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如果各处都有案件发生，我们不可能心无旁骛地继续按计划来，到时候光是‘灭火’都来不及，这就是他们想达到的效果。”
  听见我站在自己这一边，苏菲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陈队长说：“可我们现在已经调不出多少人手了，关卡肯定不能撤，城外的搜捕队到时候可以撤回来……可是，全城各处发生案件，我们这些警力根本就不够用。”
  这时有人跑来，说：“队长，刚刚接到两条报警电话。”
  “怎么了？”
  “城里有两个人失踪，一个老人，一个女人，是家属报的警。”
  不少人面色一凛，我说：“罪犯们已经开始准备了，为了挣晚上的巨额悬赏，他们正在绑架市民！”
  陈队长紧锁眉头，忧愁地走来走去。
  苏菲心里明白，其实他们一直存在一个隐藏选项，把专案组全部撤回，解除一切防备，这样“凭栏客”就能够畅通无阻，完成他的犯罪之后，悄然离开x市。
  那样的话，只有一个无辜的市民会死。
  可是对于警方们来说，这种选择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它甚至不叫选择，而是妥协。
  顾凌提议：“我有一个馊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菲说：“别卖关子啦，眼下只要有主意就行！”
  顾凌说：“罪犯们的悬赏不是还没有发布吗？如果我们自己发布一条悬赏，并公开‘凭栏客’的情报，让游戏中的人去抓曹备权，他们曹纵赌局、制造混乱，说白了不过是利益驱使，既然这样就用钱来解决。”
  我评价道：“利用罪犯？这太不确定了，如果他们杀了曹备权怎么办？”
  顾凌耸肩，“所以我说是馊主意，你们听一听就好……”
  “等下！”陈队长两眼发亮，“全城的罪犯充其量只有几千几万人，他们加起来确实比我们警方要多，可是别忘了，这城里占绝对数量优势的群体是普通百姓啊！”
  苏菲瞬间明白了，“陈叔叔，你该不会想……”
  陈队长意气风发地说：“既然他们想将我们一军，我们就反将一军，现在向全城公开‘凭栏客’的情报，发布通缉令，让市民严防死守，晚上绝对不要外出，罪犯们会抱团，那我们就更应该发动人民群众的王洋大海！”
  “可是队长，这会引起大范围的恐慌的！”果然，又有这样的声音出现。
  陈队长笑道：“面对危险的时候，恐慌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全国最凶险的连环杀手现在就在x市，我们优先考虑的应该是市民的安全！”
  苏菲说：“在野外遭遇狼群的时候，羊倌并不止是挺身而出，而是指挥羊群与狼群作战，警察和群体是一条战线的，我同意这样做。”
  其它三人也纷纷表示同意，顾凌说：“再加一条悬赏举报，我想效果会更好。”
  陈队长说：“就这样做吧，一小时后，所有媒体、流媒体、门户网站上，我都要看到我们发布的警方通告！出了任何问题我担着。”
  不少警察仍带着质疑的态度，但命令已经下达，只好去办。
  一小时后，街头巷尾，城里每个角落的人们都通过不同的渠道得知这个重磅新闻，臭名昭著的“凭栏客”现在就在x市，请所有人注意安全，尽量不要独处，有提供线索的人会得到巨额奖励。
  四人小组在会议室内吃着午饭，看着网上的评论，网民们表示担忧、恐惧、不安的居多，也有人骂警察无能，怎么把这么危险的人物放进来。
  不过社会各届也在积极响应，学校提前放学，娱乐场所关门，单身的人们发贴征求一起过夜的伴儿。
  苏菲说：“这样一来，罪犯们的步调就乱了，至少不能按照原计划实施。”
  我沉吟道：“他们打算在城里大肆制造混乱，你们觉得，会不会‘凭栏客’已经逃进来了？”
  江楠说：“不大可能吧，城里又没有他能作案的地方。”
  苏菲思考着，说：“如果我们是一帮想操纵赌局的罪犯，有什么办法让‘凭栏客’逃进城？”
  顾凌不假思索地回答：“易容！”
  “听上去很玄幻。”江楠说。
  “易容是真的，像影视剧里那样一拉拽下一张人皮面具，在现实中也可以办到，现在有3d打印技术，扫描一张人脸打印成仿真面具也不在话下，在暗网上，人皮面具的销量比枪还要好。”
  我说：“其实关卡不一定防得住，有一些小路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还有下水道。”
  “说到下水道……”苏菲说，“我当年被劫持的时候，见识过x市地下的样子，后来虽然被封掉了，但这种只有罪犯才知道的地下通道应该还有不少。”
  江楠说：“他们简直像蟑螂一样，再严密的城市，都能找到藏身之所。”
  “城市化的代价吧，又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苏菲说。
  吃完饭，陈队长叫他们先不要出去搜查了，养精蓄锐，今晚还有的忙，顾凌就把电脑打开，随便查查网上的情报，江楠去法医那边帮忙，我带狗出去溜达一会，顺便活动下筋骨，苏菲就随便看看网上的消息。
  “菲菲。”顾凌说，“等抓到‘凭栏客’，咱们这个小组是不是就要解散了？”
  苏菲耸肩，“不清楚，也许吧，毕竟冯队当初召集我们就是为了抓他。”
  “啊，有种电视剧看到大结局的感觉。”
  “反正……我肯定是要好好歇几天。”
  “metoo！”顾凌笑笑。
  苏菲盯着手机不说话，顾凌问怎么了，她说：“奇怪，汪璐刚才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有事情要谈，一个小时了，她还没回复……”
  苏菲拨通闺蜜的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出事了吧！”
  于是二人立马上楼，苏菲有点质疑，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应门，她便掏出开锁工具。
  “等下！”
  我弯下腰，用手指抹了一点地上的红色液体，那显然不是血，闻了闻是番茄酱，这一片地面被人擦过，但很明显之前打翻过食物之类的。
  “带枪了吧？”他问。
  苏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