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夜涵抬了一下眼皮，眼睛停留在那一串数字上的时候，愣了一下。转而，又立刻抬起头来。
  “我不认识。”
  秦诗婉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
  “不认识？不认识你今天早上接她电话做什么？”
  “我——”
  “你跟她在干什么勾当我现在不清楚，但是我要告诉你，今天我是避开顾思念来见你的，这事儿我现在也懒得告诉顾思念，不过——”秦诗婉看着周夜涵一脸尴尬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大约明白了七八分，她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不过，如果我今晚回去把这事儿告诉顾思念的话……就不是我听你说这么简单了。”
  “……”
  “顾思念的手段，我想你还没有见识过吧。”
  秦诗婉低下头，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又抬头看她。
  周夜涵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苍白的有些可怕。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整个秦家，几乎都是要仰仗着秦诗婉的。
  就算她再不喜欢她，今天早上那五百万救命钱，好歹也是顾思念带过来的。
  如果在这个时候与秦诗婉撕破脸皮，秦氏就彻底没救了，秦康会恨死她。
  那她的后半辈子，可就更没指望了！
  周夜涵咬咬牙，说道：“在这之前，我也不认识她。”
  “哦？”
  “是她自己找过来的，她说她有办法，帮我把秦氏的债给还上。”
  周夜涵轻声说道，“你也是知道的，我怀孕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从上大学开始就接受了你爸的资助，我被他包养了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只要钱，到现在，我岁数不小了，也想要名分了。”
  “……”
  “我跟你爸在一起这么多年，打过好几次胎，我已经是难受孕体质了，半年前查出怀孕，我又惊又喜，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这个孩子，我也不能让你爸爸一无所有不是？”
  “所以……”
  “所以，这个女人一找到我，我就跟她见面了。”周夜涵叹了一声道，“她说，你现在已经跟顾氏二公子顾思念确定了关系，顾家完全有能力替我们还钱，可是呢，你心气儿又高，再加上还没有结婚，自然是不会去求顾思念要钱的，她还说，要想把钱弄来，就得耍点手段。”
  秦诗婉点点头。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她跟顾思念去那条巷子吃完小吃，再回医院的时候，为什么顾思念会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了。
  原来，是真的有人在盯着他们。
  盯准了人，才好来要债啊。
  “是你告诉他们，让他们来找顾思念要钱的？”
  “那倒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周夜涵摇摇头，“本来我是想说的，可是你爸爸喝多了，当天就在酒桌上说，他有个叫顾思念的女婿，而我呢，也只是把你跟他来医院的消息悄悄告诉他们，让他们赶紧来医院要钱而已。”
  秦诗婉侧过脑袋看着窗外的夜空。
  “对，她这办法是不错，直接绕过我，把压力加到顾思念身上，他不还也不行。”秦诗婉没有看周夜涵，自顾自的喃喃道，“可是周姐啊，你知不知道，顾思念最讨厌被算计，最讨厌被威胁，如果我们秦家因为这一件事真的惹怒了他，不仅我们全家，包括你周夜涵，这辈子，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
  “余曼曼……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