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作者:
伽棠 更新:2024-05-18 01:11 字数:4153
一边这样感慨着,宋眷眷一边准备悄悄起身离开案发现场,但因为走神思索的缘故,她穿着的高跟鞋在起身的刹那没踩实,崴到脚以后又跌坐在地上,她迅速捂嘴掩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
没想到,下一秒,她还是被发现了。
“宋眷眷,居然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徐珈言已经走到了她的满前,在走廊昏暗的灯光映衬之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迷人,腿长仿佛有两米八。
宋眷眷抬起头来,直接迎上了徐珈言目光,脸颊顿时腾地一下烧红起来。
听墙角居然被当事人发现了,搁谁谁都会脸红尴尬。更何况这个当事人还是徐珈言,她...喜欢的人。
宋眷眷勉强静下心神,自己撑地借力站了起来。徐珈言就冷眼看着她艰难地动作,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
跟刚刚许诗遥面前那个温柔细致浑身充满绅士风度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一开口,语气更是充满不耐:“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偷听了多少?”
宋眷眷内心感到十分羞愧,几乎是本能般地没有实话实说:“对不起,我出来兜风来着,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真的好巧哦。”
徐珈言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双眼中满是怀疑。
宋眷眷:好吧,她说的话确实没有说服力,连她自己都不会信。
但她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实话实话——“我是来找你告白的,没想到撞见你和你女神一起说话?”
也不是不行,就是她害怕会吓到徐珈言。
“我问你话呢,你刚刚听见了什么?”
徐珈言执着于这个问题,双眼仿佛闪烁着两簇小火苗。
宋眷眷心想,不就是你安慰受伤的女神,说永远会站在她那一边、希望她开心快乐什么的吗?你们说的我原原本本全都听到了..难道你自己忘了你说了什么话,需要我来帮你回忆?
见她半晌没有回答,徐珈言像是失去了耐心般撇过头去,好像下一秒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下意识地,宋眷眷叫住了他。“我找你有事。徐珈言。”
抬起头来的这一刻,宋眷眷的双眼迎上徐珈言的视线,看着他那双黑宝石一般的深眸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长久以来聚集在她身体里勇气刹那之间一起涌上心头。
“刚好,我也是。”
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憋回心里,宋眷眷一脸困惑地看着徐珈言。
“我给你的项链呢?你怎么没戴?”
宋眷眷:哈?
刹那间数十个疑问涌上她的心头。
难道徐珈言是故意把那条项链塞给她的?那他肯定也知道有多贵重。为什么?不应该啊...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说话。”徐珈言的耐心在以每秒钟为单位迅速消失。
宋眷眷吞吞吐吐地解释着:“恩..我戴是戴了,但后来..发现戴着有些不合适,就换掉了。”
不对啊,她为什么这么心虚,明明这件事应该是她质问徐珈言为何不怀好意,故意给她蓝宝石还不告诉她才对!
“呵——”徐珈言冷笑这说:“不合适是吧,那什么才合适?你脖子上挂的这个廉价玩意儿?”
“徐珈言!你说什么呢!”宋眷眷马上也被激起了脾气,这个人可真是莫名其妙,虽然她知道他的东西宇宙无敌第一好,但那并不代表他可以这样随意贬低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这还不是她本人的,是别人送给她的礼物。
“谁让你这么——”想了想,自己待会儿是要告白的,语气这么冲不太好,于是宋眷眷逼着自己缓和了一下脑海中的怒火:“这些都不重要,关于这个项链的事我们以后再谈。我今天找你是有另一件事。”
“谁说不重要,我觉得很重要。你今天难得打扮地像个女人,配这种廉价项链不太合适。”
宋眷眷心中刚被压下的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呢?什么叫难得打扮地像个女人?她长得不漂亮她知道,可能今天终于让他觉得顺眼了一次,但他有必要这么侮辱人吗?
但转念一想,宋眷眷觉得徐珈言这会儿的表现非常奇怪,幼稚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怎么说呢,感觉...像在故意惹事一样。他是不是猜到了自己想做什么..?
于是宋眷眷再次努力放缓语气: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找你有事要说,可你三番两次打断我惹我生气,这也太刻意了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吗?”
徐珈言终于认真看了宋眷眷许久,他的眉峰微皱,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半晌只后,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
宋眷眷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但如果这件事就在这里停下,她不甘心。
不管前路如何,她努力挣扎了这么久,没有亲口对他说出那句话,没有亲耳听见他的拒绝,她就不想轻易放弃。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说:“是告白的事。”她就像一只不要命一般扑向灯火的飞蛾,用最壮烈的方法对他诉说着自己心中所有苦闷卑微的爱恋。
徐珈言隐藏起来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暴露无遗,他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地悲伤,他的声音也不复刚才的无礼。
“我知道。”他轻声回答:“你放弃吧,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说什么?”
就算心里已经做了一千次一百次的准备,但在亲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宋眷眷还是本能一般地不敢置信。
“我说,不会有好结果。”
人怎么能变得那么块?似乎在一瞬间,徐珈言的语气就从温柔变成毫不留情,他眼中的悲悯也消失了,只剩下冷漠和轻蔑。
他好像一个刺客,轻而易举就在她眼皮底下,用剑往她心上戳了一个窟窿,现在血止不住地哗哗往外流。
宋眷眷还在挣扎:“你...你怎么这么肯定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好结果?”
