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者:浩瀚      更新:2024-05-18 17:43      字数:3989
  “你的腿成这样怎么去?外面天寒地冻落下病根怎么办?不去了!什么工作也没腿重要!”
  是啊!什么工作能有腿重要!可是腿有命重要么?
  徐然恍惚了一下,抬头看向父亲:“我准备轮椅,应该没有问题。”
  一百万啊!最近一段时间花销,还剩下八十多万。
  “不行!你的腿不能瞎折腾。”父亲语气很坚决,说道:“什么工作要在大年初一办?缓一缓。”
  徐琦也把目光落到徐然身上,徐然叹一口气,轻笑:“你们应该相信我有分寸,我这个工作分什么过年不过年,忙起来没有节日。”
  “那也不行,你的腿不能颠簸。”徐然不说话了,父亲拉过一把椅子横在门口:“今天我在这里,你就出不了这个门。”
  徐然看着父亲一会儿,上一次因为沈从安的电话徐琦出事。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得罪了沈从安他会弄死自己吧。
  许久的沉默,她低头按着手机:“沈先生,我的腿确实不能出门。大年初一,我的父母守在身边,他们不允许我出门。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孩子,沈先生,即使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玩具的存在,可在我父母眼里我是他们的孩子,今天大年初一,我不想伤他们的心。我知道我们签过协议,我应该遵守,我只要没死爬也得爬过去。”
  徐然盯着这个短信看了一会儿,徐琦的声带有损伤,需要再次做手术。
  接着又加了几个字:“沈先生,过几天好吗?”
  按下发送,徐然一瞬间心有些发慌。赌了,输就输吧,她怕父母担心,徐然有些难堪。好久都没有这种情绪,她真的挺难受。
  把剩余八十万还给沈从安,徐然再慢慢还那二十万。老家的女孩很多十八九就结婚了,她这样的回去就属于晚婚。随便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结婚,生个孩子,孩子重复她的路?
  信息仿佛石沉大海。
  之后,他没有派人来接也没有打电话。
  大年初五,刘静来到病房带了很大一个果篮。
  “恢复的怎么样?”
  “再有几天就可以下地了。”徐然心里盘算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笑道:“谢谢你来看我。”
  父母在旁边挺拘束的,他们不会说普通话,听说刘静去徐然的上司又是倒水又是连忙端过来糖果。
  “谢谢。”刘静笑着道:“叔叔阿姨你们别忙了。”
  “好。”他们在旁边坐立难安。
  “最近有没有看新闻?”
  徐然一愣,随即摇头:“都没有时间。”
  “给你带了几本书,先看看。”
  刘静从包里掏出两本专业书,徐然接过:“谢谢刘姐。”
  “你这腿什么时候能好利索?”
  “伤筋动骨一百天。”徐然笑道:“总要养一段时间。”
  “本来有个不错的剧本你恐怕是没法接了。”
  徐然猛地抬头:“刘姐?”
  “惊讶什么?”刘静笑道:“很意外?”
  “发生了事?”娱乐圈向来是踩低捧高,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你机会,徐然笑眯了眼睛,她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水:“是挺意外,非常。”
  徐然的父母还在呢,刘静笑着拍了她一下:“有机会就抓着,你也不是新人。”
  “那学校还能进去么?”
  “考试看你能不能跟得上?正月二十一的考试。”
  徐然看了看自己的腿:“我可以试试吧?”
  “回头再说,骆导的新戏在准备,他想用你。”
  徐然更加意外:“啊?骆导?”
  “之前的事,圈子里只有他站出来帮你说话,骆导一直很欣赏你。”
  徐然懵逼了:“骆北帮我说话?”
  “你多久没上微博?”刘静也意外:“有时间看看微博。”
  第22章
  刘静走后,徐然连忙打开手机,她的微博粉丝已经涨到八万,之前骂人的评论全部消失了。徐然楞了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再次打开看,依旧是一个没有了。
  道歉的那条微博下面,热门转发是骆北。
  他的微博名很简单,导演骆北:“徐然是很认真的演员,她很努力。一个新人,不懂站位这有什么值得谴责?”
  徐然鼻子忽然就酸了,她没想到骆北会主动帮自己。
  “我不吃!”粗噶刺耳的声音和锈钢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交织,徐然抬头看过去,徐琦说话含糊不清,他推开母亲:“你不要管我!”
  “你别管他。”徐然突然就火了:“徐琦,你爱去死就去死,最好死的让我看不到!你就会自杀,你是男人么?自杀有个屁的本事,有本事就活出个样让我看看?你喉咙成如今这个模样是别人的错么?你不要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欠你。妈,你出去,不要管他,让这个窝囊废自杀。”
  “徐然!”母亲大声呵斥徐然:“你说什么话?他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徐然都笑了:“如果不是亲弟弟我早把他赶出去了,死大街上也和我没有关系,别嫌我说话恶毒。妈,不是你惯着他,他不会成今天这个模样。”
  徐琦眼睛充血死死看着徐然,徐然这几天压抑的怒气全爆炸了:“要死之前也把我的钱还清了,住院费加上手术费一共花了我十几万,还有之前在你身上花的那些钱。硬气是么?好啊,别怂,你这辈子还不清我的别想——”
  清脆的巴掌声,徐然半边脑袋都是懵的,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抬手摸了下脸颊。火辣辣的疼,泪模糊了视线,徐然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母亲气的浑身发抖:“你不要说了!”她大哭着抱着徐琦:“我就这一个儿子,然然,你放他一条命吧。”
  徐然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就很想笑,她笑出了声:“那谁来放过我呢!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她脸疼的麻木,徐然深吸一口气:“觉得我说话恶毒,碍事是吧”
  徐然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后你就当我死了。”
  徐然下午联系好的医院转院,徐然两条胳膊撑着拐杖硬气的很,谁也不让扶,硬是把转院办成了。
  母亲哭天喊地的留,徐然把一张卡交给父亲:“这里面有十万,我不想和我妈说,她也听不懂,我和你说,钱能治病可不能治命。这几年我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爸,我想你应该比我妈要懂。我弟这次没折里面,以后继续惯着他还是会出事。喉咙手术做了,你就带他回去,这点钱够医疗费了。”
  “我不要钱,马上我就带你妈和你弟回老家去。”
  徐然把卡硬塞到父亲手里:“小琦的喉咙要治,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爸,你的病也得治。话我也不多说,我先走了。”
  徐然架着拐杖就走,身后父亲开口:“然然。”
  徐然眯了下眼睛,咬着嘴唇泪一下子就滚出了眼眶,父亲说:“我对不起你!”
