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投胎我却成了猪 第15节
作者:
秋二方 更新:2024-05-18 02:29 字数:4764
妖一旦收敛住自己的妖气,不让妖气外溢,外人很难判断对方的真实身份,加之术业有专攻,让江南分辨是人是鬼,他能一眼看出,但分辨是人是妖……身为一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小猪猪,着实看不出来。
穆怀溪对着江南摇了摇头。
“小猪猪叫起来也好可爱。”听到小猪猪哼哼的陈玉薇心里快被萌化了,她道,“我之前养了只小花猫,特别可爱,还知道给我递东西,只是我怀孕没多久,她突然变得很狂躁,好几次想扑过来抓我,没办法才把她送走。”
怀孕的人本就多愁善感,陈玉薇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洗完葡萄和草莓的李宏量连忙放下水果,握着她的手安慰:“等宝宝生下来,咱们就把小咪接回来。”
在李宏亮的安慰下,陈玉薇的情绪平复了些,怕妻子情绪再起伏,李宏亮便挨着妻子一并坐下,他因为洗水果的原因,把衣袖挽起来,露出左手腕戴着的一根红绳。
红绳已经褪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挂着一个小木牌,刻着李宏亮三个字。
江南目光落在木牌上,微微一愣。
正常人在阳气缺失的情况下,精神不震,身子变虚,容易被脏东西缠上,这也是为什么李宏亮身体会变得这么差劲的原因,但他除了阳气流失外,身上并没有脏东西缠上的痕迹,尤其是在两肩上的火都熄灭的情况,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存在。
“这个红绳木牌模样很是别致,是在哪里买的?”穆怀溪突然开口。
“啊。”李宏亮反应过来,下意识抬起左手,用手拨弄了下刻着名字的木牌,“是一个学弟送给我的。”
心里有些疑惑,就是普通的一根红绳木牌,哪里别致了,这位穆先生的审美还真是与常人不同。
因为是学弟离开学校时的赠送,想着相识一场,他便一直把这个红绳木牌戴在手里,没有取下。
穆怀溪朝小猪猪看去,小猪猪错开眼神。
当年他退学离开时,因为囊中羞涩,恰好在路边看到一块钱一根的红绳木牌,于是买了根,在上面刻上李宏亮的名字,送给李宏亮,权当谢了他毫不犹豫把奖学金和生活费给他的那份温暖。
送的时候虽然叮嘱过李宏亮尽量戴着,但他并没指望对方会听他的话,毕竟这根红绳木牌看起来有些女性化,男人一般不屑于戴这种,没想到李宏亮倒是戴到现在。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若是李宏亮不戴着多年前他送给他的这根红绳,估计活不到现在。
感叹一番的江小猪猪趁几个‘人类’交谈的空隙,晃晃悠悠进了李宏亮夫妻的卧室。
之前他已经看过客厅和厨房,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玉薇不是妖,身上也没有问题,而且她身上的阳气也流失不少,只是比起李宏亮要好些,至少两肩上的火没有熄灭,却也十分微弱。
如果他没断定错的话,这屋子里面应该有吸食他们夫妻俩阳气的邪物。
“呀,小猪猪呢。”李宏亮准备询问穆怀溪龙虾肉在哪买的,他之前给陈玉薇准备过龙虾,但陈玉薇闻到味就吐,根本吃不下去。
估计是和在哪里买的有关,他心里这样想。
话落,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摔碎,穆怀溪从沙发站起来,李宏亮不好意思的说:“别是小猪猪摔了吧。”
闻言,穆怀溪看了眼李宏亮,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最先担心的应该是自己家的东西会不会受损。
李宏亮扶着陈玉薇,三人一同进入卧室,卧室里有个书架,书架上除了放满书外,还放着一个瓷器笔筒,此刻笔筒落在地上,摔成两半,里面的笔也跟着洒了满地。
小猪猪站在满地狼藉中,听到声音,淡定转身,无辜的回视所有人。
“这是什么?”陈玉薇瞪着滚到脚边一个黑乎乎的石块,她用脚轻轻踢了下,那东西翻了个身,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她。
“啊!”陈玉薇吓的尖叫,后退时脚下一滑,往地下摔去,李宏亮压根没反应过来,还是穆怀溪伸手扶了把,陈玉薇这才稳住身形。
“老婆!”反应过来的李宏亮立刻将陈玉薇扶到床上坐着,陈玉薇大口喘着气,惨白着脸,指着地上的东西,浑身发抖,“老公!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光是看一眼,她就浑身发凉,肚子隐隐抽痛。
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块,而是一个蜷缩的婴儿!
