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节
作者:柳下挥      更新:2024-05-18 13:41      字数:4006
  前后两股劲气在体内冲撞交锋,一股腥甜涌到喉间。
  他紧抿嘴唇,又将其吞咽了回去。
  包十二大怒,正欲跳起追击的时候,蛇君已经掐住了将风行的脖子。
  包十二冷哼一声,却也只能冷眼盯着蛇君而束手无策。
  “既然交易不成,那我们就此告别。”蛇君笑着说道。他的视线盯着李万福包十二等人,大声喊道:“开船。”
  咔嚓嚓——
  游轮开始发动起来。
  蛇君衣袖一甩,一道银光乍现,系在断桥石柱上面的绳子就已经断成两截。一端还系在石柱上面,另外一端在风中飘荡。
  “等等。”江逐流急声喊道。“我打个电话。”
  既然是将军令和方炎已经商量好的事情,证明那边已经有了决定。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这次的交易顺利成功。
  “请便。”蛇君出声说道。
  江逐流拨通将军令的电话,说道:“大少,我看到了四叔,但是没有看到我父亲——”
  “逐流,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我还不能够确定——所以我把这场交易交给你去负责,我希望你亲眼去看一看——”将军令轻声安慰着说道。“无论面对的是多么恶劣的局面,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别人欠我们的,终究会有还给我们。”
  “我明白了。”将军令说道。“现在正在交易,他们要大少先签字。”
  “给我一分钟。”将军令说道。
  再次挂断电话,江逐流耐心等待。
  游轮发动机轰鸣,却并没有发动离开。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蛇君那边就收到了信息。
  他放开了将风行,说道:“交易成功,这艘船和船上的人都是你们的了。”
  说完,便朝着游轮的另外一边窜了过去。
  那边早就有人准备好了橡皮艇,蛇君刚刚跳上去,橡皮艇便划开水波朝着遥远的深海冲去。
  鹰王第一个跳上船去,把游轮的绳索又丢了过来。
  李万福伸手拉住绳索,再次把它固定在断桥桥柱上面去。
  李万福和包十二也跟着上船,一个去检查舱室,确定游轮安全。另外一人去船长室,确定游轮的方向。
  江逐流最后上船,冲到甲板上去之后帮将风行松绑,急声问道:“爸,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将风行声音虚弱地说道。如果不是江逐流把他扶着,他根本就没办法站稳身体。这些日子他度日如年,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我爸呢?你看到我爸了吗?”
  将风行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在船上就把我们分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龙潭就已经不见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
  江逐流的眼眶红了,对着游轮里舱喊道:“包先生李先生,你们看到我父亲了吗?”
  “没有。”走出来的包十二说道。
  “没有。”驾驶舱的李万福出声喊道。
  “真的没有了。”江逐流声音沙哑地说道:“真的没有了。”
  之前他便已经猜测到父亲遭遇不测,但是那个时候心里还有一线希望。现在见到了和父亲一起失踪的将风行,却不见父亲的踪迹,他知道父亲彻底地离开了。
  再也回不来了!
  将风行也非常的难过,扶着江逐流的肩膀安慰着说道:“逐流,你不要想太多,说不定你父亲已经被救回来了——也有可能是被他们藏起来,准备找我们换取更大的利益——你父亲不在,你是江家的顶梁柱。一定要保重好自己,身体千万不能跨掉了。”
  “我明白。我明白。”江逐流表情狰狞眼睛血红地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就好。”将风行声音疲惫地说道:“我们回家吧。回去。在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了。”
  “爸,你回不去了。”江逐流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将风行身体一震,满脸警惕地盯着江逐流。他想推开江逐流独自站立,但是双腿颤抖根本就没办法承担身体的重量。
  江逐流的眼睛变得如狼一样的凶残,压低嗓音说道:“有人不希望你回去。”
  江逐流手里举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针筒,猛地朝着将风行的心脏位置扎了过去。
  将风行如遭重击,想要说话,嘴巴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体抽搐,嘴角吐出大量的白沫,身体软软地瘫倒在江逐流的怀里。
  “你要是早点死了,那该多好。”江逐流狞笑着说道。
  将风行已经听不到他的诅咒,因为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爸——”江逐流痛哭出声,“爸,你怎么了?爸,你不要吓我——救命啊,快来人——”
  茶过三巡,方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方炎取过手机看了一眼,看着对面的将军令说道:“祝贺我们交易成功。”
  将军令看着方炎,说道:“在你拿到股权转让合同之后,我们不是就已经交易成功了吗?”
  “那时候只是代表我拿到了龙图集团的股权。”方炎笑着说道:“收到这条信息,才能够证明我的人安然无恙的离开。”
  “你倒是一个懂得关心下属的好老板。”将军令淡然而笑。
  “你却不是一个懂得爱护家人的好男人。”方炎嘲讽地说道:“将风行大概再也没机会上岸了吧?”
  将军令表情笃定,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无论是你还是将家,都不会允许将风行这样一个曾经给将家带来耻辱的男人回家吧?”
