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作者:王辰予弈      更新:2024-05-19 01:12      字数:6008
  眉开眼笑的薄雅继续道:“林小姐和艾伦的关系肯定很好,如果你和林小姐的交情也比较不错的话,能不能帮忙透露一下,勃朗宁家族旁系的那个小少爷和哥伦比亚的事情?艾伦和布莱斯应该都是勃朗宁家族的直系继承人,相比之下,他们应该对毒品交易这种事情比较忌讳才是。”
  “…………”无言以对的叶程捏着电话,勉强:“也等我回帝都之后吧,回头我帮你问问。”
  “多谢了,兄弟!”薄雅过去拍了拍叶程的肩膀,说得郑重其事,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叶程觉得,自己似乎稍微摸到了一点薄雅那么消息灵通而且可以在毒枭组织做内线的时候都这么如鱼得水的缘故了。
  仔细斟酌了许久,叶程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了薄雅一个问题道:“林加可就算知道你的身份,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艾伦·勃朗宁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你之前还在他们两个之前露过面,这次你再混入贩毒集团,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虽然话没有明说,不过,对于叶程来说,艾伦显然并不值得信任。而薄雅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下,其实已经暴露给艾伦了,这个问题,在薄雅上次混入毒枭组织做内线的时候,也并不存在。
  薄雅听了,自然也明白叶程的担心,他的心中一暖,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温和的笑着说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顿了顿,干脆又特别补充了一句道:“你不会以为,我就顶着现在这个身份和这张脸去吧?”
  很想说一句“难道不是吗”的叶程听明白了薄雅的暗指之后,果断的选择闭嘴了。
  很快,负责过来接薄雅的直升机停在了这个位于海滨城市的疗养院中——这里并没有建造停机坪,干脆就是一片空地清理了出来备用。
  薄雅一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边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简单说明了叶程过来看望自己,然后现在人家客人进门沙发还没坐热呢,自己就又要出任务的事情。
  旋即,还不等薄雅话音落下,薄雅的心思便直接被领导一针见血的说破道:“其实说来说去你就是在埋怨我让你停止休假回来干活的对吧?”
  薄雅顿时惊奇的欣喜道:“原来你还知道?”
  领导的回答是直接告诉了薄雅一个集合地点,然后才拍板道:“行了,既然人家是特意过去看望你的,那就把叶程也顺路捎回来吧!”
  直升机从疗养院起飞时,相隔不是太远的帝都t大校园里,秦修远态度强硬的挂了和梁欣如之间的电话没多久,梁宇弘的电话便直接打了进来。
  一开始,对于双胞胎的电话,秦修远是直接挂断的。等到梁宇弘三番五次的坚持着重拨之后,秦修远终于内心厌倦烦闷的接通了电话,冷冷淡淡的说道:“什么事?”
  梁宇弘的语气很轻快,这份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也说不清冲着梁欣如还是秦修远,“听说梁欣如开始找你的麻烦了?”