“那你去试啊,你不是要告白吗?”徐珈言启唇,他的语气冷漠至极,仿佛这是一件跟他完全无关的事。
宋眷眷整个人都冻住了。她看着徐珈言不知道作何反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冷血无情的?
“怎么不试了?走啊。”看到宋眷眷久久不动,徐珈言好像反应过来一样,“哦——难道你是想要向我告白?”他勾唇轻笑,仿佛在跟她说什么玩笑话。
“那你千万想都不要想,我是永远不可能答应你的。”
宋眷眷的整个世界在一刻彻底崩塌。她觉得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她的所有犹豫纠结和这之后努力鼓起的勇气都是笑话。
她知道这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去喜欢一个像徐珈言一样那么优秀的人,他在她的世界里闪闪发光,就这样夺取了她全部的心神。他简直好的不像话,有时候对她也坏得不像话。可哪怕徐珈言表现地再过分,这三年多以来 ,宋眷眷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这份倔强的心意。
她想,就算只能这样默默喜欢他也足够。说不定..说不定未来哪一天会有奇迹发生呢。
而在这一刻,徐珈言说的话如同浇头泼下的一盆冷水,把她从单恋的美好幻象中彻底唤醒。
她的少女心,也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可哪怕心已破成碎片,宋眷眷也只能强装镇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护她最后仅剩的尊严。她用平生以来最装腔作势的语气回应徐珈言:“你想太多了,不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
“至于能不能成功,也不劳你操心。打扰了,本来就不应该来问你的。”
说完,宋眷眷就转身匆匆离开。
她不敢回头,怕看见徐珈言面对死不要脸痴心妄想的自己时只剩下厌恶。
她脑海中充满羞耻之情,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许永远都不想看见徐珈言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当局者迷
大一的寒假里。
“这么说,你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徐珈言了?”在本市最新开业的某个网红猫咖里,何臻臻
啜了一口吸管里的白桃气泡水,抬眼看向宋眷眷。
“喔。”坐在她对面的宋眷眷手里也捧了一杯美式咖啡,但她心不在焉的,半天没喝一口,只是呆呆看向远方。
“那你说,他又请吃饭又给你送礼物还给你放烟花的,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臻臻仿佛来了兴致,双眼炯炯有神,好像散发着热爱于探索八卦的光芒。
只不过宋眷眷半天不回答,她这好兴致立马就被泼了冷水。于是何臻臻飞快进入控诉模式:
“喂!我说你啊,真没劲!整个寒假你有一半时间都是宅在家里,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我辛辛苦苦叫你起床把你拖出家门晒太阳容易吗?”
何臻臻话都说完了,宋眷眷这才施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茫然的眼神却告诉何臻臻,她什么都没听进去。
像是用力一拳打在软棉花上,何臻臻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嗨!算了算了,我看你这是得了离魂症了,我懒得跟你这个病人计较——”
“我不知道。”宋眷眷打断了她。
“哈?”得了离魂症怎么说话还没头没尾的,“你不知道什么?”
宋眷眷游离它处的魂魄好像终于回到了她身上,双眼也重新聚焦:“臻臻,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先来想去没想明白,徐珈言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莫名其妙给了她一个惊喜连连的夜晚,然后丢下一句“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从此便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他是想要亲手了结我们这段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好从此还自己一个世界清静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惊天爆笑伴随着饮料喷洒的声音从对面何臻臻那传来。
宋眷眷看着笑到无法自拔的好友,一边给她递纸一边感到非常疑惑。
明明她刚才那么严肃地认真提问,到底是哪里戳中了何臻臻的笑点,让这死丫头笑成这样?
何臻臻一边笑一边挣扎着回答她,“你...哈哈...你说是..哈哈哈...就是吧。”
宋眷眷震惊脸:莫拉古?这死丫头说什么呢?
何臻臻笑够了,擦拭完喷洒的饮料,终于立起身来回答她:“你忘了他提的条件吗?不是永远不见了。是让你想清楚以后再去找他,你就认真想想呗。”
想清楚?他到底是让她想清楚什么?
何臻臻好心地给出了提示:“其实,你说有没有可能,额,他是...有点喜欢你呢?”从她这旁观者的角度看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只不过宋眷眷身在局中,反而像是在雾里看花。
“不然你想想,他为什么要费尽周折让你开心?还有——”
“臻臻!”宋眷眷制止她继续往下说,“别乱说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你知道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要是他喜欢我的话,我在半年以前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这个嘛,万一他是拒绝了你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你呢?
何臻臻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来。
宋眷眷的伤疤始终让她无法忘怀,她对“徐珈言不会喜欢她”这事有着很深的执念。别人再怎么劝也根本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她只好反其道行之:“你说的也对,徐珈言也太过分了,说话都不会好好说。神神叨叨的哪有什么男神风范?分明是欺负你呢。我看你还是直接找他问个清楚明白算了!总是这个为他心神不宁的算个什么事儿?”
“这倒也不是...他也没怎么欺负我...”
何臻臻无奈摇头。得,这下好了,说徐珈言不好她倒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