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两道凶猛的触拳声响起。
  程辉抬起手臂接下两拳，后退数步，靠在拳台的拉绳上拜拜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老人家不能跟年轻人打拳。”
  拳怕少壮。
  棍怕老郎。
  男人生理的巅峰期在十八到二十三岁。
  三十岁开始进入下坡路。
  程辉已经三十五岁，论体能绝对比不过李家俊这个小伙子，更何况李家俊本身就是有格斗基础的好苗子。
  在经过一个月的特训期后，这时的李家俊实力爆涨三倍不止，已经拥有上台一战的能力。
  唉。
  谁让李家俊太猛！
  天资好。
  又刻苦。
  天生是打拳的料。
  程辉短短一个月内，连续三次增加训练量。
  不仅充分锻炼到李家俊的身体耐力、肌肉爆发力，而且还把职业格斗的步法、抢攻法、锁技，全部没有一点保留，都传授给李家俊。
  现在让他怎么再跟李家俊打？
  “好。”
  “师傅。”
  “不打了。”
  李家俊收手而立，憨厚的笑笑，抬手摘掉拳套。
  虽然程辉教他拳法是为了钱，但是这段时间也称得上尽心尽力，没有保留。而且还天天当人肉沙包，陪他在台上练拳。
  这让李家俊对程辉多出一份尊重，平时都以师傅相称。
  今天是最后一场练习，明天他就要上台开赛，于是晚上的练习都比往日轻松一些。
  程辉在把身上的护具卸掉后，上前拍拍李家俊肌肉壮硕的手臂道：“阿俊，明天就要上台了，紧不紧张？”
  李家俊呼出口气，摇摇头道：“紧张。”
  “喔。”
  “不，不紧张。”
  程辉看他那样，仿佛就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紧张是的真的。
  说不紧张，那就是在给自己打气。
  只见程辉抬手，轻轻锤了李家俊胸口一下：“每一个上台打拳的呢，总有一个让自己上台的理由。”
  “没人喜欢挨打嘛。”
  “但是不管是为钱，为名，还是为了证明自己。”
  “你一定要记住，不忘初心！不要怕！”
  “怕！你就输了一辈子！”
  李家俊暗自琢磨着这句，最后用力点头道：“放心吧师傅，我明白！”
  “怕！”
  “我就输了一辈子！”
  “记住就好。”程辉讪笑一身，拉开绳子走下擂台，坐在板凳上随手旋开一瓶水。
  他喝完两口后，出声讲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
  “谢谢师傅。”
  李家俊走下擂台，站在前面对程辉鞠躬行礼，然后拎起一旁的书包离开。
  不管怎样。
  传道授业者为师。
  对师傅应该保持应有的尊重。
  何况，程辉还会以教练的身份，陪他一起参加拳赛？
  到时候，临场策略，针对性的打法，比赛时的健康观察。全都要靠比赛经验丰富，拿过拳王金腰带的程辉帮忙。
  李家俊可不敢在程辉面前耍狂。
  “呵呵，臭小子。”
  “你一定要赢啊。”
  “你输了我拿什么钱还债？”
  程辉摇摇头，抬起水瓶把水全部喝完。
  他在心里显然已经知道，李家俊资金没有那么多，只能要买外围赢钱来帮他还债。所以想要拿出足够的钱，就必须要打赢比赛。
  要不是，李家俊那么拼，潜力又那么好，程辉早就撂挑子不敢了。现在他也只能陪着李家俊拼一把，一定要拿到金腰带才算赢！
  深夜。
  李家俊回到家后，推开门，只见父亲正在饮酒。
  就跟李少泽一样，李文斌也对现在的形势非常了解。
  这时闷闷不乐的端着一个古典杯，正在品尝杯子里的威士忌。
  李家俊一言不发的穿过客厅，没有理会借酒消愁的父亲。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山水之间也。
  李文斌尝的不是酒味香醇，而是人生百味。
  这时他看见儿子回家，面色坨红的放下酒杯，侧头朝向路过的李家俊问到：“阿俊，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不用了。”
  “明天要比赛。”
  李家俊头连都没回，便已经抬腿走上楼梯。
  李文斌却不知什么心态，突然开口喊道：“别比了。”
  “上去也是给人揍！”
  “还不如回学校好好读书！”
  “你今年再挂科，我就把你送出国。”
  李家俊脚步一顿，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继续走上楼梯。
  在没有拿到金腰带前，他就没资格在家里说话。既然没资格说话，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靠。”
  “衰仔！”
  李文斌看见李家俊把他当成死人，开口骂了一声，举杯把酒一饮而尽。
  ……
  隔天。
  总署。
  李少泽和李文斌在电梯里意外碰面。
