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还亲他。
  姚瑶在逛淘宝，找舞会穿的衣服, 抬头看见颜兮蹲在地上抱着凳子发呆, 诧异问：“颜颜？蹲地上干嘛呢？”
  颜兮慢吞吞站起来，“在思考如何破阵。”
  姚瑶：“？？？”
  一教门口, 颜兮双手抱书，低着脑袋往里走，还在思索如何装傻充愣, 太害羞了, 哪有女孩子那个样子主动亲人的嘛。
  还搂着他脖子。
  而且, 他也亲她了。
  是初吻啊。
  颜兮恍惚想起当时的场景, 越想脸越红……一头撞到个硬硬的胸膛。
  她没抬头, 看下面的两条大长腿就知道是谁，小声说：“早，早，中午好……”
  何斯野懒洋洋地单手插兜站在一教门口，离老远就看见小姑娘低着脑袋走路, 两个耳朵红红的，红得像个小精灵。
  她走近后，慢吞吞地迈上台阶，仍旧不抬头，像是干了老大的坏事儿。
  走路时像脑袋上有两根触角晃了晃，还弯弯扭扭的随节奏跳起了舞。
  ……怎么看怎么好玩儿。
  何斯野故意站到颜兮身前，等着她撞到他，听到她颤悠问好的声音，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胸膛微震，“吃早饭了吗？”
  颜兮红着脸抬头，“吃了啊，你没吃吗？”
  “没吃，被飞哥抢了。”
  何斯野没开玩笑，也没提起那天的事，她终于敢看他了，“那我陪你去食堂吃饭呀？”
  “中午和你一起吃吧，”何斯野拿着颜兮怀里的书，特别自然地牵起颜兮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找了个空教室，走吧。”
  颜兮手心猛地跳了一下，抬头看他的侧脸。
  不知怎么，没见他之前的紧张都消散了，只剩下像吃了甜糖分泌了多巴胺一样，心情忽的被愉悦填满，莫名好甜。
  没走两步，正对面的楼梯转角拐下来一个人，颜兮下意识甩开何斯野的手，往旁边退开半步。
  甩得何斯野失笑了声，他和对面的人打招呼，“杨教授没课啊？”
  颜兮轻了下嗓子，抬头笑，“杨教授。”
  杨锋瞧见俩人，想起颜兮回来第二天就匆匆去何斯野家的事，眼睛一眯，“干嘛去啊？”
  何斯野泰然自若地拿起手中书晃了晃，“给她补习。”
  杨锋看向颜兮，“刚开学就这么努力？”
  颜兮眼睛睁得很大，试图证明她的坦然无辜，“小野哥让的。”
  何斯野：“……”
  杨锋意味深长地看着俩孩子，总觉得俩人之间的空气都不正常，“那就去我办公室学吧。”
  颜兮诧异看向何斯野，何斯野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爱听你们老师说话，还总有学生进出，烦。”
  何斯野向颜兮招手，“走啊，回头拿到奖学金分哥哥一半。”
  何斯野一点没为颜兮甩开他手生气，向来知道她脸小，容易脸红，他也不逼她，眼角笑意勾得深，走在前面没回头，只有手向她伸了过去。
  下一秒，颜兮的小手放入他掌心，小声音听起来也很柔软，“杨叔叔总爱跟方阿姨告状。”
  “嗯，理解，”何斯野揉她手心，“以后我也会爱和你告状。”
  何斯野找的教室和和上次对剧本的是同一间，他低头按手机，连音乐都选的和上一次是同样的，和交谊舞完全不搭，但能让颜兮放松。
  轻缓的音乐在教室里悠悠扬扬，颜兮学过芭蕾舞，体态完全没有问题，何斯野绅士地教颜兮最基本的手位，“女生的手不是搭在男生肩上，是放在男生手臂外沿，你的左手臂和我的右手臂要贴在一起，男生的这只手贴合过去放在女生背侧，两个人之间要形成一个圆，不能互相贴上。”
  顿了顿，何斯野笑道：“你回去教姚瑶的时候，先教她体态。”
  颜兮本来还觉得有点点紧张，被他这么一说，满眼问号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回去要教她？”
  “不然呢？冷彦然教她？”
  颜兮好奇，“冷学长也会跳交谊舞吗？他和谁学的？”
  “……也是我。”
  颜兮：“！！！”
  颜兮在脑袋里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没忍住笑了出来，“冷学长跳女步吗？”
  何斯野没搭理她的好奇心，继续教她几种基本舞步。
  颜兮心想是带着任务来的，就心无杂念学得认真，她有舞蹈基础，芭蕾街舞不在话下，交谊舞学了不到十分钟就完全学会。
  颜兮坐下休息，单手托着下巴，“小野哥，冷学长一定要出国吗？他是不是要在国外读研再读博，就不回来了呀？”
  何斯野倚墙翻手机的动作稍顿，“姚瑶不想让他出国？”
  “肯定不想呀，”颜兮手指不自觉地一下下揪着下嘴唇，“出国就是异国恋了，更何况他们还没在一起。姚瑶认识的很多朋友就都在异国恋后分手了，有各自忙的事情，又有时差在，缺少沟通，慢慢疏远，对对方的了解变少，没有共同语言，感情自然而然的就变了。”
  何斯野垂眉看着手机，棕色瞳仁渐渐变得幽深，轻描淡写地说：“感情深浅不同，也有很多能经得住考验的。”
  颜兮依然摇头，“才不是呢，比如女生受委屈了，很想和男生诉说，或者有高兴的事情想和男生分享，可男生又有自己忙的事情，女生就会难过呀。还有男生如果在国外很累很忙，每次和女生聊天都有气无力的，男生又不解释，女生可能就会怀疑呀。女生总是很敏感，很容易没有安全感……万一还有特别好的男生趁虚而入什么的，异国恋就分手了。”
