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作者:倾杯索酒      更新:2024-05-19 02:44      字数:8124
  这是真的?
  她想起少年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时眼睛中迅速闪过的星光,想起他拉着她的手温柔霸道的说:“你是我的,是我的”,想起他因为渴望狼狈的红了耳朵,想起他在她要走时依依不舍的眼神他突兀的表白是因为嫉妒吧?
  他是很喜欢自己吧?
  原来少年的姜向晚是这样的可爱,有些别扭,有些霸道,更多的还是可爱!
  这一次早了六年相遇,这一次,他的腿复原有望,也许,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吧?
  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像太阳下灿烂繁华的油菜花田,每一朵都丰盈着甜蜜、欢喜。
  她痴痴笑着倒在床上,喃喃的低语:“真好,这感觉真好”
  重新恋爱的感觉是好的,可梦境依然是残忍的。
  破旧的课桌前,七八岁的男孩木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挥舞着教鞭,面容冷肃,她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孩:“你是怎么想的?你的脑袋里面是稻草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我教过你多少次了?啊?你还是不会,为什么不会?你就不能认真的学习吗?你不动脑整天只知道玩,你怎么能会?废物,你就是个废物,不知上进,不长大脑,永远只能是个废物,跟你爸爸一样”
  教鞭雨点般的打在男孩身上,男孩不敢喊疼,因为他知道如果喊疼,教鞭会更多的落在自己身上,他瑟缩着哆嗦着将自己死死的定在椅子上,满脸的眼泪,却不敢发出一声哭声。
  一个男子冲了进来,看见这情景,气愤的抢夺女人手上的教鞭,一边喊:“梁家慧,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打死小嘉吗?你是不是他亲妈啊”
  女子疯狂的跟他厮打,吼叫着:“何守成,你混蛋,不用你管,何嘉是我儿子,是我的,就是打死他也是我的,你没权利管!”
  “他也是我儿子”男子终于抢下了教鞭,气喘吁吁的看着女人。
  梁家慧怨毒的看着他,原本盘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乱了,看着有些狼狈,她尖锐的笑了起来:“你儿子?你配吗?你配吗?你不是跟那个狐狸精双宿双飞去了吗?她不是又给你生了个儿子吗?你还管小嘉的死活干什么?”
  “我们虽然离婚了,可小嘉仍然是我儿子,我有探视权,几次三番发现小嘉的身上有伤痕,怎么问他都不说,我一直怀疑你,原来真的是你,梁家慧,你是他亲妈,还是个老师,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怎么能?怎么不能?他是我儿子,我是他亲妈,也是他老师,我有责任也有权利管教他,何守成,当初你跟那个狐狸精走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从此以后,小嘉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要自由吗?你不是要爱情吗?你不是觉得我刻薄自私吗?那就别要儿子!”
  “我明白了,你打小嘉是因为你恨我,是吧?你恨我就报复在儿子身上,你变态吧你?”
  “对,我就是变态,怎么样?何嘉的抚养权归我,我的儿子,你管得着吗?”
  “你梁家慧,我要去法院告你虐待,我要要回何嘉的抚养权”
  梁家慧大笑,目光中充满了嘲弄:“哈哈,你做梦呢?何守成,你要回何嘉?你那个狐狸精能让你要回他?要回他你养得起两个儿子?”
  何守成被噎住了,气的直喘粗气。
  “我说你是个废物,你就是个废物,你不过是个工厂的工人,一个月撑死能挣三百多块钱,以前都是我在养家,你爹妈是我发送的,你哥哥腿伤了是我出的钱给治的,你妹妹嫁人嫁妆都是我梁家慧置办的,你不知道感激,却说我刻薄自私?哈哈,你跟那个狐狸精勾搭上之后就看我不顺眼,说什么你要爱情,你要自由,你跟我在一起觉得自己不能呼吸,好啊,你去呼吸吧,你去自由吧,你还来充什么慈父?现在,何守成,给我滚出去!滚!”
  何守成沉默了,梁家慧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不折不扣的现实,如果真的要回何嘉,他真的养不起啊!
  何嘉瑟缩着看着父亲,眼睛中全是泪水和哀求,小小的手紧紧的抓住父亲的衣角,仿佛在乞求父亲不要放弃他。
  然而,父亲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了,孩子小小的手指被一根根的掰开了。
  ☆、第301章 婉心第十四章
  岳沉婉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脸上居然有泪水,苦笑着叹了口气,自己在梦中清晰的感觉到那孩子的绝望无助,居然跟着哭了!
