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抬起头，装佯道：“我对老板娘说了啥？”
  牛二结结巴巴地说：“老板娘说…说你有男朋友了，还快要结婚了。”
  张婷嘻嘻一笑，问：“牛哥，你相信老板娘的话？”
  牛二摇摇头，回答：“我不相信，不过，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老板娘总不会瞎说吧。”
  张婷解释道：“老板娘刚才跑来，对我说了一大通话，意思是让我嫁给小狗子，我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便撒谎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牛二不解地问：“那结婚是咋回事呀？”
  张婷笑着说：“老板娘追问我男朋友是谁，我便随口说，婚礼上自然知道了。”
  牛二恍然大悟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差点就当真了，把我吓了一大跳。”
  张婷嘻嘻一笑，说：“牛哥，我结婚有啥可怕的，至于把你吓一跳吗。”
  “嘻嘻……”牛二尴尬地笑了笑。
  显然，牛二的这句话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让张婷知道了，牛二很在乎她。
  张婷不悦地说：“老板娘已经动员过我两次了，让我嫁给小狗子，老板娘说了，只要我嫁给小狗子，就让我当家。住房证上添我的名子，存款也让我保管，小饭店也交给我经营，按老板娘的意思，她是完全交权了。”
  “你…你动心了？”牛二问。
  牛二知道，老板娘的家庭财产值好几百万，光是房产就值五百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呀。
  张婷撇撇嘴，说：“人活着离不开钱，但是，人也不是为钱而活着。我呀，虽然喜欢金钱，但我不卖身换钱。”
  “对！”牛二赞赏道：“婷妹，莫说你了，就是小芳都不为财产所动，老板娘也拿财产诱惑过小芳，但小芳就是不答应。”
  张婷面露诧异之色，说：“真想不到一个乡下妹子也这么有骨气。”
  “婷妹，你别忘了，我也是乡下小子。”牛二对张婷嘴里的“乡下”二字有点不满。
  张婷笑了，她歉意地解释道：“牛哥，我没有一丝瞧不起乡下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连小芳这样家境贫寒的人，都不为财产所动，真是让人佩服呀。”
  牛二瞅着张婷，担心地说：“过个一年半载，假若你还没结婚，老板娘又要纠缠你的。”
  张婷笑着说：“不会的，老板娘是个聪明人，她懂得事不过三的道理，既然已经找过我两次，都被我拒绝了，就不会再来说第三次了。”
  “但愿如此吧。”牛二朝小饭店方向瞅了一眼。
  此刻，老板娘正从饭店里走出来，她探头探脑地往张婷的报摊瞅了瞅。
  张婷笑着说：“老板娘很可怜的，整天为儿子的婚事操劳。”
  牛二叹了一口气，说：“小狗子够有福气了，还有一个妈替他操心。不象我，没一个人关心我。”
  张婷笑着问：“牛二，你又睁眼说瞎话了吧，你进城才一个多月，就拜了两个妈，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亲戚够多了。这些人谁不关心你呀。”
  牛二听了张婷的话，嘻嘻一笑，说：“也是，我也不是一个孤儿。”
  “牛哥，我妈正在给你打毛线衣呢，说是天气马上就要凉了，你说：这不算关心你吗？”
  “算，算，当然算。”
  牛二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是啊，他牛二不是没人关心。就拿老板娘来说吧，每天帮他洗衣裳。还有，小芳和张婷也对他问寒问暖。
  牛二第一次进城，遭受的都是屈辱，可第二次进城却收获了满满的爱。
  牛二隐约觉得，他已经是a市的人了，在这里，有他的众多亲人。
  “婷妹，你说得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牛二突然看到了小芳，她正牵着小狗子的儿子，往小饭店走来。
  张婷也看见小芳了，说：“牛二，你妹妹来了。”
  牛二嘻嘻一笑，说：“小芳肯定是来找我的。”
  张婷瞅了瞅小芳，不解地问：“牛哥，我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老板娘现在既然对小芳死了心，干嘛不把她介绍给你做老婆呢？”
  牛二笑了。
  “你笑个啥？”张婷瞪了牛二一眼。
  牛二说：“老板娘刚才还动员我跟小芳谈朋友呢，说我跟小芳都是乡下人，生活习惯差不多，还说，小芳屁股大，能生儿子。”
  “你答应了。”张婷问。
  牛二赶紧说：“我一口就回绝了，我对老板娘说，小芳是我的妹妹，我和她只能做兄妹。”
  张婷幽幽地说：“牛哥，我觉得你对小芳挺好的，你俩如果做了夫妻，肯定会生活得很幸福。”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牛二在心里打起了小鼓，心想：张婷话里话外的意思，好象暗示我和她没戏，让我还是现实一点，跟小芳做夫妻吧。
  “牛哥，我只是觉得小芳的身上有不少优点，客观地说，小芳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张婷说。
  “小芳确实不错，但是，我只能把她当作妹妹。”牛二强调道。
  牛二告别了张婷，回到了小饭店。
  小芳站在饭店外，等着牛二。显然，小芳来就是找牛二的。
  “小芳，你来了。”牛二打着招呼。
  小芳阴沉着脸，瞅着牛二问：“牛哥，你咋老是跟张婷粘糊在一起呀？”
  牛二知道小芳又吃醋了，便解释道：“老板娘让我问张婷一个事，我才去的。”
  “问啥事？”小芳问。
  牛二撒了一个谎，说：“老板娘想让张婷跟小狗子谈朋友，让我刺探一下张婷对小狗子的印象如何。”
  “老板娘又想打张婷的主意了？”小芳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问。
  牛二点点头。
  “连我都瞧不起小狗子，人家张婷能看上他。”小芳撇撇嘴。
  “也是。不过，小芳，你也不比城里姑娘差嘛。”牛二觉得小芳的话里有自卑意识。
  “咱们乡下人就是比城里人差嘛。”小芳说。
  “咱们也没少一只手，少一只眼睛，咋就比城里人差了？”牛二不服气地说。
  小芳对牛二翻了一个白眼，说：“乡下人比城里人穷一些嘛，乡下人见的世面少一些嘛，牛哥，这些不能不承认嘛。”小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