  何斯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微动，缓慢抬头笑问她，“如果是我呢？我出国三五年呢？”
  颜兮一时间被问得没反应过来，“如果是你什么？”
  何斯野神色是慵懒带着笑的，不动声色地问，“如果是我出国三五年，我们也会因为异国恋分手？”
  颜兮下唇揪到一半，噔一声弹回去，半张着嘴呆呆看他，“……啊？”
  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应该算哪一天在一起的？纪念日在哪天？
  是今天？还是姻缘树下那天呢？或者再早一点，他送她项链那天？
  颜兮眼里一阵茫茫然，很像是在疑惑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一样，何斯野收回视线，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自觉结束这个话题，转而问她，“颜颜，想不想拍戏？”
  颜兮愣住，然后摇头，“不想呀。”
  何斯野歪头看她，没说话。
  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好，好吧，有一点想。”
  何斯野挑眉。
  “……比一点再多一点吧，挺想的。”
  何斯野笑了下，“我二叔有个朋友要拍广告，你想不想试一下？”
  颜兮瞬间眉开眼笑乐起来，酒窝变得好深，“真的吗？好呀好呀！”
  她眸光变得亮如星河，灿烂的不得了，所有小心思在这一瞬间都展露无遗。
  灿烂得好像所有反派怪兽拿着刀枪叉戟朝她攻击，可她一笑，酒窝灿烂，眸光璀璨，怪兽们就纷纷变成了家宠。
  ……也包括他何斯野。
  何斯野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然后朝她勾手，“过来，再教你个新的。”
  颜兮单纯极了，暂时忘掉方才话题，走过去探头看画面。
  像是国外的街舞大赛，有很多观众围着，音乐是很轻松的英文歌，男女穿的也是宽松的衣服，分站舞台两侧，逐渐向中间走去，靠拢。
  接着十秒钟后，颜兮“啊”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何斯野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就将她拽了回来，按在墙上。
  颜兮偏开视线不看他，热度蔓延到耳根，嗫嚅道：“我，我不跳这个。”
  她越说越难为情，尾音软糯糯的，“你怎么这样呀……”
  太不正经了啊。
  何斯野随手将手机放到身后桌子上，视频画面仍在继续，男女贴得极近，双腿交叉在对方腿中间，只有臀部在扭来扭去。
  颜兮偏着脸，耳朵后面都羞红了，红到脖颈，双手张开不知道放哪儿好的拘谨，全身的细胞都在表达她的不知所措。
  她似是比水还柔软的姑娘，手才碰到她腰，就使她平静的心湖漾起波浪，羞红了脸颊，特别不经撩。
  何斯野搂着她腰，脸埋在她颈间，呼吸她身上柔软的奶香气息，低低笑出来，“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到哪怕你是小刺猬，拥抱你时会刺到我，我还是想抱着你。”
  颜兮张开的手臂渐渐放下，搂住他脖子，在心底说，她也好喜欢他。
  何斯野喷洒在她颈间的气息逐渐转移，他抬起头，与她侧脸相贴，轻轻摩挲。
  然后他缓缓地、缓缓地、缓缓地，动了一下腰。
  不死心地继续教她跳贴面舞。
  颜兮：“……”
  “你走开！！！”
  颜兮脸蛋红彤彤地回到宿舍，都没和姚瑶说话，直接爬上了床，掀开被子蒙住脸。
  姚瑶以为她被欺负了，放下聊天的手机立即跑过去问：“怎么了颜颜？谁欺负你了？”
  叶梓莹虽然遇到的是渣男，也算是经验丰富过来人，过去拉开姚瑶，小声说：“估计是四爷又调|戏逗她玩了。”
  姚瑶感兴趣，“再具体点？袭胸吗？万一我追上我男神，我男神也会那样吗？”
  叶梓莹笑着摇头，“不清楚，不过还记得我说的吗，反正男生喜欢一个女生，关系又差不多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捏你耳朵搂你腰，会想要搂着你，想要亲吻，想要约你出去玩和单独相处，男生都这样。”
  上次叶梓莹说这话的时候，颜兮左耳听右耳冒的翻找围脖，这次就全听进去了。
  是男生正常行为吗？
  颜兮正胡思乱想，手机突然一身震动，收到一条陌生电话信息：“宝贝，小姨手机屏幕坏了拿去修了，这两天手机可能关机打不通联系不上我，别急，在学校乖乖的啊。”
  颜兮眉心猛地一跳，不安地坐起来，像有直觉出事了一样。
  立即给这个号码拨过去，电话很快接起来，田薇笑道：“都说别急了。”
  颜兮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这是来吃饭的客人的电话，我刚借来给你发个信息，等我手机修好了再给你打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