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很高兴成为你的助理。”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因为不熟，徐然和辛宁也没有话说。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起初还好，就是睡觉嘛。八九个小时的时候，徐然就想跳飞机了，怎么都难受。看书觉得字难受，玩游戏看的头晕犯恶心，电影也不想看。
  徐然就陷入了一种焦躁状态，辛宁戴着耳机口罩睡的安稳。
  徐然就起身去洗手间，心情不好，她一直垂着头前面有人，徐然连忙让开，那个人也要避两人就撞到一块去了。徐然抬头看过去，一愣，随即笑道：“陈老师。”
  好久没见陈蔡，徐然也挺意外。
  “徐然？”陈蔡笑了起来，真是冤家路窄。“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说明我们俩有缘分，这么大的世界都能碰到。”
  “是的。”陈蔡笑的意味深长：“有缘分。”
  徐然让开路做了个请的动作：“你请。”
  徐然回到座位上辛宁已经醒了，问她：“你刚刚你哪里了？”
  “洗手间。”
  徐然若有所思，竟然能遇到陈蔡。
  在飞机上也没有事情做，徐然就回头和辛宁聊天：“你多大？”
  “二十八，做了五年翻译。”
  徐然笑了起来：“做助理挺屈才的。”
  “也不能这么说，能做徐小姐的助理是我的荣幸，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谢谢。”
  辛宁年纪大办事稳妥，专业能力甩石晓璐几条街。可徐然和石晓璐搭档惯了，会有些不习惯辛宁这样的处理方式。
  辛宁的办事能力更像董立的风格，干脆利落，徐然被送到了酒店。
  进了酒店，徐然虽然困可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打电话给沈从安报平安。他没有接，徐然改发短信：“我到了，你注意身体。”
  信息发出去沈从安也没有回复。
  徐然连上网躺在床上刷网页，然后就看到微博热门。
  “网曝徐然的成名史。”
  徐然皱眉点开，是一条长微博。
  “春晚让徐然一夜走红，来818这位美若天仙的单纯姑娘到底是怎么走到了大荧幕前。”
  徐然看到一张图片，突然后脊背发凉。
  十五岁勾搭制片人上了节目，十六岁因为缺钱去求睡不成威胁资助人，小小年纪人品极其的差，威胁计划落空，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十九岁左右又开始再次活跃在镜头前，成为一名陪酒的嫩模。
  配图有徐然在酒吧被搂抱的照片，还有一张照片应该是很久前的，像素很低有点模糊，徐然一眼就看清楚那是自己，身子一阵阵的发冷。
  她知道这些东西早晚会被曝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对方先下手了，为了黑徐然是什么都使出来了。
  真假掺着八卦，这就是某些人的伎俩，徐然被黑的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去年勾搭上达安少东沈从安，迅速有了片约。而在之前，她拍后宫的时候还因为惹了众怒被打的鼻青脸肿。做了沈从安的情-妇，徐然的资源越来越好，参演女主角，星路辉煌。
  危险关系是沈从安公司出品，没有拍成的神女是沈从安出品，徐然就这样靠着睡一路上去。在香港拍了一部片子成功搭上了打星莫琪，达安少东财大气粗把徐然塞进了春晚。换掉了别的节目，这个是之前的节目单，这个是后来换上去的，大家可以对比看看。两人搭档出彩，徐然就被成功洗白了，可她那点脏事大家别忘记了。
  之后有配图，看起来有理有据的八卦，实际上胡扯八蛋。
  徐然手都在发抖，她毁了，已经无路可退。
  微博好多大v同时转发，屏幕上冰清玉洁的徐然，到底是个什么样。新闻满天飞，全部都是被编造还有刻意挑出来的脏事。
  全民八卦的时代，黑白全靠推手引导。
  徐然闭上眼深吸气大概有一分钟，打电话给董立。很快那边就接通，徐然压下情绪，假装没事人似的笑道：“我到了。”
  “到了就休息，我已经联系好了，好好演戏不要出问题，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刚刚无聊我翻了下微博。”徐然抿了抿嘴唇：“具体事情是什么样，沈总知道，我想发个新闻稿——”
  “沈老爷子生病在做手术，沈总最近恐怕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我的意思，你先在那边好好拍戏。我在这里会给你处理，散布谣言的微博号一个一个全部挨着告了，胡说八道是要付出代价。”
  徐然转头看向窗外，闭了闭眼，沈从安帮她是在所有事情都没曝光的前提下。如果徐然连那样的照片都有，沈从安还会要她么？
  沈从安疯了才会继续帮她，沈从安的女人睡过老头子这种事传出去沈从安能受得了？大概事情也就这样结局了。她和沈从安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徐然的仇，还是得徐然来报，谁也帮不了她。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她紧紧捏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发疼，害怕惊慌担忧彷徨不安了这么久，终于是以这种方式被曝光出来：“既然闹大了，董先生，我也不想就这么继续装聋作哑。有些事总要做出了断，回去后我就会起诉。事情可能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董先生，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拍戏。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徐然能做什么？她没有证据，手里的那份资料是唯一能扳倒他的东西。拍戏？成名？徐然忽然就笑了。从来都不是她的错不是么？为什么罪名让她来背？徐然没有错。受害人如果有错的话，这个社会就没有公道了。她没有错她怕什么？
