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俩逛到很晚才回家。本来温政出门的时候颇多抱怨，刚开始买也不太配合。可后来不知哪根筋不对，就从见了秦溪过后，他就跟突然开窍了似的，衣服鞋子买了一堆，还买了好几顶帽子。书包也配了两个。
  “我去上学得用点好东西，不能让人看不起我这插班生。”
  “你是插班去读小学六年级，就算穿得再好，人家一听你这年纪，也会看不起你。”
  温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小学？我该上初中了好吧。”
  “六年级还是唐应钦给你面子。其实按我的意思，你应该从小学一年级念起。”
  她爸温远光破产的时候，温政才刚念一年级，后来在魏强生和肖斌家待了几年，统共也没念过几天书。
  再之后就一直在片场混，他的文化水平简直不是一般得低。
  “打死我也不念一年级，我宁愿去拍戏。”
  “我知道，所以给你请了家教上门辅导。我估计你现在是看不懂六年级的题目的，好好补习补习，争取小升初考个说得过去的学校吧。至少都给我考及格了。”
  原本挺牛气的温政立马变得垂头丧气。
  他一直把自己当大人看，结果现在一夜之间又被打回原形。小学生什么的，也太伤自尊了。
  温故才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现在这水平进哪所初中都得被人笑话死。到时候只会更伤自尊。
  “你好好学，小学的东西不难，多花点时间也就跟上了。”
  “那姐你呢，你上学吗？你是不是中学也没怎么上？”
  “你姐我已经上了很久的补习班，高中课程补了很多了。”
  “那你能考大学吗？”
  “不能。”
  她这么直接倒叫温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假装喝奶茶。结果吸了两口什么也没吸上来，仔细一看早就喝光了。
  温故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颇为语重心长：“温政啊，你以后要乖乖的，姐姐不用你挣大钱，也不必考清华北大，好歹把基础知识学好。人只有多读书才能明白更多道理，也才有机会活得更好，知道吗？”
  温政吸吸鼻子，故作轻松道：“干嘛这么说教，跟个中年妇女似的。”
  “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以后上了社会吃大亏。”
  “我已经在社会上混过好久了。”
  “那些都是小儿科，等你长大了真正走上社会，才知道人心有多复杂。秦溪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听到这个名字，温政就不说话了。
  温故看他这别扭的样子，笑着道：“我知道你对她很矛盾。她以前确实帮过你，后来又坑你。不过她坑你主要是为了恶心我，也有让我跟唐应钦分手的目的在。女人一旦陷进情网里，很多事情就没有逻辑不可理喻，你别理就是了。”
  温政还是不说话，一只咬着奶茶的吸管，最后被他姐看得没法子，才点了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温故也不逼他，这事儿就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吧。她并不想在温政心里把秦溪打成十恶不赦的女人。
  没有她的帮忙，她弟弟现在搞不好还在工地搬砖呢。
  接下来的几天，温政一直在为上学准备着。学校里发校服，所以他买的那些帅气的衣服暂时也用不着。温政站在镜子前一脸惋惜地看着自己：“这么帅，衣服这么有型，居然不给穿。学校是怕我帅破天际那些女生都晕倒吗？”
  “不，他们是怕你太帅，连那些男生都为你倾倒。”
  “姐，你这就太夸张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脸皮赛过城墙，也知道说不好意思。”
  温故这才深刻体会到她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敢情以前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根本就是个中二病资深患者。
  看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温故有些忧心忡忡。
  唐应钦对此倒看得很开：“人能找回来，没缺胳膊断腿，长得也算不错，这就可以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你也不能指望他变成个什么青年才俊。一辈子平平稳稳就是了。”
  温故那天累了一天，正靠床上休息。唐应钦就搬张椅子坐她身边，一边说一边给她捏腿。
  唐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学的这门手艺，因为温故的缘故，如今正在学以致用。
  温故被他捏得极为舒服，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整个人都跟要飞起来似的。一整天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还要摆各种姿势做各种动作，累得她恨不得一回家就趴床上睡死过去。
  “钱还真是不好挣。”
  “和农民伯伯相比，你这钱已经很好挣了。”
  温故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唐应钦说得对，她现在挣钱还真挺容易。就这么拍一个广告，几百万就到手了。那还是因为她名气不够大。
