柠把电话挂断，从床上下来，穿着鞋走到了门口。
  门刚开了一个小缝。
  余梦推开，侧过身，挤了进来。
  余梦自顾自，去冰箱拿了瓶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两口。
  她看向时柠，忽而想起什么：“对了，你看到群里没有，许尘让我们去早点。”
  突然被吵醒，时柠没什么精神。
  她嗓音有气无力：“没，我看看。”
  说着，时柠拿过手机，按亮屏幕，打开群聊看了下。
  许尘在群里发了个酒店定位。
  许尘【：大家尽量来早点，穿着打扮正式点，最好在合作商之前到，别让他们等太久。】
  许尘【：毕竟对方是投资方，我们要表示出诚意。】
  余梦探过脸，跟着又看了一遍。
  她催促：“你快点去洗洗脸化个妆，挑一件最好看的衣服，当全场最靓的妹。”
  时柠面无表情：“又不是去选秀，搞那么麻烦干嘛。”
  话虽那么说，时柠还是朝着卫生间走去。
  余梦起身跟上，站在洗漱台前：“你这就不懂了吧。”
  “万一人家老板年轻有为，长得好看还单身呢。”
  余梦看向镜子里的时柠。
  她肤色白皙，脸很小，五官也精致，睫毛纤长，就算没上妆也很好看。
  属于看着很乖的类型。
  只要不开口，当一个哑巴，那就不会露馅。
  余梦意味深长：“然后靠你这张脸。”
  “从此就不用因为画个破画，每天熬到天亮才睡，直接嫁入豪门，改变人生。”
  时柠洗完脸后，拿过护肤品，正在往脸上涂抹。
  听余梦这话，时柠轻笑出声。
  “据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