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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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不在家 更新:2024-05-18 22:48 字数:4166
这是舅父唯一的骨血了,他害了舅父的儿子燕王,必须为舅父保下这个仅剩的女儿。
不过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儿而治萧正峰的罪,于是便故意沉下脸:
“正峰,你今日是不是醉了?我们改日再谈此事!”
萧正峰却坦然地望着德隆帝,挑眉道:
“皇上,您还是听一听吧,如果听了,或许您就改变主意了?如果末将说的是假的,到时候再治末将的罪也不迟。”
这件事,其实早就在暗地里查着,只是一直投鼠忌器。
德隆帝凝视着萧正峰坦然的双眸,略一沉吟,紧紧皱着眉头,最后还是咬牙道:“好。你说。”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僵在那里了,事实上莫四娘双鱼等人,简直是恨不得自己当场消失。
唯独孟聆凤,抱着膀子,有滋有味的看戏。
却见成洑溪上前:“皇上,现在臣需要请一个人上来,等你见到这个人,真相自然大白。”
德隆帝勉强点头。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女子低着头,缓缓地走入了殿内。
从那个女子走进来的时候,南锣郡主浑身就犹如筛糠一般,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
这个女子一身劲装,脚踩鹿皮靴,眉眼间颇为坚毅,站在那里干净利索。
旁人看到这个人也就罢了,唯独德隆帝看到了后,微诧。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眉目间和他舅父贺骁云有点相似!
德隆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巨变,骤然起身,望着萧正峰,厉声道:“正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正峰单膝跪地:“皇上恕罪!当初孟聆凤护送南锣郡主去祭拜父亲,中途遇到袭击,身受重伤,当时臣就心中起疑,奈何投鼠忌器,一直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后因废帝一事,聆凤和拙荆再次遭受袭击,当时聆凤便恢复了记忆,记起这些人隐约和当时袭击她的是同一伙人!”
南锣郡主忽然起身,嘶声大喊道:“萧正峰,你血口喷人!”
萧正峰却冷笑一声,不疾不徐,继续道:“洑溪,你来讲吧。”
成洑溪当下点头:
“最近臣一直暗地里查探此事,终于近日得到结果,这才明白,原来那一批人是西蛮人。可是为什么废帝会和西蛮人有了牵扯,这其中又是谁在牵针引线呢?”
南锣郡主忽然冲过来扑向了成洑溪。
孟聆凤看准了时机,一脚起来,将南锣郡主踢翻在那里。
南锣郡主痛苦哀嚎,犹如杀猪一般。
可是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去扶起她,甚至连往日最疼爱她的德隆帝都没动一下,只是皱眉望着成洑溪。
成洑溪淡定地望着地上的南锣郡主,继续道:
“经查,臣这才发现,原来南锣郡主一直和逃往西蛮的北狄将领沄狨有私情,就是她一直在勾结沄狨,让西蛮高手为自己卖命。”
成洑溪鄙夷地望着地上的南锣郡主:“可是堂堂镇北侯,英武忠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勾结沄狨的女儿呢?于是臣继续查,终于得到了真相,原来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南锣郡主,只是北狄军营的一个军妓罢了!这位军妓备受军中将领喜爱,原因无它,只因她有两长,一是貌美如花姿容绝艳,二是擅长演戏,谁也不知道这位军妓本性是什么,因为她每天都在把自己当做不同的人来演,投军中诸将之所好。”
其实大家都已经隐约有所猜测了,不过成洑溪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了。
成洑溪跪在那里,朗声道:“原来北狄王为了防止镇北将军有二心,其实一直将真正的南锣郡主软禁在北狄王宫中。因镇北侯仓促赴死,这个军妓的相好之一竔飏便将她假作南锣郡主威胁于皇上和萧将军,当时我们一时情急,又根本不曾见过南锣郡主,就此上了他的当!”
其实这事儿说白了是先入为主,贺骁云死,然后南锣郡主被困,又是军中唯一的女人,谁也不曾想到竟然是假的!