  ☆、第174章 三更半夜
  秦修远的眉梢拧了起来,却没有立刻回答。
  刚巧这会儿林加可的那只哈士奇滚了一身雪花兴奋的冲了回来,不想被它抹一身雪的秦修远只能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按住了哈士奇的脑袋,身体也稍稍避开了些。
  “嗷呜呜——”哈士奇撒着欢绕着秦修远转,秦修远微微蹲下稳住身子的时候,另一只手的手肘被哈士奇的脑袋拱了一下,一个不小心,手机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好在他站着的草坪上还有些许干枯的草木,手机落在地上摔得也并不严重。
  “喂——喂?”电话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梁宇弘只听见这边一阵乱七八糟的狗叫声,然后便是什么东西落地的闷响,喊了两声,秦修远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等秦修远把哈士奇身上的雪花拍掉,然后摸着它的脑袋暂且把性格太过活泼的哈士奇安抚住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秦修远这才稍稍舒了口气,从地上捡起手机,拍了怕上面沾染的一点雪花,看着屏幕上仍旧还在连接中的通话计时,也懒得再去听梁宇弘能说出什么话来了,干脆直接把电话挂掉,顺便把号码也一并拉黑了。
  “等下回去吃什么?”秦修远自言自语一般的跟哈士奇和拉布拉多笑道,又摸了摸一直爱乖巧的蹲在旁边的拉布拉多的头,这才把系在旁边的牵引绳接下来,带着两条狗狗往林加可的住处走去。
  对着电话“喂”了半天,等到最后得到的回应就是对方挂断电话,再拨就已经是直接被挂断的梁宇弘简直一口气喘不上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尤为难受。
  回到家里的秦修远换好衣服,看看时间,算上时差林加可那边应该还没睡,便一个电话打给了她。
  秦修远除了把之前从梁欣如还有梁宇弘处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林加可之后,顺便也和林加可说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再过几天吧,我年前回靖远市,和外公外婆一起过年。”秦修远摸了摸蹲在他身边摇尾巴的哈士奇毛绒绒的脑袋,对着电话轻声说道。
  穿着一身睡衣的林加可盘腿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听着电话,她本来已经准备睡觉了,不过还没来得及躺下,手机便响了起来。
  听到秦修远的话,林加可想了想,多少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今年应该不回靖远市了,从纽约这边和我爸爸妈妈一起,直接回老家过年。”
  稍稍停顿了一下,林加可又补充道:“对了阿远,梁欣如的事情,你不要管,让她和律师去法庭上折腾吧!”
  “嗯,”秦修远依言轻声笑道。
  “梁家那边的话——他们会找你的麻烦吗?”林加可关切的问道,不过她的态度也很干脆,“梁家有人为难你的话,事情直接推给我就好了。你现在势单力薄的,别和他们硬抗。”
  听到了林加可声音里的关心,秦修远微微莞尔,低声道:“放心吧,我没事。这件事在梁家内部,闹不起来。梁欣如也就一开始冲动起来给我打了这么一个电话,等她回过神来,自然知道这件事如果闹出来,只会是别人眼里的一桩笑话,到时候她自己的面子也挂不住。”
  “好了,可可,不说了,”秦修远和林加可通过气之后,因为她那边时间的缘故,也没多聊,直接就结束了谈话道:“你快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林加可没管秦修远这边的时间,也顺口回了一句。
  另一边,直升机停放在停机坪处,薄雅下飞机之后,干脆直接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就一脸生无可恋的去找领导了。
  至于早上才从帝都飞走,结果一天时间不到就又顺路跟着飞回来的叶程则是一个电话打给了还有些心情烦躁的龙雨婷,因为之前的事情,打算约她见个面谈谈。
  龙雨婷定下的地方是一间茶馆,里面的布置典雅,木桌木椅,香炉茶座,颇具古意。
  叶程进了茶馆,楼梯走到一半,就看到龙雨婷坐在比较靠窗的位置,一件白色的风衣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在她的对面,段少华也正襟危坐的陪坐着。
  叶程走过去,拉开了方桌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之后,龙雨婷才从缕缕茶香中抬起头,淡淡道:“你来了。”
  叶程点了点头,又跟段少华随便打了个招呼,自己拿了桌上一个翻扣的茶杯,动作缓慢而平稳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直接切入正题道:“你之前在电话里,到底说的是怎么回事?”
  龙雨婷盯了叶程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茶馆里钟表上的时间,淡淡道:“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在外地,我本来以为,无论如何今天也看不到你了。却没想到,为了林加可的事情,你竟然这么紧赶慢赶的回了帝都。”
  龙雨婷话语里的意味,稍微有心的人都不会错过。知道这种话题搞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段少华低头喝茶,明明事情的缘由是他的未婚妻梁欣如,但是,听着龙雨婷和叶程的对话,他却只能是一片缄默。
  “你说这些做什么?”龙雨婷话语里意有所指的意味太过明显,叶程自然也不会随便接这种话茬,有意无意的扯开话题,直接转向了段少华,点名道:“少华你说,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怎么这里面又跟加可扯上了什么关系?”
