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为了抱抱他! 第1节
作者:于拾忆      更新:2024-05-18 04:35      字数:3983
  《重生是为了抱抱他!》
  作者:于拾忆
  作品简评
  斯华年七岁的时候,父母领回家一个借住的“哥哥”斯晋。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年少无知的斯华年做了很多伤害斯晋的事情。意外死亡之后灵魂跟在斯晋身边十年,终于慢慢悔悟反省自己的错。重生之后,斯华年努力弥补报答斯晋,却逐渐发现他也重生了……本文情节感人、文笔温暖,流淌着脉脉温情,能够让读者治愈现实里的烦心事。推荐阅读。
  第1章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飘的分不清是雾、雪花、还是结成冰的雨。
  一个普通的冬日,今天是斯华年重生的第三天。
  市中心一间高层公寓里,斯华年靠着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发呆。她已经这样度过了之前的两天,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重生这件事。
  直到听见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她才从这样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斯华年!年妹!!你在不在?”
  这音量着实惊人,幸好这一层只有斯华年一个人住,不然隔壁怕是要打911了。她慢吞吞从窗台上跳下来,光着脚去开门。
  一打开门,一道高瘦的身影挤进来,身上还带着零下20度的冷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前两天跑哪儿去了?干嘛不接电话?啊?!”
  “……”十年没见,这人还是这么暴躁。斯华年唇边带着一点点笑,乖乖低着头挨训:“我手机没开。贺扬,你怎么来啦?”
  一低下头,视线就落在地上两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上。是那种很规则的正方体,顶上有个提手,侧面粘了两根背带,另一边印着几个大字:懒猫外卖。
  “这是什么?”
  “华人开的外卖公司,”贺扬一把摘下头上的帽子,重重往沙发上一坐,“死活联系不上你,这我哪儿能放得下心。这破公寓管得真特么严,嘴都说破了也不让我进来。没办法,只好去求外卖让我干一天,护照学生证都押给人家了。”
  这回斯华年真的有点愧疚:“对不起。”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后知后觉地看清贺扬身上的衣服,她又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红红黄黄的外卖制服,塞在价值好几万块的黑色大鹅羽绒服里,看上去像是一只紫菜里包着番茄炒蛋。
  贺小少爷这人,一向特别在意造型。头能断、发型却不能乱的那种在意。现在这样,也真是为难他了。
  被贺扬狠狠瞪了一眼,斯华年乖乖走到一旁的柜子旁边,开了锁拿出手机,摁了几秒电源键:“你看,开了。以后我会接电话的。”
  贺扬这才勉强满意地哼了声:“知道就好,不然你死了,我都没法给你收尸。”
  斯华年上一次死的时候,贺扬不在,确实没能赶上给她收尸。想到这里,她觉得有趣极了,笑眯眯地没反驳。
  贺扬气呼呼抬头看了眼,他年妹一笑起来,脸上那两个深深的酒窝跟盛了蜜似的,软萌得不像样。于是什么脾气也被压下去了。
  “得了,原谅你了。来,说说这两天都在干啥,手机怎么锁了。”
  总不能说自己坐在窗台上发了两天的呆。斯华年想了想,说:“在想事情。”
  “……瞎琢磨啥呢你,”贺扬嗤笑一声,“费马大定理还是哥德巴赫猜想?”
  斯华年老老实实道:“想给我哥打个电话。”
  “哟,”贺扬从沙发靠背上微微直起了身,轻飘飘斜了她一眼,“你钱不够花了?”
  “……”听到这话,斯华年本该觉得不太高兴,却实在没有资格这样做。因为这确确实实就是她上辈子干出的事儿。
  她哥斯晋,斯式企业的总裁。
  对她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抠。
  其实也不算是抠,他只是没有像小说里的总裁一样,大方地甩给斯华年一张刷不完的黑卡。尽管如此,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也不止普通留学生一年的生活费。
  有一次说起这事,斯晋说担心她在国外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惯,所以大笔的钱得去问他要。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斯华年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钱都是斯晋挣来的。而且他其实大方得很,只要跟他提一句,千万的赛车也是说买就买。
  -斯华年晃了晃脑袋,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小声嘟囔道:“我不缺钱。我想跟我哥说说话。”
  贺扬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儿,露出一个老父亲一样欣慰的笑。
  “年妹,你懂事了。我还以为……算了,你没乱来就好。”
  “以为什么?”
  “咳,”贺扬摸了摸鼻子,“你前几天不是交了个男朋友么……”斯华年愣了愣,微微迟疑:“我,我有男朋友?”
  贺扬无语:“跟我还装什么。”
  斯华年低下头,努力回忆。
  不久前,她还是一只阿飘。
  这种生物……不,有生命的才能被称为生物,斯华年也不知道自己的学名是什么,但鬼魂实在不怎么好听。所以她把自己叫做阿飘。
  简单说来,就是以一种有意识、无实质的形态游荡在斯晋周围。
  有几次她试图飘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好朋友贺扬过得如何。还没飘出几米,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拉回到斯晋身边。
  斯华年这个人一向心态很好,随遇而安。反正斯晋也看不见她,能在这世上多存在一天就算是赚到,她就安安心心地飘着。
  这一飘,就飘了十年。
  直到斯晋死的那天,她又回到了18岁。
  “我真不记得了。”
  小姑娘的声音又轻又软,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这副模样,贺扬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地交代一句:“你谈恋爱我管不着,但你得跟你哥说一声,知道吗?”