成洑溪冷盯着地上颤抖的女人:“这个女人生来妖媚无双,又最擅长演戏,是以竟然骗过了我们众人。”
萧正峰点头:“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等派人前往北狄都城探查消息,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南锣郡主。这位南锣郡主知道自己父亲身死,矢志要逃出北狄王宫,吃尽了万般苦头,总算找到了我们。”
这个时候,那边身穿劲装的女子上前,冷声道:
“不错,我才是真正的南锣郡主。没想到有人在我父亲死后,竟然冒充我的名讳,在这大昭干出不齿于人的事来败坏我的名声!”
德隆帝激动不已,一步上前:“你真是舅父的女儿?”
真正的南锣郡主单膝跪地,行动间铿锵有力,双眸清朗,不亢不卑地望着上方的德隆帝:
“是,皇上,我父贺骁云,因他有言,心中有憾,终生不娶,是以在北狄多年一直不曾娶妻。我母乃北狄虏获的大昭女奴,侍奉在父亲身边,这才生下我。”
德隆帝伸出颤抖的手扶起了南锣郡主,激动地道:“对,对,这才是我舅父贺骁云的女儿啊!”
一时之间,表兄妹相认,德隆帝心中感慨万分,回首去看那假的南锣郡主,自然是勃然大怒。
南锣郡主却是道:“此贱女冒充于我,败我名声,请皇上允我亲手杀她!”
德隆帝自然是同意,当下南锣郡主上前,手起。
假南锣君主跪在那里,泪流满面:“郡主饶命,我也是受鹍敳胁迫,无可奈何,我本浮萍,万般做不得主!”
南锣郡主冷笑:“你受鹍敳逼迫,本怪不得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意图勾引萧大将军,弄得满城皆知,坏我父王声誉,今日今时,我怎能饶你!”
假南锣郡主听着这话,知道无望,祈求的眸子看向萧正峰:“萧将军,我纵然是假,可我爱慕你的心,却从来不假。当日你在万军之中救我,我这低贱之身,从不知道天底下竟有你这般男儿,从此一心仰慕,你当初既救我,如今又怎可如此待我?”
萧正峰挑眉,鄙夷地道:“你错了,我救的是南锣郡主,不是你一个冒牌货!”
假南锣郡主望着萧正峰,却是惨白着脸一个冷笑,挑眉道:“将军,你的眼——”
可是谁知道她话刚说到这里,真南锣郡主却不想听她做哀求之状,抬手下去,劈头打在假南锣郡主的天灵感上,一时南锣郡主天灵感碎,就此倒在那里。
跌倒在地上的她口吐鲜血,两眼暴突,就那么犹如鬼怪一般盯着萧正峰,两唇在那血色中颤动,仿佛还要说那未曾说出口的话。
她死了,也不想放过萧正峰。
不过此时,她却根本说不出什么了。
南锣郡主颓然倒地,就在彻底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唇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来。
假的南锣公主死了,至此,这场闹剧算是告一段落。
德隆帝得了真正的南锣郡主,自然是恩宠交加,要诸般赏赐,怎奈这位真正的南锣郡主却不愿意做宫中豢养着的金丝雀,想游走于大昭各地,以弥补她父亲的平生遗憾。
德隆帝自然答应下来。
这件事最高兴的其实莫过于阿媹公主了。
那个夺了她宠爱的南锣郡主终于没了。
而对于德隆帝来说,他回忆这事儿,不免感慨万分。其实南锣郡主实在是疑点重重,可是他因舅父死得惨烈,对这个可怜的表妹疼爱有加,以至于根本不曾去怀疑过,最后才造成了这么一场闹剧。
后来德隆帝把萧正峰叫过来:“这件事,我也有错。”
萧正峰低首,恭声道:“不怪皇上,我等都被她蒙蔽了。”
德隆帝看了看萧正峰,叹了口气:“经此一事,正峰你算是永绝后患了。”
估计再也没有哪个女人敢扑过去想嫁萧正峰了。
前面一个假南锣郡主就是例子,这都横下了。
☆、289|287.286.00286
这几年,糯糯渐渐大了,十二岁的孩子,看着亭亭玉立,已经是大姑娘的模样了。她比大部分燕京城的姑娘都长得高。
糯糯的爱好是打架斗殴,没事跟着孟聆凤到处乱转。
阿烟有时候觉得,自己生得这个女儿,其实是为孟聆凤生的。
反过来呢,孟聆凤也觉得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其实是为阿烟生的。
孟聆凤的女儿叫团团,这是成洑溪给起的小名。
团团性情柔顺温和,笑起来非常文静,平时最喜欢来找萧伯母,没事跟着萧伯母学学绣花儿弹琴啊什么的。
孟聆凤有一次说:“咱两换换女儿吧!”
