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作者:
鬼猫子 更新:2024-05-18 08:57 字数:4167
随着案子的告破,滨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对于被害人的遭遇,人们在听闻的那一刻会同情,但更多的是成为转眼云烟。
生活,还在继续。
阳光明媚的周末,顾笙打来了电话。
以往姐们俩各处一城忙成狗,有时候小半年都未能见上一面。如今难得呆在同一座城市,时不时地就要约出来见一见。
“在事不关己的时候,一切总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在危险来临的前一刻,人们似乎总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顾笙喝着咖啡,在听完林永案后如是说着。
许箻刨了口自己最喜欢的香草抹茶冰激凌,顺口接了话茬:“而事实是,三十年前,百分之九十五至九十七的凶案都能够得到侦破,而现在不过是百分之七八十,并且这个比率还在下降。因为越来越多的案子是陌生人的随机作为,而不是熟人激愤之下的结果。”
顾笙提了提眼皮子:“呦呵,今个儿说话怎么也有了那位唐先生的味道出来了。”
许箻默了默:“……其实,这话就是他说的。”
☆、第二十六章:暴躁的唐先生
“关于唐先生的事”这个已经成为了她们俩人之间的常聊话题之一。
顾笙从许箻的话语中知晓了唐溯那一些列有关于猫的矛盾行径后,直言被萌得一脸血:“嗷嗷,傲娇受,绝对是个傲娇受。”
“屁啦,受个毛哦。我觉得那货是个别扭腹黑攻。”许箻可不赞同“受”这个说法:“就他那毒舌,让他当受谁攻得起来,妈蛋的肯定一个个被他荼毒得落下心理疾病,然后永垂不举了。”
“噗——”好个永垂不举,这词让顾笙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许小箻,你跟唐先生的同住生活,还真是越来越渐入佳境了。”看,连说话的语气都受到影响了,得不定哪天就天雷勾动地火,擦出个爱的小火苗。
“嗯哼。”许箻挑挑眉,听出了好友的画外音:“想太多了你。要我看啊,就他那人给她个美女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估计会眼睛不带眨,心跳频率不带改变地开始分析人家脸上哪里动过刀子,胸部是不是添了硅胶这些的分析个透澈,”许箻吃了口冰激凌,继续说:“哦,不对,还有种可能老僧入定,继续看书。在他眼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连猫屎都不如,一个连猫屎都不如的东西跳脱衣舞?呵呵,他唐先生不会浪费时间多看一眼……”
度过了一个悠闲的午后,许箻踩着晚霞,心情舒畅地回到了屋子,才刚入小院,阿瑟就奔了过来,往她腿上一抱,仰着萌蠢的胖脸:“喵喵喵喵!”
急促而富有节奏的阿瑟氏叫法,是它不耐的表现。
“小胖墩,你肚子又饿了吗?”许箻半蹲着将它抱起来,阿瑟这货简直是为吃而生,吃货中的战斗货。如果可以它能够一天24小时都把脸埋在食盒里。
阿瑟呆在她怀里伸出一只前爪,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耳朵,而后将胖脑袋往许箻怀里钻去。
“喵——”阿加莎从藤椅上跳下来,优雅地拱拱背,看了许箻一眼,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许箻暗忖难得这猫女王今天居然没陪在唐溯身边。
虽然唐溯不喜欢猫,但阿加莎显然是十分喜欢唐溯,一般来讲,唐溯在看书的时候,阿加莎都会陪在他身边。
接着,爱伦带着奎因也从屋子的另一处冒出来了,一大一小地蹲坐在许箻面前。小奎因最近俨然成为了爱伦的小跟班了,俩猫成天腻在一起。爱伦用舌头轻舔了下奎因的小脑袋瓜子,立马让小家伙害羞得埋下了脑袋,细嗡嗡地“喵”了一声,躲到了爱伦身后。
“嗯哼!”简直是*裸的秀恩爱,可耻!差评!
不过,它们这兴师动众的阵仗更值得人琢磨。
如果只有阿瑟出来迎接她叫正常,阿加莎出来就有些反常了,奎因跟爱伦都一起出来了,这就叫异常了!
唐溯……这是出什么事了么?
许箻把阿瑟放下,刷卡进门。客厅的躺椅上并没有看到唐溯的身影。
出去了么?
许箻正琢磨着,突然从琴室里传来了声音。
许箻循声走过去,唐溯就坐在钢琴凳上,穿着浅色的毛衣,那声音就是从他指下流泻而出。
许箻一直都觉得,唐溯的手指很好看,就像很多小说里经常会描述到的,修长,白皙且匀称,钢琴家的手,看他那姿势也颇有几分钢琴家的架势,手指灵活地游走在琴键上,毫无规律又急促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琴音就此产生。
“喵~”
阿瑟颇为怨念地从许箻身后钻出脑袋,跟她控诉着这惨无人道的噪音折磨。
许箻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今天这四只小家伙都会跑外面去了。
许箻只听了一会,整个人就觉得神经要受不了,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钢琴凳上的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样,手下并没有停止制造噪音的动作,并且呈加速的趋势。
不正常!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个回事?
“唐溯,”许箻受不了地搓了搓手臂:“怎么了?”
“bored。”
他语气中带了浅浅的不耐,清隽的脸上流露才出继续的急躁。
许箻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蹦跶出来的英文,以前她总觉得中英掺和着讲看起来有点装逼的作态,但这种行为出现在唐溯身上,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是意外地觉得有些逗趣——当然像ok,no这种的常用语不算。
无聊?
这个说法让许箻有些诧异。
“书呢?今天怎么不看书了?”这个有书万事足的家伙终于也会觉得无聊了吗?
唐溯听言,手下的动作终于放缓,激进急促的音律变成缓慢哀伤的悲调:“看完了。”
“呃……什么?”