  从他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斯晋虽然不是亲生哥哥,对年妹真是好得没话说,甚至为她心甘情愿进了监狱。不知道为什么,年妹见着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斯华年动了动手指,划开屏保图案,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电话,茫然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我不知道该跟我哥说什么。”
  “……你可真有出息,当了十几年兄妹,不知道该说什么,”贺扬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窗外,一顿手舞足蹈的比划,“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啥不能说?啊?”
  话音一顿,他接着道:“你看,霸王龙今年又进总决赛了。”
  斯华年顺着他指的方向朝窗外看去。几只鸽子扇着翅膀从低空飞过。城心湖早就结成了冰,成群结队的孩子在湖面上玩冰刀。
  贺扬说的“霸王龙”,是这座城市的冰球队。球队的主场球馆就在湖边,与几大地标建筑、知名企业的写字楼和商业街一起,组成了繁华的城市心脏。
  离决赛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广场上已经挤满了球迷,扛着零下20度的严寒,也要露出羽绒服里的球衣标志。每年都会有这样一群球迷聚在一起,看着广场上大屏幕转播的比赛,呐喊到声音沙哑。
  “我哥不看球。”
  “你真是个猪脑子,聊个天都不会聊,”贺扬无奈地骂了她一句,走过去提起地上的一只箱子,“那一盒你趁热吃,我还得送下一家。”
  “谢谢你贺扬,你对我真好,”斯华年有点过意不去,“你怎么来的,要不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我有车,”贺扬伸手撩了撩头发,“我新改的玛莎拉蒂,轮胎抓地力赞爆了。”
  斯华年想了想,又问:“要不我再给你那个服装品牌投五百万吧?”
  “就你这情商,真能把人气死,”贺扬噎了一会儿,摔门出去,“还好老子已经习惯了。”
  -贺扬走了以后,斯华年蹲在地上,打开盒子。
  是一份普通的快餐烤肉饭,看上去像是贺扬送其他订单的时候顺便给她带的。几片肉、几根菜心,一团米饭,上面淋了棕色的酱汁。
  这就是她重生以来的第一顿饭了。
  斯华年双手捧起透明的塑料饭盒,走到大理石餐桌旁边坐下。
  手心传来久违的温热,鼻间嗅到浓浓的饭菜香气,一切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谢谢贺扬,”斯华年认认真真说,“谢谢厨师叔叔。谢谢猪兄、菜兄、水稻兄。”
  顿了顿,声音一点一点变得哽咽:“谢谢上帝、真主、如来佛祖,还……还有孔圣人,我又能见到哥哥了。”
  -饿了两天的胃,反而只吃了一点点就觉得饱。斯华年稍微思索了一下,把剩下的半盒烤肉饭收进冰箱。扔掉用过的一次性筷子,用湿纸巾把桌面擦干净。
  坐下来发了会儿呆,她又起身走进洗手间,用电动牙刷刷干净牙,然后仔仔细细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女孩子面容白皙清透,一双亮晶晶的杏眼波光流转,只要轻轻抿唇就会露出脸颊上甜甜的酒窝。
  怎么这么好看。
  斯华年忽然有点不确定。
  她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别的优点。难不成真是这张脸,就让哥哥爱了她一辈子,临死的时候还紧紧拿着她的照片?
  第2章
  斯华年把所有能做的事情全都做过一遍之后,给斯晋打个电话,似乎就显得不可避免了。
  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对一件事情期待到了极致,就会变成那么一点点恐惧。她感觉自己有很多很多话想对斯晋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窗外的天气仍然没有放晴,斯华年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坐回窗台上。划开解锁图案,页面还停留在她不久之前翻出来的那页通讯录。
  她直接按下了拨号的图标。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不是接通电话的“嘟嘟”声,是一段自动播放的录音。
  “欢迎致电龙城监狱,探亲热线服务时间为周一到周五上午8点到晚上8点,周六周日中午12点到晚上7点,请您在规定时间内打来,谢谢合作……”挂断电话,斯华年下意识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轻轻叹了口气。
  壁钟的时针指向右下角的位置,现在是下午5点多。这个月是冬令时,有13个小时的时差,那么这意味着她应该在晚上7点的时候再打过去。
  无意识地翻看着手机相册,目光落在三天前的一张自拍合影上。斯华年终于想起贺扬说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了。
  趁着还没来得及与斯晋说上话,她决定先把这个男朋友解决掉。
  从通讯录翻出电话号码,斯华年开始认真编辑短信。
  “亲爱的gabriel,经过48小时的认真思考,我认为我们应该结束这一段并不美妙的关系。过去两个月里,你的努力追求让我感动,但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我答应与你在一起的原因是,我需要与你练习法语的机会,来应付一门期末考试……“这对你并不公平,但请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我们甚至不曾拥抱和亲吻,所以请你忘记这个小小的插曲,让我们都把美好的初恋留给正确的人。抱歉祝好,siniyah。”
  写好新的一段,检查了好没什么语法错误,斯华年就把短信发出去。
  发送的按键是个纸飞机形状的图标,按一下就发出“咻”的一声,好像把斯华年身上的某种担子也卸下了。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轻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