李宏亮也看到了,婴儿巴掌大,似乎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可雕刻的太像,仿佛一个真的小婴儿,满面痛苦的蜷缩在一起,黑幽幽的眼眶瞪着他,凉意从四肢蹿入,竟让他手脚发麻起来。
这东西一看就很邪门,家里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他心中害怕,知道妻子比他更害怕,连忙捂住陈玉薇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沉稳:“别看,别看。”
余光看到穆怀溪弯腰捡起那个婴儿,头皮发麻:“穆先生,快、快扔掉。”
“你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穆怀溪看了眼走到他身边的小猪猪,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江南长吁口气,天知道为能了爬上书架,他费了多少力,现在四蹄还软着呢。
李宏亮怔住:“对啊,我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应该是镶嵌在笔筒里。”穆怀溪指着摔碎的笔筒,可以看出笔筒筒身是中空的。
陈玉薇这会儿缓过来了些,摸着有些胀疼的肚子,道:“老公,这个笔筒不是我怀孕的时候,大嫂送给我们的吗,她说笔筒上刻着‘早生贵子’很有寓意,还说是从古董商那里特意买的……”
李宏亮和陈玉薇是大学同学,大三认识并在一起,毕业后两人感情稳定,双方工作都不错,去年两人结婚。
这套房是双方父母一起凑钱买的,陈玉薇家里只有她一个独女,经济情况比李宏亮家好些,是以这套房百分之七十的钱都是陈玉薇父母出的。
而李宏亮大哥大嫂结婚时,家里经济不太好,两人至今都是租房住。
陈玉薇看着自己肚子,喃喃:“难怪自怀孕后我就一直吐,吃什么都吃不下,小咪性格也突然变得暴躁……”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惨白:“老公,我们马上去医院检查孩子。”
“穆先生呢?”两人突然发现卧室好像少了人。
李宏亮往地上看了眼,急道:“穆先生把那个邪门东西拿走了,老婆你等等,我去找他。”这种邪门东西不能害了别人。
陈玉薇却叫住他,李宏亮回头,发现妻子神情有些古怪,他忙问:“怎么了?”
“你说这位穆先生来我们家,他养的小猪猪打翻笔筒,发现那个东西,一切……只是巧合吗?”
李宏亮被问住了。
陈玉薇又说:“从一开始见到这位穆先生,我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你说,他是不是大师?”
李宏亮挠挠头,他其实是个唯物主义,只是家里出现这样邪门的东西,再加上这近一年来夫妻俩遭遇的,心里隐约已经信了。
他默了两秒,诚实的说:“老婆,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那只小猪猪更不一样,我下去还盘子的时候,小猪猪主动跟着我,还主动让我抱,来咱们家又主动进入卧室。”
夫妻俩对视一眼,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抱着小猪猪回到楼下房间的穆怀溪将手中的婴儿雕像扔给江南:“宝宝,玩的愉快。”
江南心想,穆怀溪怎么这么了解他,他盯着小婴儿雕像,在他的目光下,那小婴儿雕像慢慢抖了起来。
第16章
“还不出来?”江南伸出前蹄戳向婴儿雕像,戳了好几下,婴儿雕像除了抖的更厉害之外,愣是不动分毫。
江南有点不高兴,虽然现在他是猪猪身体,但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也太不礼貌了,这不是看不起他吗。
他向来耐心不错,再次戳了戳婴儿雕像,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哼哼声:“再给你一次机会,出来吧,放心,我很讲理的。”
不停抖的婴儿雕像继续装死。
常言道,事不过三。
在江南这里,他不喜欢三这个数字,所以他只会给别人两次机会,若是两次机会不把握好,那就不怪他了。
穆怀溪倚在墙边,身高腿长的他这么一倚,那道平平无奇的墙面仿佛在瞬间变得高贵。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江南身上,似乎透过小猪猪的身体,能看到里面那团他熟悉至极的灵魂,目光里的温柔随着小猪猪的一举一动,快要溢出来了。
“宝宝,他不出来,用这个。”穆怀溪拿出一把漆黑的墨尺,墨尺上用赤金色的线条勾勒出复杂的符号,赋予了这只墨尺不一样的属性。
正要把无锋刀取出来的江南看着眼前的墨尺,默。
居然是消魂尺,这种只存在记载中早已消失的高级灵器,穆怀溪随手就拿出来。
想想他,无论生前、死后,亦或现在投胎成小猪猪,都只有无锋刀这一把灵器,偏偏这把灵器还是穆怀溪给他的。
人比人,气死人。
也不知是小猪猪的眼神太过哀怨,还是穆怀溪足够了解江南,他蹲下身,和小猪猪的目光对上,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宝宝,我的就是你的,等你化形,我把我的储物戒交给你保管可好?”