  可是,这跟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岳沉婉百思不得其解,郁闷的跟姜向晚嘀咕:“你说,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呢?我感觉肯定是有的,不然我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而且那个母亲也是老师,可是,那个何嘉是谁呢?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梦跟案子肯定有什么关系,可我怎么跟你二哥说啊?”
  姜向晚坐在床上,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舞,不一会,他才道:“嗯,的确有这个人,何嘉,母亲梁家慧,父亲何守成,家庭住址是新安区程江路189号”
  “什么?你,你怎么查到的?”
  “哦,我攻破了公安局内部的防火墙,可以通过户籍资料查到!”声音淡淡的,很平静。
  岳沉婉瞪大眼睛:“拜托,这是犯法的!”
  “放心,我不会让人查到ip地址的。”他蹙眉:“不过,梁家慧在十年前已经过世了,何守成在同年也过世了,何守成后娶的妻子安渺是和何守成在同一天过世的,他们有一个儿子,叫何远”
  “何远?”岳沉婉尖叫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我明白了,这个何嘉是何远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才是凶手,”她蹙眉在地上来回转悠:“他肯定是知道了弟弟的未婚妻另外有情人,加上马娅也是老师,这勾起了他童年时母亲对他虐待留下的阴影,他憎恨这个女人,不管是因为她的身份还似因为她的放荡,他杀害了马娅”她忽然抬起头:“可后面那几个老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姜向晚安静的道:“这是一种心理学的上移情作用,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他的童年备受母亲的虐待和憎恨,长大后,这样的心理暗示会让他时常焦躁压抑,他认为自己得不到母亲的爱,是源于自己的不完美,自己学习不够努力,不够好,在这样强烈的心理暗示和压力下,他的人格会出现激化,一般会有不同程度的强迫症,比如他将所有受害人的尸体都摆放成坐姿,在手上放上教鞭,面前摆上课本,他需要这种有规则的姿势安静的存在才让他有解脱的快感,我猜,他应该受这种强迫症困扰多年,当他杀害了马娅之后,他忽然发现在女教师死亡的那一刻,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样轻松的感觉让他无法抗拒,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
  岳沉婉惊叹:“哇,你学过犯罪心理学啊?怎么分析的这么透彻?”
  姜向晚神色一黯,苦涩的笑了笑,因为对很多事物提不起兴趣,他怀疑自己的精神心理上有毛病,所以看了大量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甚至想过要去做一个心理师。
  岳沉婉笑嘻嘻的托着腮盘膝坐在他对面,道:“男朋友大人,你可真厉害,都快成十项全能了!你现在让我很有危机意识啊,我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你啊!”
  姜向晚撇撇嘴:“你这么笨,本来就配不上我!”
  “呦荷,说你胖你就喘了?”岳沉婉挥挥拳头,摆出一副威胁恐吓的嘴脸:“告诉你,本小姐是你的恩人,现在还是你的女朋友,你有义务和责任对我好,对我忠贞不二,一心一意,你的心里、眼里、怀里、梦里都只能有我一个,我高兴呢你要陪我高兴,我不高兴呢你就要哄我高兴,要始终觉得我最好,挣钱要给我花,要养着我”仿版河东狮吼台词一出,姜向晚立马变脸:“去,这么多条件,你最好是去火星找男朋友吧,地球上不适合你!”
  岳沉婉才不管姜少爷是否变脸呢,依然眉开眼笑,一边给姜向阳打电话一边冲着姜三少做鬼脸,小气的姜三少诡异的一笑,忽然伸手将岳沉婉的手腕攥住,一把拽进怀里,滚烫的嘴唇落在岳沉婉的后颈上,烫的她浑身一颤。
  姜向阳只顾消化岳沉婉电话中的主题,根本没注意到岳沉婉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刚陷入爱河的少年,心里怀着甜蜜惶恐的忐忑,总是喜欢将喜爱的女孩抱在怀里,紧紧的,密密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因为从背后抱着的姿势,他看不见女孩刚刚还没心没肺的如花笑颜在被他拥入怀中的一刻,多了许多不一样表情,伤感、怀恋还有不舍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爱和恨,从来都烙在心上,不曾远离,亲爱的,我有多庆幸,可以重新回到你怀中,干净、无垢、清新,就如同你如今一样,我们都不曾因为尘世纷扰的怨憎、求而不得的茫然而痛彻心扉。
  这样,真好,真好!