  现实真是让人无奈,离开远一点也好,徐然的事他们早晚得知道。回头还得恨徐然,老家,徐然是回不去了。以后的路,徐然也很迷茫。
  晚上秦宣就到了b市:“你这是怎么了?”
  徐然把脸伸到秦宣面前:“我妈打的。”
  徐然的脸有些红,秦宣叹一口气:“其实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你妈肯定会为了徐琦的事儿怪你。”
  “我嘴贱骂了徐琦。”徐然笑了笑,随即说道:“你现在有多少钱?”
  “没了,全砸到新公司里去了。”秦宣说完,问道:“做什么?”
  “我现在不想卖了。”
  “我擦!”秦宣飙出一句脏话:“你以为沈总那种人是你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的?天真!”
  徐然拧眉,叹一口气:“徐琦出事其实和我有关系,他说我办的这些事恶心,我们吵了一架他喝多了之后才吃药的。”
  “我说了,那些和你无关,花你的钱还嫌你的钱恶心,他脸怎么那么大呢!”秦宣一顿,说道:“西华那边还有合同,沈总你签下卖身契,你开什么玩笑。再陪你几天我去s市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操心的是你的经纪人。老子已经被你玩退休了,以后你的事你自己琢磨。”
  提起这件事,徐然又有些羞愧。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徐然噗嗤笑出了声,随后又开始发愁:“沈从安太变态了。”
  “是啊!真变态!”秦宣耸肩:“我奋斗了十几年的事业,人家动动手指头瞬间灰飞烟灭。”
  徐然和他对视一眼:“真想干掉他。”
  “徐然,人要识时务,背靠大树好乘凉。”
  “秦哥,你总是能把鸡鸣狗盗的事解释的理所当然。”
  “嫌丢人?”秦宣嗤笑一声,点起一根烟深吸两口:“嫌丢人就回老家找个汉子生孩子去,别他妈出来抛头露面,钱难赚屎难吃。想要出人头地,我们这种没后台的就得比常人能忍。”
  “秦哥。”徐然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我以前被人强-奸过,所以接受不了男人,我和沈从安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秦宣猛地抬头看过去,徐然笑了笑,特别想抽烟,伸手:“给我根烟行么?”
  秦宣被这个事儿震惊到半天没阖上嘴:“我擦!”
  徐然伸手要烟,秦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过来,咽了下喉咙:“少抽点,到底怎么回事?”
  徐然点点头,取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烟圈随即笑道:“骗你的!”
  她身子后仰靠在床上,今天折腾的太狠,伤口隐隐发疼,她有些害怕真的落下后遗症就不敢再动了。徐然吞云吐雾一会儿,过足了烟瘾。
  徐然再次开口:“那个老王八蛋现在在我们县城混的风生水起,借着助学的名头强奸妇女。我就记得我们镇上,那一个班有二十多个女生,有十几个被他资助过。那些女孩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打工了,初中都没有毕业。”
  烟草能让她冷静下来,徐然拧眉接连抽了好几口,说道:“很多女孩都没长成,挺可怜的孩子,回去也不能报告家长。不然那人就停止资助,我们那地方你想象不到的穷,很多人就指望这点钱。老家父母教育传统,认为女孩失去了贞操就毁了一辈子,她们不敢说。我倒是报警了,被我们当地的派出所恭恭敬敬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办公室。出来后,我就一个想法,找个媒体曝光,可是后来我发现媒体圈也特别黑。”
  秦宣皱眉:“你们那是什么地方?”
  徐然嗤笑一声报了地名,刚要说下去,视线一扫护士已经到门口了,连忙按灭烟头。
  护士进门就发火了:“怎么在病房抽烟?家属怎么回事啊?还能不能行了?考虑下病人好么?”
  秦宣被训的无言以对,回头看到徐然一脸无辜,恨的牙痒痒把烟头按灭,连忙去开排风。
  护士从来骂到走,秦宣摇摇头:“战斗力真强。”
  徐然已经恢复原本没皮没脸的劲儿:“你活该。”
  秦宣倒了两杯水走回来,说道:“你那时候多大?”
  “十六。”
  徐然第一次被男人碰是十五岁,当初那档让她成名的节目里面有个制作人,胖乎乎的老男人。徐然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猥亵是什么意思,她还以为人家和她闹着玩呢。那时候就记得妈妈交代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得罪不起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