“全看完了。”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尤其在那悲缓的钢琴声的衬托下,硬生生地生出了几许凄惨的味道。
看……完……了?
许箻瞪大眼睛,她记得那个书房里,嵌入式的木制书架摆了满满的书,没有上万也有成千,他全看完了?
“唐溯,”许箻扶额:“你看书的速度太快了。”
经过上次的事件,许箻已经完全相信他不是在吹,每分钟两万字的阅读速度,而他又不喜欢交际,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书里,就是有再多的书也不够他读啊。
“看书太快这是天生的,不是我的错。”
阿加莎走过去,跳到了琴板上:“喵~”了一声,以示安抚,希望能博得主人的注意。
“阿加莎,”唐溯忧伤地看着钢琴板上的小美人:“你变丑了,看看你这身臃肿的毛,跟八十岁的老妇人一样,哦,不对,八十岁的老妇人都比你好……”
“喵——”
阿加莎显然听懂了主人的嫌恶,恼怒地跳了下,头也不回地走开,用实际行动表示拒绝跟这个幼稚的主人交流——女王拒绝接受任何的差评!
“阿瑟,看看你那痴肥的身子,跟得了肥胖症的家伙有什么两样,你的智商全被你自己吃了吗……”显然,阿加莎的愤然离去并没有阻止某个幼稚家伙对其他喵星人的攻击。
心宽体胖的阿瑟也忍受不了地紧随阿加莎的步伐,离开琴室,并暗下决心要对这个恶毒的主人采取最严酷的惩罚——它会更努力地吃,它要吃穷唐溯。
唐溯不在意,继续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奎因……”
“唐溯,你够了哦!”
许箻看不下去了,使了个眼色,爱伦直接领着小奎因离开琴室。
☆、第二十七章:让我们愉快地做朋友吧
连可供打发时间的宠物都离他而去。
唐溯抿了抿唇,好看的眉毛纠在了一起,悲伤地乱弹奏着不知名的曲调,看上去可怜极了,随后,修长的手指带了几分孩子气地在琴键上,按着顺序,弹了1—2—3—4—5—6—7,嘴里跟着音调,由高到低哼:“bored—bored—bored—bored—bored—bored—bored……”
许箻莫名地觉得好想笑,他这孩子气的一面,可跟他平日那种高冷毒舌的样子,截然不同。
“唐溯,其实你可以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也是不错的,许箻诚心地给他提了建议。
“我讨厌被当做动物一样看,也讨厌看那些愚蠢的生物在那里卖弄他们可怜的智商。”
许箻扶额,一下子就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囧了囧,心想这倨傲的家伙对其他人类简直是充满深深的恶意。
但继续由他这样下去,保不准最后他会把枪口对准到她这边来,许箻可是一点都不想体验唐先生毒舌的功夫,她怕自己会暴力反击。
“找朋友聚聚。”像她这样,愉快地度过了一下午,还觉时间过得太快。
“没有。”
忧伤的钢琴声又开始。
“去健身房锻炼锻炼。”挥霍他过剩的精力。
“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他讨厌那种在同一个器械上不断重复相同动作的方式,简直傻透了。
“去图书馆再借些书。”
“呵呵!”钢琴声慢慢加速:“教职工每次最多能借五本书,从这里到图书馆有二十三分钟的路程,来回用去四十分钟,其中还不包括图书馆挑书浪费的时间,你让我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去借回可能还不够我一小时看完的书籍。且不说那图书馆里的书籍,很大一部分的内容都是重复叠加的。”
妈蛋!
听她说完,许箻突然心生:“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感觉,在他的钢琴声在再度暴走起来之前,许箻赶紧祭出了大招:“鱼鱼鱼,今晚我们去吃水煮活鱼。”
水煮活鱼这四个字,终于让唐溯有所反应,他歪过头,落地窗外夕阳的红光正好迎面照进来,将他整个身子连着钢琴一起笼罩其中,红霞投映在他浅色的眼眸里,瞬间,好像暖了那一身的清冷。
他看着她,半响:“许女士,为什么你为我如此费心?”虽然建议都不可取,但可以看出她确实很努力在为他想办法。
这问题来得突然。
许箻生生被噎了一下,摸摸鼻子。打小就身受华夏文化熏陶的许大妞觉着,人跟人之间的相处,得留点底线,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免得伤了和气。比如像唐溯这事儿,她出发点很简单:阻止他在屋里头制造噪音,避免他将矛头对准自己。但总不好说的这么直白。
迟疑了下,最后说出口的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嘛,看你这么烦躁,帮忙出主意也是应该的。”
当话出口的一瞬间,许箻就后悔了!她居然这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朋友,她这行为无疑是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无意识的摸鼻动作,迟疑的一小瞬间,说话后的不自觉地抿唇,吞咽动作,这些对唐溯来说,轻而易举地就读取出她的想法。
说谎,然后懊恼。
“许女士,谢谢你善意的谎言。”他语气中已经带了点自暴自弃的味道,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琴键:“i—am—a—monster(我就是一个怪物),谁会愿意跟怪物当朋友。”
囧!怎么就忘了,眼前这家伙可不是一般人那么容易被忽悠。
许箻有些脸热,脸热之余又有种被冤枉的不平之忿——明明是唐先生你不想要朋友好么!不然老娘也想跟你成为能够愉快玩耍的好朋友!
熟知许箻这人的,都晓得她拿点倔脾气,那股拗劲儿,当初为了弄清一起命案的疑点,可以一头扎进解剖室吃睡跟尸体为邻直到弄明白了真相为止。
现在被唐溯这么一说,许大妞那股拗劲儿又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是朋友么?”许箻觉着这家伙根本就不明白,朋友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