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作者:呱不厌      更新:2024-05-18 08:02      字数:3892
  行,是去学习。
  可这也去太久了吧?
  顾然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季林被盯得有点发毛,弱弱问道: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顾然错开视线,漫不经心道:我好像记得某人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乐疯了呢。
  是嘛,季林装失忆:谁这么缺德。
  顾然侧目看他一眼,撑不住笑了起来。
  明天他们就回来了。
  也是哈。季林也跟着笑起来:明天就回来了。
  对啊。
  顾然垂眸看着桌面,心里想江知禾想得心尖发疼。
  发信息问候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顾然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见大家都在忙自个儿的事,就连季林也没怎么关注他。
  想什么呢。
  顾然拍了拍额头,不就是发个信息嘛,搞得好像我在偷情似的。
  趁着老师还没来,顾然低头抵着桌沿,摸出手机发信息。
  删删减减编辑了好一段话,顾然犹豫两秒又给全部删除了。
  废话太多。
  换一句简单点的,通俗易懂的。
  我想你了。
  点击右下角发送,顾然莫名脸颊一红。
  太久没见江知禾了,导致他又变回纯情少年的模样。
  最后一节晚自习还没上完,窗外的细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风不停地扑打玻璃,发出连续砰砰砰地声响。
  顾然记笔记的手一顿,偏头看向窗外。
  他住的地方就在对面,此时被一团黑雾笼罩着,看不清虚真实。
  班主任还在讲等差数列,暴雨一下子劈头盖脸地浇下来,给原本就挂满水珠的玻璃洗刷地一尘不染,焕然一新。
  学生们都爱雨,闻言大家都探头探脑朝窗外看去,班主任仍是一副不受影响的表情,一板一眼地讲课。
  顾然心思已经飘远了。
  临江那里有没有下雨,江知禾带伞了吗?
  应该带了吧。
  窗外闪过一条曲折的白电,骇得顾然下意识闭上眼。
  还有五分钟下课,台上的老师停住了课程,与同学们一起观看雨幕。
  台下的学生们已经躁动起来,同桌和后桌小声窃窃私语,又有人撑住桌面往教室门看去。
  咳
  班主任咳嗽了一声,学生们立马安静下来。
  都带了伞没有?班主任说。
  学生们很激动:都带了!!
  行。
  班主任温和一笑,布置完作业摆手放行。
  都注意安全,有同路的可以结伴而行!
  同学们欢呼雀跃,边收拾书包边回答。
  好的老师!
  顾然没动,安静地注视着雨幕。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顾然一点都不着急。
  他喜欢雨天,他能感觉雨也是有生命的,就和人一样,有喜怒哀乐。
  想着想着自己却笑了起来,什么啊。
  雨怎么会有生命,它们只会哭而已。
  小然,你不走吗?
  季林单肩挎包,侧头看顾然。
  我等会走,你先回去。
  顾然慢吞吞收拾课本,头也不抬地说。
  行吧,季林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走出座位:那你也早点回去啊,一个人别在外面逗留。
  知道啦。顾然说:坐两分钟就走。
  季林背着书包走了,教室里同学们也走得差不多。
  之前还很喧哗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顾然提起书包站起身,给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让凉爽的风灌进来,里面裹挟着细雨。
  你好,夏天。
  顾然没有告诉季林自己没带伞这个事,他仿佛不受暴雨影响,正悠哉游哉下楼,转弯就到了教学楼门口。
  同学们三三两两共用一把伞,相互扶持着走出学校。
  雨滴不停歇地击打地面,溅起深浅不一的水窝,顾然仰头望天,漆黑一片,看不见底。
  缄默片刻,他将手伸出去,接了漫天起舞的雨点,很凉,入手即化成水滩。
  湿气弥漫整个学校,空旷寂静的学校里只能听清雨滴落在地面发出的声音。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地靠近,顾然收回手,目光投向不远处。
  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单手持黑伞,一身洁白的衬衫贴身与少年身上,下身搭配了一条浅色牛仔裤。伞下的主人被遮住了整张脸,只有那不急不慢的脚步正朝顾然靠近。
  顾然怔忡在原地,盯着雨幕里朝他走来的少年。
  少年持伞的腕骨上系着一条红绳,珊瑚珠轻轻触碰着骨骼,与他那加速跳动的心脏融为一体。
  是江知禾。
  顾然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年,忍不住冲出雨幕跑了过去。
  那一刻顾然觉得自己和豆大的雨点是一样的,它们没有归宿,他也没有。可他们又是不一样的,他有人来接,他有归属。
  江知禾抬高雨伞,露出一双冷淡的眉梢,黑发黑眼,侧脸和下颌线的线条漂亮地近乎锋利,眉眼的轮廓熟悉又陌生。
  他们太久没见了。
  顾然冲过来的瞬间,江知禾单手接住了他,手臂使力,将顾然桎梏在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你怎么回来了?顾然压抑住激动不已的心情,仰起眉眼带笑:好像做梦啊!
  不是做梦。江知禾敛下冷淡,眉眼温和:我来接你回家。
  好。顾然说:我们回家。
  他们拥护在狭小的空间里,雨伞替他们遮挡住潮涌的雨水,打量的目光。
  自学校出来至单元楼门口,顾然身上没湿半点,被江知禾护得好好的。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温暖又干燥。
  顾然手指攥着江知禾衣?,声音软软的:你怎么回来了?结束了是吗?
  还有,你怎么
  怎么什么?江知禾俯首低眉:怎么穿衬衫?