  若是一线红星的话，价格起码翻十倍。
  “都是你，压着甜蜜依恋不让播，要不然我这次还能多赚几百万。”
  “搞不好都没人找你拍广告。”
  就那剧里温故傻白甜的样子，说不定就会招人讨厌。现在她之前拍的所有劣质电视剧基本上都已播完，就等傅瑎和梁导的两部电影上线。
  “如果反响好的话，以后就专心拍电影吧。一年拍一部，不累钱还多。”
  温故却摇摇头：“我没打算现在就退休，年轻的时候得奋斗事业。尤其是女人，甭管男人是好是坏，有自己的事业总是没错的。”
  “这都谁教你的歪理？”
  按唐应钦对她的了解，温故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阿姨，阿姨同我说的。”
  “我妈？你别理她。”
  “可我觉得阿姨说得挺有道理的啊。爹妈有可能破产，丈夫有可能变心，只有自己挣的钱永远不会背叛你。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不管对不对，第二种可能都不会再发生。你已经经历过一次破产，老天爷也没那么不讲义气，什么倒霉事儿都让你轮上。所以你以后可以放心……”
  “那万一你出什么事儿呢？”
  温故说完吐了吐舌头，她只是说万一啦。
  “那我留下的大笔财产都会归你，你会比我活着时更有钱。”
  “这样啊，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再说阿姨叔叔还在呢，哪能都归我啊……哎呀你轻点儿。”
  温故被他捏得有点痛，还有点痒，急得去打他的手。结果被对方一把拽住手腕，人就贴了上来。
  这意味着什么温故心里清楚。
  就像人变成野兽时都要有一个过程，这就是唐应钦兽化的征兆。
  温故吓一跳，赶紧往被子里钻，没想到对方也跟着钻了进来。
  “挺好，有些事情蒙着被子做，感觉更有情调。”
  “还是不要了吧。”
  “你在怕什么？”
  “怕疼。”
  “那先吃两粒止痛药。”
  “有没有人性，为了自己的快乐居然让人吃药。”
  “没人性的是你吧温故，”唐应钦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下半身的某处，“整天乱挑逗还不给解决，有你这么没人性的小东西吗？”
  “那你找别人解决吧……唔。”
  温故话没说完，直接就被对方给吻上了。这一下吻得又快又急，把温故的呼吸吻得乱七八糟。
  盖着被子本就热，又是这么一通热吻，温故简直不能呼吸。好容易拨开头上的东西和人，探出脑袋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还没缓过劲儿来，又被唐应钦给抓回了被窝里。
  他这人怎么接吻上瘾啊。
  唐应钦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一路封着她的嘴，两只手也开始在她身上细细地探索起来。
  家里有暖气，温故穿得很是单薄，就一件薄款的睡衣，只是扣子是花朵形状的，解起来有点费劲儿。
  他边吻边低声道：“以后别穿这种衣服。”
  “不好吗？”
  “特别不好，就买我之前给你穿过的裙子。算了，我给你买就是，明天就让人送一打过来。”
  “我不要，那种我穿不惯。再说家里还有我弟呢。”
  “没让你穿着到处跑，就在房里的时候穿给我看。”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唐应钦笑笑，终于解下了一串扣子：“你要觉得吃亏的话，我也脱光了在屋里走给你看。”
  “才不要，会长针眼。”
  “自己男人不会，看别人男人才会。”
  “胡说八……”
  温故话没说完，嘴里突然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嘤咛。这声音把她吓一跳，她想闭嘴，但紧接着身子一阵颤栗，又是一串呻/吟声溢出口来。
  声音大得让人全身都几乎变红。
  温故突然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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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皮肤滑嫩如丝绸。
  唐应钦感觉自己像摸着一床锦被，手感好得他不愿意轻易放开。
  偏偏有人不识相，在那儿咣咣咣地敲门，还扯着嗓子大叫：“姐，你把我校服放哪儿去了。”
  温故愣了两秒，不知哪来的力气，明明全身酸软无力，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子劲儿，直接从被子里爬出来，手忙脚乱系睡衣扣子。
  顺手还抄起沙发上的薄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冲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的唐应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边敲门声还没停，温政那一把好嗓子这会儿听起来真叫刺耳。
  温故呼拉打开门：“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找不着我校服了。我明天上学要用。”
  “罗姨帮你洗了正在熨，明天一早会给你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说着就要关门，却被温政伸手给挡住了。他猜疑地打量她几眼，小声道：“姐，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