  女教师连环被杀案告破,凶手何嘉出现在电视上,岳沉婉发现长大后的何嘉看上去风度翩翩,居然是医学院脑外科的博士,他看上去平静坦然,完全没有凶悍乖戾的气质,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被判处死刑,没有要求上诉。
  因为女教师被杀案告破时间短,侦破迅速,姜向阳所在的刑侦大队被记了三等功,姜向阳本人也被局里通报表扬,一时风头无两,走路都带着春风得意的气势。
  岳沉婉却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十二三岁的少年何嘉沉闷的看着母亲,眼睛中满是恨意:“是你在爸爸的刹车装置上做了手脚是不是?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出去了,手上拿着工具箱,第二天爸爸和安渺就出了车祸,妈,是你吗?”梁家慧被儿子戳破了真相,有些恼羞成怒,她低声嘶吼:“是我,那又怎么样?你爸爸和那个贱人调转了工作,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他们要远走高飞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该死,该死,都该死”少年看着母亲疯狂扭曲的脸,什么也没有说,晚上等母亲睡着了,悄悄起身,用袖子裹住手打开了煤气阀,然后悄悄的开门溜了出去,过了几个小时回来躺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将自己房间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第二天母亲的尸体被发现,少年因为窗户留有缝隙捡了一条命,很多人都说何嘉实在是个命大的孩子。
  画面一转,是成年的何嘉和何远在一起的画面,兄弟俩人其实长的并不像,可何嘉明显对这个弟弟很是关爱,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办婚礼,何远却显得不是很高兴,沉默的一杯接一杯喝酒,何嘉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何远痛苦的摇头,迷蒙的看着远处,喃喃的道:“她有别人了,哥,她有别人,我看见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从小到大,我一直深爱着她”这个她显然是马娅,何嘉咬牙:“贱女人,水性杨花,你这么优秀,她还不知道珍惜,阿远,你离开她吧”
  “不,不,哥,我很爱她,我真的很爱她,可我,我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
  何嘉看着蹙眉,眼神中有戾气泄露。似乎是痛恨弟弟不争气,何嘉拿起衣服摔门走了、何远却忽然睁开眼睛,神色清明根本不像一个喝醉的人,他出神的看着哥哥的背影,良久,嘴角才绽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画面又一转,被杀死的马娅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因为是初次杀人,何嘉还没有什么经验,他急匆匆的收拾好现场离开了。他的身影刚刚消失,何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死去的马娅,唇边依然噙着笑容,眼睛中却有着残忍的满足,他走到马娅近前,歪着头打量着苍白没有一点生气的尸体,喃喃的道:“贱人,这才是你应得的下场。”他从兜里拿出胶皮手套戴上,解开马娅身上的绳子,吃力的将尸体扛起,走到离现场不远的废弃工业井中,将尸体扔了进去,又折回现场将椅子、绳子和马娅的皮包收起,从皮包里翻出手机,利落的砸碎,从里面摸出内存卡,用打火机烧毁,将那些杂物统统扔进井中,然后将手套也焚毁,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神态悠闲,甚至有些从容不迫。
  岳沉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姜向阳,第二天姜向阳回来却苦笑道:“没有证据,何嘉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我们没办法”
  岳沉婉倒没有愤愤不平,经历了两世,再纯净的心灵都不可能完全无垢,她明白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没有公平可言,司法程序也一样有不能奈何的人和事,她只是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姜向晚却忽然开口道:“他将来还会继续犯案的,他这样自作聪明的人,利用自己的哥哥杀死自己所爱的女人,镇静的销毁现场,然后全身而退,这样的人心理上要比普通人强大,骄傲、自信,因为这样,他将来会更加自负,他会将这种事当成挑战和游戏,二哥,多注意一下他吧!”