  嗯,顾然眨动被水雾侵染湿润的眼睛,语气是近乎的委屈:很帅,我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
  我好想你。
  江知禾眼眸里带着点薄薄的笑意,他垂下眼帘,用冰凉的吻代替了心里的想念。
  他们交换了一个温情的吻,浅尝辄止,馥郁生香。像春夜里盈满的渠塘倒影,风一吹,漾起涟漪。
  这个吻诉说了心里止不住的思念与妄想,顾然感觉江知禾像是释放自己压抑不住的爱意,将他压在电梯里吻地轻声呜咽。
  没有人按电梯,电梯停留在一楼等候他们接吻完毕。
  顾然又一次身体发软,鼻息湿润相缠,任由江知禾揽住腰身接吻。
  可顾然溢出求饶:可以了,哥
  真要命,顾然双手挂在江知禾脖颈上,头抵着他的肩窝喘气。
  回去。
  顾然尾音发颤:回去洗澡后随便你。
  江知禾呼吸微沉,手臂紧紧环住顾然,闻言低头吻了下他的发旋:好。
  冷寂了两个星期的小窝,等来了另一个主人的回来,清冷安静的室内,瞬间多了些许温馨感。
  顾然被江知禾推进浴室洗澡去了,江知禾在厨房烧热水。
  他洗澡很快,头发还在滴水就趔趄着跑出浴室,见江知禾正在客厅收拾东西,心里那不上不下的情绪这才真正稳定下来。
  哥,我洗好了。
  顾然穿着一身短袖短裤站在卧室门口,毫无保留地看着江知禾。
  江知禾眉心轻拧。放下手中的抱枕朝顾然走过来。
  顾然吸了吸鼻子,弯起眉眼带笑。
  哥,你去洗澡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知禾牵着手带进浴室。
  顾然亦步亦趋跟着他,轻声呢喃道:哥,我已经洗完了,不用再洗一遍吧?
  江知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插上电源,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哦,原来是要给我吹头发啊。
  源源不断的热流吹拂过发梢,顾然眯着眼睛让江知禾替他吹干头发。
  可以了。江知禾弹了下他的眉心:出去吧。
  哦。顾然抬手摸眉心,笑着问他:要不要我帮你洗?
  江知禾喉结滚动,将他推了出去。
  不用。
  顾然回头看着紧关的浴室门,闷声笑了起来。
  里面传来水流声,江知禾开始洗澡了。
  顾然盯着浴室沉思半响,这才慢悠悠踱步回客厅。
  客厅被收拾得很干净,零食盘归放整齐,他的画稿也叠好置在桌边一角。
  顾然自心里感叹了一声,果然还是有老公在家好啊。
  夜晚的雨夜里略显忧伤,往常不爱回来的顾然,现在侧躺在沙发上时不时笑出声。
  他双手捧手机,指尖不停的打字。
  嗯,谢谢啦。
  好的。
  我们会好好的。
  谢谢你的祝福。
  他是我初恋。
  初吻这个就没必要告诉你啦。
  统一回复完粉丝们的私信后,顾然又一次点开了刚刚更新的动态。
  《夜晚的小猫,等来了他的阿回。》
  配图是一张画稿,还只是虚构出来的线条,没有成型。
  但这也不难看出,里面面容姣好的少年,正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的猫。
  猫画得很逼真,逼真到里面带动了顾然的神情。
  动态下面跟了很多留言,顾然认真且珍惜地一条条阅读回复。
  猫想要的不多,它只是想有个家。
  他回复了一条叫泥泞的粉丝。
  这个粉丝好像是关注他没多久,但却每天都来打卡留言,为此顾然很是印象深刻。
  他的回复刚发送成功,对面延迟一秒也跟着回复了他。
  会有的。
  什么啊,顾然靠在沙发上笑了起来。
  江知禾从卧室出来,披着的浴巾上还带着好闻的柠檬薄荷香味,他看见顾然仰躺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笑容满面。
  他走过去,俯身欲要靠近,顾然有所感应般,抬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停一下。
  江知禾就着他踩着的力度不动。
  顾然一脸的傲娇,嘴角上扬:问你个问题。
  江知禾伸平手指,缠绕着他脚裸上的链条和玉虎。
  他说:好。
  你的微信头像,里面写了是不是爱顾然?
  江知禾没否认:是。
  咝顾然抽了口凉气:没看出来啊,你也会玩暧昧。
  不是,江知禾握住他的脚腕:是预谋已久的暗恋。
  顾然愣了楞,抬手用手背遮住眼睛,问他:那里面的星星是什么意思?
  江知禾说:你是星星。
  顾然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自内至外,烫的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那你就是月亮。
  照亮我的月亮,属于我的月亮。
  江知禾握着他脚腕的手微微发紧,眼底是满满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他说:顾然,落进我的光里,就别出去了。
  顾然落下手,怔怔地望着他。
  不会的。
  于是江知禾垂下眼帘,顺势俯下身和顾然接了个薄荷牙膏味的吻。
  顾然脊背轻抬,仰着脸与江知禾接吻,江知禾把他抱进怀里,两人体温交融,在雨夜里依偎温存。
  江知禾这次用尽了温柔,一点一点描绘他的唇线,又会在他喘过气的瞬间深吻他。
  顾然感觉自己堕落进深渊,又被底下的不明生物高高抛起。
  江知禾在遗留的空挡里喃喃细语道:顾然。
  嗯。
  顾然,你闭上眼。
  顾然脑海里嗡嗡响,还没从潮流里缓过神来,闻言他想也不想地闭眼,静静地等待江知禾的动作。
  忽然,顾然感觉左手无名指冰凉,一个圆形的东西圈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