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不可能是杨嫚的尸体，唯一的可能就是……
  “假人！？”
  “对！”卫琛笑道，“一个活动假人。”
  “假人要怎么活动？”
  卫琛在手机上找了找，给我看，国外研发出了ai机器人，能够流利地说话、眨眼，惟妙惟肖、宛若真人，他说：“以现在的技术，这并不是无法实现的。”
  我摊手笑道：“这东西只是研发阶段，平民怎么买的起，就算买的起，追查购买记录就曝光了。”
  “我们查了吗？话又说回来，警方和罪犯的斗争本身就是一部科技史，指纹被发现之后，罪犯学会隐藏指纹；dna被发现了，罪犯学会隐藏dna，更不要提现在的互联网犯罪，有一部推理小说里出现了用记忆金属来伪造密室的办法，科技是工具，工具就会被人使用！”
  “我们既然都来，先见见她丈夫吧！”
  结果杨嫚的丈夫陈胜并不在家，二人就在门口等着，中午时分，陈胜出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有说有笑的。
  我拦在他面前，“陈先生？”
  陈胜看了一眼二人，和电话里的人说“有点事，回头再说”，挂断，笑着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亮出证件，陈胜前阵子不知道被警方找了多少次，已经习以为常，说：“你们找到我老婆了吗？”
  在我开口前，卫琛抢先道：“还没有，找你是有些问题要问。”
  “翻来覆去问了好多遍了，找人找人，你们不能老盯着报案人怀疑呀！是不是太没工作效率了……无意冒犯。”他笑笑，露出一颗金牙。
  “可以进你家谈吗？”
  “可以！”
  陈胜坐电梯上去，但卫琛却拉着我走了楼梯，路上卫琛说：“他刚才应该看清你证件写的是‘刑警’了，居然还在装蒜！”
  “我们不提尸体的事情吗？”
  “先探探路再说吧！”
  来到五楼，陈胜正在用钥匙开门，笑道：“你们速度够快的，请进吧！”
  二人进屋，我看着屋内的家具和摆设，闻了一下，似乎有股香水味，陈胜最近可能有带女人回来。
  可是这间公寓不是复式的，没有楼梯，卫琛之前说，“杨嫚死在一栋有台阶的屋内，但不是自己家”，难道他又说中了？
  我问：“陈先生，你知道你妻子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陈胜慢吞吞地回答：“不是说了吗？她喜欢上别人了！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所以就找了别人，说走就走，她真的好狠心。”
  “她离开的时候有拿什么吗？”
  陈胜说着就带他们来到了卧室，然后打开了衣橱说道：“就是几十件衣服，一些饰品，还有她的银行卡。”
  “银行卡？”档案上怎么没有提，我问，“里面有多少钱？”
  “三十万。”陈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是她名下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用她妹妹的证件办的，我老婆精明得很，经营餐厅这几年，瞒着我偷偷攒了小金库。”
  “既然是瞒着你，你怎么知道里面的金额？”我抓住了这个矛盾点。
  陈胜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是她失踪之后，我核对店里的帐算出来的，应该是这个数字。”
  “哦！”我心里对这个男人越发起疑。
  为了掩饰刚刚的慌张，陈胜开始唉声叹气，诉说妻子和他的关系怎样降到冰点，在外面包小白脸，家庭关系如何如何冷漠。
  卫琛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在外面走来走去，检查屋子的每个角落，他注意到电视柜上有一个放倒的相框，扶起来一看，是夫妻二人的婚纱照。
  卫琛冷笑了一下，继续检查别处。
  陈胜好不容易倒完苦水，“……她不甘心店铺的股份被我占大头，自己有技术、有存款，肯定是到外面另起炉灶去了。”
  “可是为什么不走正经离婚手续？”
  “走离婚手续她得净身出户，她这些年外遇不断，真要闹到法庭上，哼，她能分到一个子儿？”
  “你有证据？”
  陈胜笑笑，“我们不是还没离婚么，这些证据和她失踪这件事无关，就不拿出来了，再怎么说也是我妻子，夫妻一场嘛！”
  我看着他那张油腻的脸，心想这话说的真是虚伪至极。
  为了试探，我问了一个问题，“陈先生，有没有可能，她其实已经遇害了？”
  “什么！？”陈胜故意瞪大眼睛，“你们有证据啊？”
  “我只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她在外面有仇家吗？”
  “开门做生意，得罪过人也是难免的。”
  卫琛走进来，说：“实不相瞒，我们不久前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女尸，各方面特征和你妻子都有点像，所以我们才会登门拜访。”
  “不……不可能吧！有证据吗？”
  “需要证据吗？死亡不过几天的尸体，看脸就行了。”卫琛微笑道。
  卫琛故意这样说，打乱陈胜的思维，这种虚虚实实的手法让我又学会了一招。
  陈胜大张着嘴，好像思绪卡住了一样，半晌才说：“真的吗？真是我妻子？她现在在哪？”在警察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已经将他的嫌疑度拉满。
  “局里，你方便来认下尸吗？”
  “方便，肯定方便……这个消息太沉重了，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就明天下午吧！另外，鉴证人员会过来取证，请保持屋子的原样！”
  “好，一定配合！”
  二人告辞，走楼道的时候，卫琛说：“注意到他关上门时，那松了口气的表情么？”
  “有吗？我可没看到……不过你刚刚那样问题的时候，他确实一脸疑惑。”
  “当然疑惑了，他心里清楚妻子已经死了半个月，脸部也被毁了，他想不到我会这样说吧！”
  “不过还是谨慎一点，目前一切都还是只是假设，妻子遇害，丈夫经常是第一个被怀疑的，李东未必就是清白的。”
  “说来真是讽刺，夫妻关系就是这么脆弱么？你还想结婚么！”
  我笑笑，“那是因为我们是警察，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婚姻，你要是给人策划金婚的婚庆工作者，看见的都是幸福美满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