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只回了她四个字。
  【及时止损】
  苏桃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上辈子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私人感情，她一路都是顺风顺水。
  她就没见过这么直的男人。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苏桃带着哭腔给他打电话。
  易川沉默了一下：“我只是在说实话，预算已经超了，我们追不上，没必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如果你不开心，就去逛街吧。”
  ——这句话成为了压倒苏桃的最后一根稻草。
  “逛街？”苏桃不可置信，她被气的双眼通红，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电话那边的男声听起来有点模糊和遥远：“要不然你想怎样？”
  苏桃眼底都爆出血丝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易川说：“喜欢。”
  “你为什么要我文身？”
  这个问题，易川回答给她的是沉默，沉默之后是转移话题：“你不必管这个。”
  苏桃现在后悔的想从珠穆朗玛跳下去（当然前提是她能爬的上去），她那天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他去文了这个乱七八糟的玩意？
  易川要开会，很快把电话挂掉，苏桃沉默了几秒，一动不动，然后她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快步走去卫生间，扯下肩膀后的t恤。
  镜子里，她右肩上，有一轮淡粉色的弯月，还没有反色，更没有掉痂，因此看起来黑乎乎的。
  她伸出手，把痂狠狠挠掉数道，细小的血流顺着白皙的肩膀，缓缓流了下来。
  两家女团的比拼，终于随着‘queen’专辑销量的不断拔高，后者的不断走下坡路，而在两团之间形成了一道巨大而不可飞跃的分水岭。
  ‘queen’的主打歌曲《夏·日光》在包括橘子音乐的新歌排行榜上以恐怖的速度往上飙升，其速度直媲美速度与激情。
  最后，暂时停在了第三名。
  第二名乃是【初雪】女团的大vocal秋兰在一个月前发布的最新单曲《追光》，当时她上《全偶》当助力嘉宾，就是为了借着节目知名度，宣传自己的新歌。
  唔，看起来效果很不错。
  秋兰的位置已经停在第二名有好几天的时间，这一期第一名实力太强，乃是资历、实力比她还高的国民男歌手，完全没有battle的资格。
  不过从歌曲占榜时间以及mv播放量来看，目前综合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此时，‘程咬金’们正乖巧的坐在练习室里，屁股下面是封子明从小叔叔别墅中偷出来的豪华坐垫，几个人团团围坐，中间的地面上铺着一块精致的毯子，毯子上摆着咖啡和无糖的小甜点。
  如果忽略掉环境的话，任谁看这都像是在西餐厅里喝下午茶。
  当然，还要忽略掉旁边的顾珏。
  顾珏是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人，他手里捏着几人的行程表，另一只手是从封渡办公室顺来的钢笔，一面自己嘀嘀咕咕，一面在上头圈圈画画不知道写了什么。
  “三天之后，有一个颁奖晚会会邀请你们参加，你们要做的，就是表演新专辑的单曲。”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你们应该是拿不到什么奖项的。”顾珏说。
  金灵微微蹙起艳丽的眉：“顾老师，为什么我们拿不到奖项，对我们有点信心成不成啊？”
  顾珏沉默了一下，然后抬眸认真的看着她：“因为这是演技大赏，不是音乐大赏，懂我意思吗？”
  金灵：“……哦。”
  顾珏还是给她科普：“一般不管颁什么奖，都会选在年初或者年尾，如果是季度型的，那另当别论。”
  金灵：“为什么呀？”
  楚楚想了想，举手回答：“因为年尾是收获的时候，公司里面也没有把年会开在年中的。”
  顾珏打了个响指，赞赏道：“还是楚楚聪明。”
  楚楚脸蛋红红。
  “还有，”顾珏补充说道：“到时候会有媒体采访，按照之前教你们的来就可以，到时候小明会跟着你们。”但是千万不要对小明抱什么希望。
  封子明：╰(*°▽°*)╯
  楚楚问：“顾老师，你不跟我们去吗？”
  顾珏垂下眼：“嗯，我那天有点事情，不过会尽量赶到。”
  “只有我们吗？”旁边传来花枝的声音，她目光落在顾珏手中的行程表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的女团会表演吗？”
  “有。”顾珏收起行程表，利落的回答说道：“那个时间团，还有一个去年选秀节目出来的女团。”
  “去年？”宁若雪有一点兴趣，她问顾珏：“是哪个女团啊？很火吗？”
  顾珏瞥了她一眼：“是很火，不过今年要解散了，这次的晚会是她们最后一次合体表演。”
  说完，宁若雪就茫然的哦了一声：“我忘了，我们也是一个限定团体啊……”
  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所有人都没有为这一点伤春悲秋，等到音乐放起来，所有人排练的时候，顾珏还是有点迷茫的坐在椅子上。