阿烟笑着道:“我怎么觉得咱两已经换了呢?”
孟聆凤想想也是。
因为糯糯爱习武,没事就跟着孟聆凤学,时候一长,萧正峰有点不乐意。
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嘛,就算不想跟着她娘学点读书弹琴这种阳春白雪的事儿,好歹也得跟着自己学点正儿八经的剑法啊功夫啊的。跟着孟聆凤,她除了会大刀,也没其他本事了吧?
于是萧正峰把女儿提了回来,耳提面命,好一番教导。
萧糯糯回到家里后,也觉得无聊,于是把家中那些年纪差不多的侄子孙子的都召唤来,让他们陪着自己玩。这么一来,可算是成了气候,一群半大的小子跟在糯糯屁股后面喊姑姑,还有好几个得叫姑奶奶的。
糯糯指东他们就往东,糯糯指西他们就往下,真是一呼百应威风八面,小孩子一多就容易惹事,糯糯带领着这一帮侄子孙子的,横行霸道,顿时惹了几桩不大不小的事儿。
萧正峰怒了,把她骂了一通,糯糯哪里是经得住骂的,两脚一蹦,又找孟姑姑去了。
孟聆凤这几年喜欢往外跑,出去游山玩水什么的,糯糯也跟着她往外跑,两个人搭伙作伴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
阿烟想想,也就反过来劝萧正峰:“孩子四处走走看看,长点见识也挺好的,比在家里死读书强。”
阿烟既然都这么说了,萧正峰也就不说什么了。
大家都知道,所有的人都得听萧将军的,可是萧将军其实是听夫人的。
这一年已经是延康九年了,年近不惑的萧正峰,如今威势日盛。
这个时候的他出门去,已经很少说话,但凡他开口说话,便没有人敢再说话,都会站在那里恭敬地俯首听耳。
朝中的很多事儿,都需要萧大将军决策,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这几年他也出外征战过几次,扫平四方,可以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威莫测,仿佛所有的人都忌惮这位萧大将军。
只要他出去征战,阿烟就会提心吊胆,不过好在这几年终于太平下来。三十九岁的他年纪不小了,子侄后辈都培养出来了,再有什么事儿,或许就让小辈们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阿烟的弟弟顾清如今在朝中也颇有出息,算是年轻一辈颇受天子信任的。
父亲顾齐修早已经退隐,如今年纪大了,头发胡子花白的,不过是当一个闲云野鹤,喂喂鸟看看花罢了。
如今对于阿烟来说,日子实在没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也许是后来又生了一个孩子,如今也八岁了,只可惜这个孩子依然是个儿子,不是个女儿。
阿烟希望生个女儿的,生一个如自己这般性情的女儿。不过当家里的老四竟然是个儿子后,她有点失望了。
萧正峰安慰她说:“没关系,咱们继续努力,以后再生一个。”
可是阿烟不想生了,如今蹉跎了这么几年,也是三十岁的女人了。上辈子自己早早地没了,还没活到这个岁数呢。
萧正峰反过来笑她:“当初在万寒山,是谁急得跟什么似的,整天想着生孩子,如今让你多生,你又不愿意了。”
阿烟低哼一声:“我又不是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