  段少华张了张嘴,刚要开口,龙雨婷已经面无表情的直接开口插了一句道:“梁欣如今天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原告方和上次酒店里的人是同一拨——我记得你应该也清楚上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上次我给林加可这个面子,这次她于情于理总得给我这个面子吧?”
  叶程不由得微微挑眉,淡淡道:“我还以为,上次是看在我的份上呢!毕竟,事情发生的时候,林加可都已经提前离场了。”
  听了叶程明显在偏袒的话,本就又惊又怒的龙雨婷冷笑了一声道:“她要是不提前离开,和梁欣如正面对上,那场订婚宴也就不用要了!”
  “林加可和梁欣如之间有过什么恩怨不成?”这句话是冲着段少华去的,同时,叶程还忍不住的皱着眉跟龙雨婷道:“你干嘛总是抓着林加可不放。”
  刚要回答的段少华立即就又被龙雨婷夹枪带棒的话给盖过去了,眼看着龙雨婷就要和叶程吵起来,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的段少华忙着劝道:“婷婷姐……”
  等到龙雨婷和叶程都冷静下来,静坐着各自喝茶的时候,段少华坐在旁边,就只剩下一脸纠结和尴尬的神色了。
  龙雨婷这么火大,一方面当然有段少华的订婚宴上险些被折了面子的缘故,但是,更大程度上,她其实还是在为了叶程对林加可的偏袒而愤怒。
  如果叶程和林加可之间真的有点什么,龙雨婷干不来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她自己就算心里再憋屈再郁闷,也只能是自己就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她跟叶程从小一块儿长大,多少年的发小了,这点豁达,龙雨婷还是有的。
  偏偏林加可和叶程他们两个现在关系还很单纯——或者说就是叶程在有意无意的主动往上凑。而在这种情况下,龙雨婷的心里就有些不是那么好受了,自己想要的得不到,自己所珍视的在别人眼中却被弃若敝履,就算龙雨婷再怎么豁达,也会忍不住的问一句:凭什么?
  尤其是每当龙雨婷想到林加可那边对叶程完全就是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态度,偏偏叶程却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偏向林加可,龙雨婷心里就说不出的憋屈。
  ——不过最起码的修养龙雨婷还是有的,知道这件事自己埋怨林加可也埋怨不上,所以,龙雨婷虽然对林加可也有火,但是脾气还真的就全都去冲着叶程发了。
  叶程当然不会明白龙雨婷复杂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扫到了龙雨婷的台风尾,叶程也只是深深的皱眉,忍不住反驳了一句道:“婷婷你胡说些什么呢!”
  其实也知道自己多少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龙雨婷发过一通火之后,闭了闭眼睛,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不跟叶程吵了,使劲按了按额头,沉声道:“欣如今天的情绪不太好,少华能说的也都告诉我了,程子,你也不是外人,既然你要偏帮林加可,总得打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吧!”
  叶程抿了抿嘴唇,面对龙雨婷,他自己其实也收敛了许多,至少对于刚刚那句话,就没有立刻反唇相讥的杠回去,而是满心烦躁的摸手机打电话,至于他,茶馆里坐着的这三个人,都直接把隔着太平洋后的时差给忽略掉了。
  手机铃声想起来的时候,林加可才刚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不像是清早,晚上正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听到铃声响起,林加可几乎是瞬间便被吓了一跳。
  睁开还有些酸涩的眼睛之后,林加可只瞥了手机屏幕一眼,便再度困倦的闭上了眼睛,摸索着按下了通话键,声音睡意朦胧中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叶程,你干嘛?”
  叶程怔了一下,一瞬间愣是没有想起来纽约和国内的时差,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道:“你在睡午觉?”
  “我在纽约!”三更半夜被吵醒阿的林加可语气很糟糕,虽然是答非所问,不过倒是瞬间把叶程龙雨婷他们三个人给惊得清醒过来了。
  ☆、第175章 钻石项链
  叶程下意识的低头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反应过来之后,听着林加可电话里略带沙哑满是睡意的嗓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额,抱歉……我忘记你那边的时间了……”
  林加可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啪”的一下按开了床头灯,然后拿着手机坐起身来,端起水杯喝了一下口水,缓了一会儿,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才慢慢的开口道:“有什么事情吗?”