  你们明年年底就会解散，回到各自公司单飞发展，不说悲伤到厥过去，好歹该表面难过那么一下吧？
  这个团，一个个果然不是正常人。
  毕竟是第一次登台表演，跟在《全偶》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她们是真真正正的为自己表演。
  所以每个人都趁着短短三天的时间，拼命练习。
  中午，花枝从外面游荡回来，宁若雪满头大汗的走过来，拽住她的胳膊：“你该跳舞了，再这样下去连动作都改记不住了……”
  花枝有在空间内练习，此时也跟着她们过了一遍。
  封子明贴在墙边上，生怕打扰了她们，她们一忙起来，他感觉自己就跟个废物似的。
  从前作为公司的总经理，他居然都不知道原来当艺人是这么辛苦的事情，还以为只要有粉丝，躺着拿钱就行了……
  这一下午流的汗，够他一个月流的。
  封子明忽然感觉有点羞愧。
  花枝看见他，眼睛微微一亮：“小明。”
  封子明：“……哎。”
  “你有事吗？”
  “没、没事啊。”
  那太好了，花枝招招手，一脸轻松：“没事跟我们一起跳吧。”
  封子明：？=口=
  “不要。”封子明手动拒绝，脸蛋上浮起两坨可疑的红晕。
  花枝还在招手，金灵和祝青衣反向一左一右拽着封子明的手臂往前去：“哎呀小明，闲着又没事，跟我们一起学舞嘛，很好玩的！”
  封子明被俩人用拖犯人一样的姿态往前去，脚地板在地板上划出两道痕迹。
  “我是男孩子，怎么能跳你们的舞呢！”封子明抱住自己，害怕的对周围几个女孩子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盘丝洞的唐僧。
  万一被人看到了，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这种羞耻的事情，他死都不会做的。
  花枝有点遗憾：“真的不跳吗？其实真的很有趣，你绝对会喜欢的。”
  封子明誓死保卫自己的节操：“当然，不！！”
  当天下午，封渡收到了来自顾珏的一则视频，他点开一看。
  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是花枝队里正在练习舞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顾珏摆放手机的角度，花枝占了三分之一的版面，他目光自然也落在她身上。
  由于是在练习室内，穿着打扮自然很随意，她挽着头发，松松垮垮，几缕发丝落在肩膀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宽大t恤，盖住短裤，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腿。
  跳舞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一点，头发就乱舞，不过乍看很有feel，她十分从容。
  跳得不错，不像是才出道的新人。
  一定是私下里练习过很长时间。
  就在封渡放下手中工作，打算认真看看的时候，画面突然之间一转。
  他的外甥小明同学正在一脸认真严肃的叉着腰，扭腰摆胯，随着动听的音乐翩翩起舞（……），那一瞬间，封渡面无表情，身体逐渐僵硬。
  想了想，他把这个视频发给了封少华（大哥）。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之前要拍花枝了，有珠玉在前，乍然看见封子明这个妖物的时候，让人简直想把鞋子狠狠砸他脸上。
  狠狠的。
  ……
  第二日的时候，已经在挑选服装和造型妆容了，毕竟是初亮相，之前在网络上面的热度那么高，现在自然不能露怯。
  总而言之，气势开局一定要拔高。
  部长接到上面通知的时候，都有点不可置信，不是，他们公司啥时候对哪个艺人表现出这么高度的重视跟关心了？
  连服装造型都要自己搞，queen，是他们老总亲女儿吧？
  对此，封先生表示，我们不约。
  在试妆的时候，化妆师根据手机里面的妆容小心在花枝的眼皮上轻铺眼影，叠加了层闪着淡淡光芒的亮片，这时候，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响，化妆师右手拿着的眼影刷突然力量大了些许。
  化妆师连忙对花枝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
  花枝缓缓睁开眼睛，大地色的烟熏妆使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动人和明亮，她眨了眨眼：“没关系，别紧张，你看到什么推送了？”
  那一声叮咚，是推送消息没错。
  化妆师小心翼翼的把手机递给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的神色。
  谁成想，她很平静的看完了，脸上别说是愤怒，就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花枝把手机递给她：“谢谢。”
  化妆师没被推送的消息吓到，反而被她此时的平静和理智给吓到了。
  这、这是正常人会做出的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