  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告不告的赢都得告。她只有这一条路，徐然不告她就是担下了所有罪名。
  “徐然，即使你不拍戏，我也不会对你失望。选择什么样的路，你自己决定，路是你来走的。我是你的经纪人，尽我所能的帮你。”
  所有人都知道，徐然这么一曝光，她的前途基本上就是毁了。真假参半的新闻，有些证据太硬，徐然没法反驳。比如照片，比如包养，徐然是个劣迹斑斑的艺人。
  第115章
  徐然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按着手机，随即给沈从安发信息：“你爷爷怎么样？闲下来给我回个信息——”徐然看着这几个字徐然就又删掉了，拧眉看向远处，闭上眼世界一片漆黑。
  那天她脑筋一抽，问沈从安她是谁，沈从安至始至终没有给她答案。这就是沈从安的答案，他从来没有看得起过徐然。
  徐然抽完一支烟把手机扔到床头桌子上，躺下去拉过被子盖住脸，睡醒一切都好了。
  如果徐然坦然到什么都不怕，她不会有任何顾虑。
  “徐然，允许你哭五分钟，之后你要好好的为自己活着，为你曾经所受过的苦难讨回公道。”徐然咬着嘴唇，她在被子呜呜苦出了声。徐然的发泄方式一直都很奇葩，每次生活处于低谷四面楚歌的时候，大声哭一回，睡一觉醒来她又是打不死的女汉子。
  第二天早上徐然被辛宁叫醒，她怔怔发了一会儿呆，辛宁把她的衣服搭配拿出来递给徐然：“快点起床，莫小姐约你见面。”
  徐然连忙起床换了衣服，她穿了一件有些宽松的毛衣，牛仔裤球鞋，跨上包就和辛宁一块出门。徐然的手机上没有信息，徐然没有勇气看新闻，把手机装回包里。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餐厅，徐然等了一会儿莫琪才到。
  徐然看到她师兄眼睛都要瞪直了，连忙恭敬的弯腰鞠躬，伸手：“很高兴见到您，我是徐然。”
  来人是郑凡晨，不算有名气，在香港拍过几部黑道电影后就参演了威尔公司投资的杀手电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荧幕上。
  男人不高，目光锐利看了徐然一眼，皱眉也没有握手。
  莫琪接过徐然的手让她坐下，说道：“这是我师兄郑凡晨，徐然，之前和你说过在香港认的小妹。”
  郑凡晨看了徐然一眼，有些不太满意徐然的长相。
  国内的很多女艺人在好莱坞混不出来的原因是长相，他们更偏爱那种小眼睛扁鼻子的女孩，认为那种长相更符合东方人的形象。
  “郑老师你好。”
  郑凡晨这几年在美国也混的不怎么样，回国又嫌丢脸，就这么不好不坏的混着。
  郑凡晨皱眉看了徐然一会儿，说道：“明天去试戏，具体时间地点电话通知你。”
  徐然连忙点头，郑凡晨有些失望，徐然本人和她拍过的那些照片给人感觉不一样。柔软的中国女孩，他们要的不是这个风格，徐然在中国也不是火到能扛起票房。
  所以他犹豫了，想拒绝徐然。
  莫琪耸肩，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他就是这样的怪人，你不要想太多，我是很好看你，明天去试戏。”
  徐然点头。
  莫琪看了徐然一会儿，说道：“状态很不好，遇到了什么事儿？”
  “没有。”徐然笑了起来，看向莫琪：“大概是紧张吧，我很崇拜郑凡晨老师。”她看了四周，说道：“第一次来美国。”扬唇笑了起来，她说：“全然的陌生。”
  “胆子大起来，你口语有问题么？”
  徐然用英语回答莫琪，说完她脸滚烫，觉得自己的口音僵硬，一塌糊涂。
  “很好，走出去多和人交流，说多了听多了就不难。”郑凡晨对徐然的不满意她也看出来了。
  “谢谢。”
  “这是你要演的角色，你回去琢磨一下，明天不管是穿衣服还是化妆，都要谨慎。徐然我知道你可以的，拿到这个角色不是问题。”
  徐然点头：“谢谢琪姐。”
  告别的时候，莫琪拥抱了徐然，说道：“用实力证明你自己，这就够了。我要回国了。你照顾好自己。”
  徐然的绯闻满天飞，同为圈内人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
  吃午饭的时候徐然就主动要求自己和服务员交流，录音机里听到的和真人发音还是有区别。徐然得反应一会儿才能听得懂对方说什么，几次后服务员都有些怒了。
  徐然磕磕绊绊的点菜，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厚脸皮是多么重要，如果没有厚脸皮，她现在恐怕羞愤的要自杀了。
  “其实你只需要背会你需要的台词，就行了，没有必要这么逼着自己。”
  徐然笑着看向辛宁，说道：“看看自己的潜力在哪里，我今天是不是表现的很窝囊？”
  辛宁不知道说什么，徐然表现出来了谦卑，这有什么错？
  “不是你的问题，回头我和董副总联系沟通。”
  “现在国内几点？”
  “晚上。”
  徐然的角色真的很轻微，她在里面根本没有台词，就一句描述，死在最后的战争中。
  变异人是根据漫画改编，美国电影都差不多一个套路，保护人类的变异人却最终被人类迫害。关系岌岌可危，一场种族战争让变异人和人类又重归于好，共同面对恶势力。
  徐然争取的角色是一个能做出结界的变异人，她可以做出空间。
  徐然又把漫画找出来看，回到酒店，她一直找不到感觉。
  在房间里里走了很长时间，徐然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气。继续在想，她该怎么样表现自己，怎么样能让人记住她。这个角色她必须拿到，徐然只有这一个机会。
  一直到凌晨，国内要下午了吧？徐然拿出手机打给秦宣。
  很长时间秦宣才接通，徐然抿了抿嘴唇：“秦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刚到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