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风绵绵的倚仗6.1
作者:不变的时光      更新:2024-05-18 02:52      字数:2090
  次日,四个徒弟清晨没等到师傅,下午没等到师傅,晚上才看到师傅满面红光,姗姗来迟。
  还好,青衣见惯不怪,风晴晴心知肚明,绣萝朦胧有数,就是司徒铃兰也有一知半解,只被三个师姐压着练习绣艺去了,却不知她心里如何编排着呢,哼,别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司徒府里见惯了府里那些姨娘争风吃醋的面貌和斗智斗勇的场景。
  唉,古代的女人太难,高门大宅里的女人更难,皇宫里的女人更是举步维艰。
  她只是奇怪,怎么会从早到晚呢,这时间也太长了吧。司徒府的女人们最多也不过延晚了个把个时辰,不明白,想不通……
  任她再是早熟,也还只是青涩的果子,没有真正经历过那样的风雨滋养,又怎能领略其中的奥妙呢……
  司徒铃兰的母亲风绵绵如今也会有意无意透露一些这方面的给她知道,毕竟十四岁了,明年十五及笄后就该为她婚事忙碌了。
  其实,在世家大族内,女子十三就有已经定亲或正在估摸着找人相看起来了。
  世家大族联姻非常普遍,好的闺女总是分外让人惦记啊。
  只是,司徒铃兰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也是世家女,却只是嫡支庶女,又远在边境,嫡母不上心,风绵绵再是在这红凌镇的司徒府得脸,也终究是个姨娘,婚事她能给个意见,却并不能做主。而她本身又不想女儿如她一般困在一方天地,所以,她的婚事议程就被耽搁了下来。
  而今,赵宥居然拿她女儿婚事威胁,风绵绵怒了。本来这八年来,她有子有女万事足,又有司徒西靖这些年的情意在,在后院保持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地位,安安稳稳过她的小日子,不要太适意。
  这日悄悄送走了司徒铃兰后,风绵绵就关起了院门称病不起了。
  司徒虽然与校场不远,司徒西靖却也不是天天回来,他五日一休,待他回来那日,风绵绵已经闭门不出整整三日了。
  军队管制甚严,他也早就交待过府里,不是生死大事,不要动不动就往军营里传话。
  这不,那日凌晨,他刚走去校场大门,司徒府的心腹管事就迎了上来,司徒西靖眉眼一挑,不怒自威,“什么事?”
  “少爷,是出了点事,家里风姨娘称病三天没有出迎风院了,而且,大小姐也失踪三天……”姚管事从小跟着司徒西靖,身为府里的一把手,这么些年来遇事诸多,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般,让他举足无措,兢兢战战,他也知道这次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府里这些女人,要说最得脸的,别人看不明白,他却最清楚不过,只有风姨娘,只是她为人低调,性子沉稳,又是府里老人,且并不与其他姨娘多往来,所以少了很多是非。
  只说一项,风姨娘最怕热,而府里的冰块用度自有定额,可迎风院里却从来不缺用,那多出来的冰块哪里来?都是司徒西靖自己掏腰包走私库让他采买着送进去的,还让人知道,年年如此。而就他知道,同样生了儿子的王姨娘刘姨娘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就是刘姨娘自己掏钱,求了司徒西靖想出去买,也被司徒西靖驳了回来,只说不能坏了府里规矩。拜托,谁又能想到最重规矩的他是如何为风姨娘最先坏了规矩的。
  而今风姨娘称病不出,大小姐又不知所踪,当他得到消息时,只觉得天要亡他了。只怪那夫人,来了司徒府想得管家权,三天两头找他麻烦,使得他团团转。拜托,你要管家找你男人说去啊,又不是他要巴着这些不放,非得整日找他事。要说这府里的规矩早就成型,可不是她半途插足就可以动摇的。
  “你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事也不往里报……”
  姚管事只觉右侧股间一疼,人已经被司徒西靖一脚踹在了地上,“我也是昨夜里刚回来才知道,这不是被夫人支去送礼了嘛……”他一咕溜爬起来追上司徒西靖的脚步,委屈地开始述说起缘由和回来打听到的消息,还不忘给那位高高在上的夫人下点绊子,上点眼药。
  唉,想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主子踹,要是被府里那些小子们知道了,还有何威严在啊……不过主子脚下有数,他依然能活蹦乱跳。
  司徒西靖呼拉着脸,大步进了司徒府直奔迎风院而去……
  “爷,爷,你回来啦,我给你熬了汤……”赵宥在岔路口看着司徒西靖大步而来,连忙笑颜相迎。
  只不过……
  司徒西靖顿足,一双鹰眼黝暗深沉盯着赵宥片刻,“回你芙蕖院待着去,还有,有事不会找你身边人办啊,姚安府里一堆事,哪有功夫给你跑腿。”说完再不理睬她,转身就走,只离开时那一眼嫌弃,让赵宥原就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心更加悲凉一片。
  待他走远,丫鬟红玉才缓过神来,上前一步道:“主子,咋们回吧。”男主子的气场实在太强了,没几人在他跟前还能大喘气的,反正她怂了,就那一会,她感觉自己呼吸都不会了。
  赵宥原本僵硬的身子慢慢松了下来,只后背一身的虚汗让她知道,她与她的这个丈夫是多么的不合适。家族联姻,成婚二十载,她的婚姻怎么就过成这般了,她自嘲地哼笑一声,“回吧……”
  转过身,她还是她,赵家长房嫡支嫡次女赵宥。她有她的骄傲,她的气度,她的尊严,她的责任……这些都是她身为世家女任何时候不会抹灭的存在啊。
  红玉跟在赵宥身后,亦步亦趋,看着眼前一身绛红色锦衣,细妆打扮,却直挺着背脊,孤单只影的主子,她心中酸涩不已。
  这身衣服,这副妆容,是主子一大早起来忙碌的成果,还有屋里温在小炉上熬了一夜的补汤,所有的一切也没能换来姑爷一个哪怕只是善意的笑容,何其可悲……
  可是,这能怪的了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