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愤怒却又很无奈的故事。
  挂断电话后，唐毅呆坐很久才慢慢平复下心中的情绪。
  拉鲁拉丝这个时候显得非常乖巧，陪着训练家坐在旁边，默默一言不发，见唐毅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这才跟着起身。
  “那位丑丑鱼好可怜呀。”拉鲁拉丝刚才也听到电话里的对话了。
  唐毅叹气不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拉鲁拉丝解释，这个世界虽然是美好的，可是阳光之下也必然存在阴暗，这是永远都无法避免的。
  唐毅先上网查阅了下相关的法律法规。
  所有关于保护精灵的规定条文，都来源于一部名为《精灵保护法》的法律，这部法律是在第二次世界精灵大战结束的几年后颁布的。
  在当时，这部法律的出炉是极具轰动性和跨时代性的，可以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对精灵少女们的保护才正式被所有人类真正重视起来。
  然而这部法律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了，在这几十年的和平年代里，社会发展异常迅速，也渐渐出现了不少当初立法时根本不曾考虑过的问题。
  这些算是保护法的漏洞，唐毅其实查到过不少类似的例子，也有人在网上或者媒体上呼吁应该是时候修订下精灵保护法了。
  但修订一部法律，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法律，显然不是三言两句就能随便决定的，因此虽然每年都有类似的呼声，却至今不曾见到修改的动静。
  连警察们也无能为力，唐毅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的。
  他除了在心里诅咒下那个该死的训练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周末尽快去警察局，帮忙完善下流程手续，好让丑丑鱼能尽快去福利院。
  这周时间，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唐毅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拉鲁拉丝也挺关心丑丑鱼。
  事实上，因为遇到丑丑鱼的那段时间恰好是拉鲁拉丝停滞综合症时期，尽管和丑丑鱼只有一面之缘，可拉鲁拉丝却对她印象深刻。
  但拉鲁拉丝并没有和唐毅表达太多的关心，成长后的拉鲁拉丝变得更加心思缜密。
  她看得出自己的训练家最近很烦闷，她不想再增加唐毅的烦恼了。
  少女也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其实很复杂，并不是每个训练家都是唐毅。
  学校的训练唐毅依然在继续参加，不管如何，不能因此影响到重要的高考，这点唐毅还是分得清的。
  但李耀文还是看出来唐毅最近的苦恼。
  作为聘请过来只负责对战训练的教练，李耀文是不需要兼职心理导师的，但毕竟带着这几个学生训练有段时间了。
  在他看来，几个人都算是很有潜力的年轻训练家，也不希望他们因为其他什么事耽误了人生大事高考。
  一番询问下。
  唐毅也不隐瞒，趁着训练休息时候，将丑丑鱼的事情和其他人说了下，顿时引来众人极大的愤慨。
  虽然张尘、姜海等人和精灵们的好感度还没好到像唐毅这种程度，或许也多少觉得太好的关系其实是没必要的。
  可是他们同样无法认同利用这种卑鄙的形式将自己的精灵少女给硬生生逼走，这简直就是人渣啊。
  李耀文也很诧异和生气，但没有太激动，作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过来人，他对很多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的。
  “往好处想，丑丑鱼能离开这种训练家也是好事，福利院是由精灵保护机构专门在各地开设的，我想之后她在福利院里会有更不错的生活。”
  “至于法律的修订，每年呼吁的人很多，其实我相信上面的人应该会有认真在考虑，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完成的，我们只需要做好现在力所能及做的事就行了。”
  ……
  很快到了周末。
  打电话的女警官自称姓王，那天之后，王警官就将警局的地址发给了唐毅，唐毅也上网查过，确实是本市的公安局，这也打消了他最后的一点疑虑。
  周六吃完早饭，他便带着拉鲁拉丝直接出门了。
  其实可以不用带拉鲁拉丝的，按王警官的说法，只是去做个笔录，提供下证词帮助走完整个手续，花不了多少时间。
  但拉鲁拉丝还是坚持要去，唐毅也就随她了，而且她多少能猜到拉鲁拉丝想跟着过去的目的。
  既然是有正事，也不用慢慢散步了。
  拉鲁拉丝很乖地主动进了精灵球，唐毅直接打了辆车，直奔公安局。
  到了门口时，唐毅给王警官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身穿警服的短发女性出来将他带了进去。
  “你来得挺早的呀，我本来还想给你发条短信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呢，想不到你就已经到了。”
  “我比较担心丑丑鱼的情况，就想着早点过来了。”唐毅跟着走进了招待的房间，四处看了看，又问道：“这里能把精灵放出来吗？”
  “没问题的，不用太拘束，你可以随意点。”王警官笑得很客气，给唐毅倒了杯水，又从别处拿了点零食过来。
  唐毅愿意主动跑这趟，也算是帮了他们的忙了。
  唐毅将拉鲁拉丝放出来，他也知道少女不愿意在精灵球里待太久，唐毅先给拉鲁拉丝介绍了下，但少女比较拘束，拘谨地朝王警官笑了笑。
  “挺漂亮的拉鲁拉丝，你等会儿啊。”王警官很快出去，又回来时，手中拿着台笔记本电脑，身后跟着卡蒂狗少女。
  “这是我的搭档卡蒂狗，让她陪陪拉鲁拉丝吧。”王警官重新坐下，将电脑打开，又看向唐毅：“那么我们这就开始，没问题吧？”
  “恩没问题。”
  唐毅起初稍微有点紧张，但很快渐渐放松下来。
  其实都是些很普通的问题，主要是了解他那天在正阳广场遇到丑丑鱼时的一些情况。
  比如大概什么时候看到丑丑鱼就在那行乞的，当时丑丑鱼的状态如何，是否有和丑丑鱼说过话，说过些什么之类的。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询问就结束了，打印出来后让唐毅签了字。
  王警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主动给唐毅稍微解释了下。
  “按精灵保护机构的流程，这种情况，我们必须要先出具确定是丑丑鱼主动离家出走的证据才行，所以你的证词也是其中一部分，感谢你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