  将军令低头喝茶,声音平静地说道:“四叔是将家人,是我的亲人,我们当然希望他回家——但是海上风大浪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除了悲伤之外,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方炎满脸讥讽,说道:“好一个风大浪急。不仅仅是海上风大浪急,陆地上也一样危险——”
  将军令抬头看向方炎,眼神微睑,沉声问道:“你想说些什么?”
  “做为一名老师,我不会说花城是我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蹲着这种很没有营养而且又显得我很粗俗的话——”
  “——”
  “做为一名有素质的男人,我更不会说出花城的交通不好过马路的时候你要小心一些这种带有强烈威胁意味的言论——”
  “——”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从这一刻开始,花城进入了方炎时代——”方炎笑咪咪地打量着将军令,说道:“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无论你接受不接受。在花城,你最好低调一些。我不太喜欢高调的人。”
  “除了我自己。”方炎在离开包厢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第484章 这是最后一次!
  “我觉得那些动辄就喜欢以钱压人或者以势压人的人是爆发户。和那些一夜爆富的人一样,他们的心态失衡,难以控制自己的自我膨胀,导致做出很多失去理智和底限的事情——”方炎一脸认真地对陆朝歌解释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很丢份。”
  “——”陆朝歌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来应答这个问题。
  “我有钱吗?”方炎看着陆朝歌问道。
  “有。”陆朝歌回答着说道。现在的方炎真的有钱,有很多钱很多钱。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朝炎科技的那一部份股份每一天将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利润。而且,以朝炎科技现在的数百亿美金估值计算,如果他愿意把他手里的那一部份股权卖掉,现在立即就能够成为华夏国的百亿富豪之一。
  只要他愿意,分分钟就能够登上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当然,那些上榜的富豪大多数其实是不乐意上去的。
  “我有势吗?”方炎问道。
  “有。”陆朝歌再次点头。
  以魔方为核心,以朝炎科技为载体,陆朝歌帮助方炎打造了一个集合了多方利益的同盟体。无论是柳树代表的柳家还是兰山家代表的兰家,他们都要围绕在方炎的身边,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的忠诚。更不用说背后还有秦家那个小妮子死心踏地的支持了。
  现在的方炎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权势滔天!
  “我又有钱,又有势——”方炎看着陆朝歌漂亮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在我们还完全占着道理的情况下,我面对将军令的时候姿态是不是很优雅?”
  陆朝歌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还好。”
  “语气是不是很平和?”
  “算是吧。”
  “我没有向他发脾气,没有和他大吵大闹,没有跳起来指手划脚问候他的母亲——”
  “你泼他茶水。”陆朝歌说道。
  方炎表情一僵,瞬间又露出疑惑神色,问道:“有吗?我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是的。”这一次陆朝歌无比坚定地点头。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情。”方炎咧嘴笑了起来。“你当时也看到了。当时屋子里的空气不流通,将军令面对我的时候有些紧张,所以脸上出了一层汗珠——我担心他热,就想帮他降降温。没想到他身边那个老家伙更加贪心,竟然伸开袖子把那杯茶水给卷走了——可能老人家更怕热吧——”
  “如果你非要这么解释的话——”陆朝歌的唇角微翘,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那我就选择相信你好了。”
  方炎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容干净纯粹。
  “我现在是一名贵族。”方炎说道。
  “是的。”陆朝歌对着方炎微微欠身,说道:“方炎爵士,今天晚上还是你做饭洗碗吗?”
  两人眼神对视,笑得肆无忌惮。
  他们压抑了太久太久了,他们也被仇恨绑架了太久太久。
  每一句话都带着刀子,每一个眼神都隐藏着杀意。
  陆朝歌恨那些围绕在身边赶不走逐不尽随时都有可能给他带来生命危险的魔方觊觎者,方炎恨那些夺走他至亲生命一家欢愉的杀手——
  这一刻,他们是发自心底的微笑。
  没有仇恨,没有杀机,只有身心完全放松下来的舒心写意。
  陆朝歌伸手握住方炎的手,直视着方炎蕴含着笑意的眼睛,轻声说道:“方炎,我喜欢这样的你——你不知道,三年之后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人的眼神有多么可怕。”
  “当时我手脚冰凉,就像是被一只恐怖的怪物给盯住了。虽然只是一眼,你转换的非常快,但是仍然让我心有余悸——我可以理解你这三年的生活,我也清楚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当时我觉得你即陌生又熟悉,即可怕又可怜——我伸手牵着你的手,我想让你感觉到我的力量,感觉到我的温暖。让你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让你不是——那么的杀气腾腾。”
  “还有你刚才和将军令说话的时候,你的表情狰狞,瞳孔充血,就像是一头狼人,一头随时都可能扑上去咬断别人血管大口大口喝血的狼人——你眼里的杀气太浓烈,你心里的戾气太厚重。那个时候,我觉得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方炎脸上的笑容还在,眼神怜爱的看着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的陆朝歌。他能够感受到她全身心的关心,他也能够感受到她一直没有明说的担忧。
  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情绪,担心自己的心理状况。担心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