  “梁欣如今天收到了法院——”传票两个字还不曾说完,林加可已经直接反问道:“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程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道:“没有任何关系,只是——”
  “和你无关的闲事就别管了吧,好不好?”林加可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叶程的话,明明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不过,语气里的烦躁和不耐烦却几乎能够溢出来。
  被人连续打断两次,对方说话的口气又明显带着火气,叶程拿着手机,沉默了片刻。
  “没事我就挂了,晚安。”在这一片静默中,见叶程没有反应了,林加可便毫不在意的主动说道。
  “等一下!”龙雨婷突然开口道。
  几乎是同时,叶程也对着手机那边的林加可说了一句:“加可,等等。”
  林加可揉着额角,直接起身从卧室里出来,转身去了书房。
  林加可家中的夜晚十分静谧,以至于,叶程这边甚至可以微微听到她走路和开门时候发出的轻微声响。
  看了一眼似乎不吐不快的龙雨婷,叶程却直接避开了她伸过来想要拿手机的手。
  龙雨婷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低头喝茶的一瞬间,却忍不住的咬了咬嘴唇。
  叶程和龙雨婷两个人都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段少华在旁边却看得胆战心惊,心里一个劲的打鼓,更是忍不住的苦笑,感叹着也不知道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加可?”叶程带着些试探意味的说道。
  林加可开了书房的灯,走到办公桌旁边之后,翻了翻桌面上摆着的一个随机本,找到了帝都那边负责梁欣如这个案子的律师,用手指轻轻的在那串工作电话和私人号码上轻轻的敲了敲,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懒洋洋的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刚刚不是还说梁欣如和你无关么?”
  叶程多少也有些苦笑道:“还记得上次她和段少华的订婚宴吗?酒店里有完整的录像——”
  叶程话没说完,只是点到为止,不过,他的意思,林加可自然也清楚。
  林加可的手指在书房的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两下,视线瞥到桌边上放着的几本大部头书籍还有一个细长精致的暗红色丝绒盒子——用于盛放项链的首饰盒子,毫无疑问。
  他们一家三口,只有计咏心的生日是在二月份,这里又是她爸爸林北辰惯用的书房,计咏心平时没事也不会来这里待着,这个首饰盒子的用意简直是昭然若揭。
  林加可一时间好奇心起,本来就对叶程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有些不待见,这会儿更是除了没有直接挂电话以外,几乎不把心思放在通话上了。
  林加可轻轻的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光滑细腻的黑色天鹅绒上,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散发出璀璨而奢华的光芒。
  然而,看着这个项链的款式,林加可却瞬间微微变了脸色。
  毕竟是两辈子的时光,时间又相隔太久,林加可其实也记不清每年父亲林北辰送给母亲计咏心的礼物。
  可是,林加可总知道,上辈子一直到她遇害之前,计咏心的首饰盒里,都绝对没有这样一条钻石项链。
  刚巧,因为这个项链的设计比较特别,林加可上辈子见过一次之后,对这个款式还比较记忆清晰。
  林加可上辈子看到这条项链,还是在林家过年的时候,一次家族聚会上。
  林家的族谱很长,往上翻翻,差不多也有几十代人,绵延持续了数百年的时光,期间有波澜有低潮,但总算是延续至今。到了建国前后的动乱年间,那会儿的林家也称得上名门望族,不过,经年的战争对这样一个家族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是极其巨大的。
  有传统、古老而又因循守旧的部分,自然也就有更加认同开放、现代而又打破常规的人与之对抗。
  林加可的亲爷爷和叔祖父这兄弟两个,刚好就是和曾经古旧的林家格格不入的人。
  林加可的爷爷只有林北辰一个独子,而那位叔祖父,也只有一个儿子,偏偏林加可的这位堂叔却是不幸的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