  一群伙计们刚刚和李文斌打完招呼，看见李少泽走近前来，连忙多按几下开门键给李sir留门。
  “李sir。”
  “李sir。“
  伙计们和一名李sir打招呼，现在又和另一名李sir打招呼，语气都不禁有些古怪。
  现在谁不知道双李暗中较劲？
  这种电梯真不想做！
  宁愿去爬楼梯！
  可是李少泽走到面前招手了，他们总不能装作没看见？
  那样尴尬没有了。
  倒霉事可能要来了！
  “嗯。”
  “早上好。”
  李少泽和伙计们打声招呼，身旁的伙计立即替他按好楼层。
  随后，李少泽扭头看向李文斌，笑了笑，主动开口道：“李sir，最近很忙啊？”
  李文斌面无表情的应道：“没你忙。”
  “哈哈。”
  “听说家俊去澳门打拳了？”
  李文斌颇为诧异的扭头看向李少泽，好像在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李少泽看懂对方眼神的意思，面带微笑的讲道：“拳赛有我的赞助。”
  要知道，澳门那块地方有什么大活动，肯定是要有几大老板点头的。
  毕竟……
  格斗拳赛的盘口可不小。
  老板们不坐下来分蛋糕，谁敢在澳门摆摊啊？
  好巧不巧，乐慧贞就是大老板之一，李sir则是大老板的“爸爸”。
  乐慧贞在得到消息以后，便在聊天的时候，顺道提了一嘴，导致李少泽知道这个消息。
  李文斌听见这个回答脸色一黑，扶扶眼睛应道：“嗯。”
  “小孩子喜欢玩，没办法的事情嘛。”
  李少泽这时好似一个伯父，轻轻点头道：“玩玩也好。”
  “免得下学期格斗科目又挂科。”
  “对吧？”
  “李sir！”
  叮咚，电梯到达十六层。
  李少泽没等李文斌回答，他便踏步走出电梯里，嘴角露出一抹偷笑。
  李文斌则在电梯里面握紧拳头，深吸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靠！
  李少泽是在嘲讽我儿子被他儿子揍的吗！
  干！
  挂科两个字怎么那么刺眼！
  被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儿子是个废物，在警院里连格斗考核都过不了。
  李文斌尽量保持着脸色不变，可是电梯里的其他人，还是感觉到行动处李长官身上蔓延出的怒气。
  好在这些伙计们楼层都没有李文斌高，全在李sir到达之前，便陆续离开电梯内。
  “唉。”
  李文斌一个人走出电梯们，整理下领带，长长叹出一口气。
  儿子。
  比不过别人又能怎样呢？
  自己还不是没有比过！
  李文斌回到办公室里，心里已经渐渐对未来有了打算......
  可是，李家俊接下来的表现并没有给李文斌丢脸，开学前的连续三场初赛，李家俊作为新人都拿下了ko的成绩。一时间成为澳门mma格斗比赛上，最具人气的一匹黑马。
  没办法，李家俊打法不光是凶，而且打的非常漂亮，再加上长相帅气，年纪轻轻，最适合当作比赛宣传的人选。
  于是他的人气很高，是今年人气最高的新人。
  李少泽听说这个消息，特意看了一场李家俊的比赛……
  别的不说，光从李家俊的反应、力量、还有速度上看，他就能判断出李家俊的格斗技能已经到达lv3，身体素质也大涨一截。
  单论格斗技能，李家俊已经和李平安持平。
  前提是李平安不打咏春。
  至于身体素质，依旧还是差太多了。
  而在打完三场初赛后，格斗比赛便进入复赛阶段。
  接下来的复赛在每周的双休日举行，一个拳手一周只会排一场。
  最终按照胜局数选出四人进入半决赛，两人进入决赛。
  同时，警察警院也已经开学。
  李平安、李家俊、林与仁这三个家伙都来到宿舍里整理东西。
  林与仁的消息还停留在开学前，只见他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开口讲道：“安仔，俊哥，你们知不知道阿祖死了？”
  原本满满四个人的宿舍，现在多出一张空床。
  林与仁的目光频频扫向看张空床，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李平安毫不避讳的点点头道：“是我爸打死的。”
  “呃……”
  林与仁虽然知道这一个消息，但是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怪异。
  李家俊却接了一嘴道：“死的好！”
  “呃……”
  林与仁感觉两位同学太暴力了。
  李平安也稍显意外，扭头看向李家俊，两人目光相触，李平安点点头道：“听说你去参加mma了？”
  “对。”
  李家俊没有否认，李平安也没有讥讽，只是语气平淡的讲道：“你加油。”
  “这就是豪门子弟的素养吗？”
  “两个人父亲在斗，自己也在斗，这让能开口给对方加油？”
  林与仁长叹口气，发现自己实在是太淳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