江南:“……”
这句话不就相当于把名下银行卡全上交的意思吗。
一个几万年前大妖的储物戒,里面有多少宝贝?江南干咳一声,没吭声。
撩了一把的穆怀溪见江南没接,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站起来:“我去收拾卧室。”
江南松口气,收回落在穆怀溪背影的目光,咬起地上的消魂尺,不再给婴儿雕像装死的机会,一尺子敲下去,婴儿雕像终于有了动静,蜷缩起来的身体换了姿势,痛苦的小脸上现出战战兢兢害怕求饶的神色。
咬着消魂尺的小猪猪像不近人情的大霸王,面无表情的又抽了一尺,婴儿雕像终于受不住,知道要是再不出去,眼前这个猪霸王真的能用尺子把他的魂抽散。
而在他耽搁的时间又挨一尺,魂魄被一点一点打散太痛苦,他从婴儿雕像中钻出来,化成一道透明影子,对着小猪猪拜了下去:“大人饶命!”
这只鬼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与婴儿不搭边,这也是江南毫不留情往婴儿雕像上抽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婴儿邪物作祟,婴儿懂什么,他或许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这个世界,就意外死亡,死后被禁锢在雕像中当成邪物害人,他要做的是替婴儿净魂,消去怨气,送他进入魂冢。
“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有意要害那家人的。”此鬼一脸鼻涕一脸泪,脱离雕像的他,相当于赤果果的暴露在阳光下,极为痛苦和害怕。
男鬼自我介绍叫杨嘉禾,从小八字轻,人也极其倒霉,小时候有位游行僧人给他算了一命,说他只要度过二十四岁,后半身平安无虞,还给他一个护身符。
因为有这个护身符,他虽然比别人倒霉了点,倒也不再被脏东西缠上。之前公司聚餐,他一个实习生,面对领导的敬酒,只得一杯一杯下肚,他酒量不好,不出意外的醉了。
结果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有人压在他身上,衣服还被扒了一半。
靠!是那个领导!
杨嘉禾恶心的吐了,挣扎着把领导给揍晕,摇摇晃晃出了酒店,走了一段才发现戴着的护身符被领导扒下,落在酒店房间。
杨喜禾知道自己有多倒霉,小命要紧,赶紧折身回酒店,哪想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就出事了。
再次有意识时,发现自己被禁锢在婴儿雕像里,意识浑浑噩噩,很难有清醒的时候,就算清醒,也只有很短的时间。
在他短暂的清醒时间里,他明白自己似乎在做害人的事,想脱离婴儿雕像,却不行。一旦离开,他会受到魂魄撕裂的痛苦,所以刚才江南让他出去,他才一直不动。
小心翼翼说完的杨嘉禾眼巴巴看着江南,十分忌惮他嘴里的消魂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这东西打在身上,比他离开婴儿雕像还要痛苦。
“你说的是真的?”江南把消魂尺移开了些。
杨喜禾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能听懂一只小猪猪说话,他连连点头,脑袋都要点下来了。
正点着时,他突然发出痛苦的惨叫,整个人在地上打滚,五官扭曲错位,紧接着身影被吸入婴儿雕像,咔咔咔的声音响起,婴儿雕像全身出现裂纹,上面的婴儿脸痛苦又惊恐,仿佛发生了最为可怕的事。
“好歹动手前打个招呼嘛。”江南眯了眯眼睛,“这种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行为真是太不礼貌了!”
他边说边伸出前蹄按在婴儿雕像上,下一秒,让人不安的咔咔咔声停止,雕像中痛苦挣扎、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杨嘉禾忽然感觉所有痛苦离身,眼前是小猪猪放大的猪鼻子。
他懵逼的看着,听到小猪猪的声音:“既然对方这么不礼貌,礼尚往来嘛,对不对。”
他还没明白过来,硕大的前蹄泰山压顶般的跺下来,杨嘉禾下意识闭眼,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很轻很轻,从头到脚都有股轻松感。
“傻趴着干嘛,起来。”江南看着趴在地上像个鹌鹑一样的杨嘉禾,摇了摇头,最近他遇到的鬼都这么怂,倒让他有点不习惯。
杨嘉禾抬头,傻傻的摸着自己脑袋:“我、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