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造型的，来一百个。”
  “这种，四十个。”
  “这种……这种……这种，哎，还有这种来二十五个。”
  一口气杯子茶壶盘子碗，加起来选了六七百套。跟老板又杀了十几分钟价钱，让他们送货上门，今天的工作告一个段落了。
  张洛黎虽然不缺这三五百块钱，但是看到她成功杀下去几百块钱，被人老板娘老板娘的叫着，心情好的跟吃了蜜一样甜。
  第二天，张洛黎从酒吧调人按她的意思把旧盘子挪到楼上休息室去。把新盘子归类清洗。
  至此，餐厅的软件硬件设施算是全部改装完毕了。
  下午，两人开着门，一左一右搬了个椅子在酒楼门口晒太阳喝茶。
  习琳看着这颇有些年代感的墙壁，房檐上的旧灯笼，还没摘下去的土招牌，又有些坐不住了。
  “哎，让你做个招牌做了多少天了还没动静？找的工作室靠不靠谱啊？我这装上去还需要时间呢，别等年都过完了才送过来啊。耽误我的时间就是耽误我的金钱，耽误我的金钱，就是耽误我……”
  算了，后面那句不说了。
  快过年了，让蒋建国耳朵也消停两天。
  张洛黎听她这么说，感觉她跟钻进钱眼里了一样。
  可是别人钻进钱眼里世俗可恶，偏偏她钻的这么认真可爱，惹的他常常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好好亲上两口。
  “不敢耽误你蒋老板，我跟他们说了，最迟明天，不到随便你怎么罚我。”
  有些事还真经不起念叨，这边刚提起来，那边居然就送过来了。
  按蒋老板的意思，用楷书做了四个斗大的烫金大字，“何府私厨。”
  张洛黎额外加订了个能跟上时代步伐的电子显示屏，装在门檐上，滚动播放些今日菜品之类的活动通知。
  显示屏装好，看着上面也滚动的何府私厨四个字，习琳把张洛黎好一顿夸。
  “跟你合作这么久了，总算见你干了一件有眼力见的事。虽然代价有点高，但是也值得表扬。”
  张洛黎，“……”
  “从明天开始正式放假。你不用来了，好好休息休息吧。我也要闭关修炼，想我的中式菜单了。”
  她面对着夕阳伸了个懒腰，突然冲着那晕黄的光大喊一声。
  “劳动使我快乐！劳动使我充实！劳动人民最光荣！”
  “吱”一辆路过的三轮车停了下来，司机伸出头冲她骂。
  “叫什么叫？神经病啊！吓我一跳！”
  张洛黎差点笑抽。
  即使威胁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她还是硬生生把它忍了下去。
  张洛黎每天报到似的过来看她一趟，然而樊少鹏都到大年三十了，一点问候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张洛黎不止一次要求跟她一起过年，都被她严厉拒绝了。
  去他们家跟他父母待在一起过年？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若是让他因为自己不能跟父母一起团聚，那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还是这样保持现状挺好。
  三十下午的小区不似往常冷清，难得能听见有说有笑的打招呼声和交谈声。
  习琳无心再写字，打算下楼买点菜，替自己办点年货。
  套上羽绒服，弯腰换了靴子，拉开门，一道黑色的影子猛然映入眼帘。
  外面下雪了。樊少鹏穿一件白衬衫圆领红毛衣，套一件黑色大衣，头上顶着片片雪花站在门口。
  他嘴里叼着一只皮手套，一只手正在钱夹里翻，不知道是不是在翻钥匙。
  听到她开了门，他抬眼单手合了钱夹，收下手套，万分英俊的勾了勾嘴角，笔直站着蹦了两下，掸掸身上的雪水。
  “心有灵犀一点通。习琳，好久不见，想我没有？”
  习琳觉得自己有点晕。
  好像被他的笑容晃到脑门了一样，又晕又脑门疼，疼的她鼻子发酸，想掉眼泪。
  “没想。”她边揉眼睛边说。“你都不想我，我凭什么要想你？”
  樊少鹏伸手把她脸抬起来，他的手有些凉，但是习琳不介意。
  “谁说我不想你？张洛黎吗？他说的都是反话，一点不可信。”
  习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樊少鹏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想自己？
  特么的这是新年新玩笑吗？
  习琳抽抽鼻子，带了点撒娇的口吻跟他确认。
  “既然他说的话不可信，那你自己说。”
  樊少鹏往前一步，一手捏着她下巴，一只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去。
  “等下再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清清凉凉，温柔短暂。温柔的不像樊少鹏的风格，短暂的也不像他的性格。
  然而今天就是这么见鬼，吻完了整个人被他抱起来放到屋里站好，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阵。
  习琳却觉得他这个人有魔法。被他温柔对待了两分钟，再次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到处都套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泡泡。
  茶杯上有泡泡，窗帘上有泡泡，拖鞋上有泡泡，樊少鹏眼睛，嘴巴，手指，全身都有泡泡。
  她沉醉了。她看着这个到处都是泡泡的世界，乐的合不拢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得冒泡？
  樊少鹏还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不知看向何处在傻笑，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唔。”习琳脸蛋疼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砰”一下眼前所有的泡泡都不见了。
  樊少鹏身上的泡泡也不见了。
  她捂着脸，“干嘛捏我？”
  樊少鹏大手从她羽绒服探进去，握住小土包用力捏了两下。
  “看着我傻笑什么呢？是不是一周没见，又觊觎我的美色了？”
  习琳把他手拽出来，按住他胸膛往后一推。
  卧槽。还是那个原汁原味粗俗的樊少鹏。
  难道刚刚温馨浪漫的一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真是想谈恋爱想疯了。
  “大过年的不在家陪你们家族过年，跑到我这里耍什么贱呐许总？没时间陪你玩。我要下去买年货了，不然待会儿超市都关门了，初一要饿肚子的。”
  樊少鹏刚从国外回来，一出机场就到她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