  ☆、第302章 婉心第十五章
  今年的暑假,天气十分炎热,岳沉婉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游泳,她喜欢将自己沉浸在水池当中,周遭一片寂静,仿佛世界都已经死去,那些在地府度过的灰色的看不见天日的生活仿佛又回来了,周身的毛孔绽开,自己如同融入水中一般,变成了液态的,流动的,没有悲欢喜乐,没有希望也没有过去,是一个孤独的冰冷的存在前世的岳沉婉是个倔强沉默却没有什么心机的女孩,心思单纯,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只有五岁之前的童年有一些温暖的记忆,所以当姜向晚的爱情突兀的出现时,她比别人更为珍惜和惶恐,怀着这样焦灼的渴望,她爱的更加深也更加烈,结局就成为更加撕心裂肺的伤痛。
  死后,她一个人在地府飘零,有更多的时间沉淀和思索,回忆、回忆,再回忆,这些回忆不断的堆叠,沉重的摞在她心里,钝钝的疼。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陈家人都那么恨她,那些股份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为什么陈静初那么恨她,在所有公众场合诋毁她,嘲笑她,抓紧所有机会让她难受,仿佛让她岳沉婉倒霉就是她人生最大的乐趣。
  在漫长的冷寂中,她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对有些人来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就像她岳沉婉的存在,对陈建亨来说就是个最大的错误,他在岳君媚的强势下憋屈了一辈子,好容易熬到她死了,居然还留下一个长的和她有几分相像的孙女,还把财产的一多半留给了这个孙女,而他一辈子兢兢业业,却不过有少的可怜的一点股份,虽然他们有血缘关系在,可岳沉婉对他来说就是仇人,恨不能她立即消失的仇人。
  陈静初更是如此,同样是孙女,凭什么她能得到祖母的财产,凭什么她可以有岳家大小姐的名号,凭什么她可以笑得那么幸福他们恨她,这种仇恨源自于他们永远不知足的贪婪和*,源于他们充满掠夺感的内心,源于他们永远觉得上帝不公平,他们想用自己的方式毁掉她,得到他们认为的公平——自己可以高高在上,而别人必须匍匐在他们脚下。
  平静的水底,岳沉婉绽开一个僵硬的微笑,重来了,这场游戏换我坐庄了,岳家也好,陈家也好,她都不稀罕,她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事业和幸福,她要成为一个谁也不能轻易伤害的女人,甚至她爱了一生的姜向晚,也不能!
  岳沉婉从水中跃起,晶莹的水珠在日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泽,然后,她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青的女孩正穿过别墅的草坪向别墅走了过来。
  中年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盘着高高的发髻,穿着有几分古典味道的旗袍式连衣裙,眉眼并不十分出众,眼角有一颗泪痣,看起来就多了几分妖艳的韵味,她的身材保养的十分好,胸部高耸,腰肢纤细,两条修长的腿,穿着一双杏色的高跟凉鞋。
  她身边的女孩看起来十*岁,长发披肩,眉眼娇艳,更夺目的是身材,足足34d的胸部波涛汹涌,走起路来都在乱颤,一旁修剪草坪的园丁几乎把剪子掉在地上。
  岳沉婉闭上眼,嘴边升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中年女人叫许秋莲,曾经是岳家的总管,精明干练,大方得体,很得祖母的信任,可惜,许秋莲是个不甘人下的女人,在岳家呆了十五年之后,被岳君媚发现她跟陈建亨有一腿,岳君媚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允许有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自己丈夫。很快,许秋莲被解雇了,名声也臭了,在h省,甚至没有一家富裕人家愿意雇佣她,她的丈夫也被公司开除,儿子在部队当兵被人打伤,一条腿废了,成了残疾。许秋莲知道自己一家不能在呆下去了,就匆匆的带着一家人搬走了。直到岳君媚过世,她才又跟陈建亨联络上,两人私下来往,陈建亨对这位老情人很够意思,在滨海国际给许秋莲买了一套100多平米的房子,将许秋莲的儿子安排到公司保卫处工作,儿媳妇安排在一家子公司做文员。
  尽管许秋莲如今混的风生水起,可仍然不敢登堂入室,毕竟陈建亨的孙子都几岁了,这点老脸还是要的。
  至于那个年轻的女孩,岳沉婉笑的更开心了,她当然知道那女孩的身份,按理还是她的长辈呢,许颖之,陈建亨和许秋莲的私生女,一直养在别的城市,今年不过十五岁。
  前世大概也是这个时候,许秋莲和许颖之登堂入室,居然成为陈建亨的续弦,许颖之也顺利的成了陈建亨的继女成了陈颖之。
  陈顺之和陈茂之对这个便宜妹妹十分不感冒,陈建亨为了得到两个儿子的支持,甚至立下遗嘱,将来自己死后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平均分给两个儿子,许秋莲母女没有继承权。
  许家母女对此心怀怨恨,处处跟陈家两个儿子作对,对岳沉婉也满怀妒恨,岳家大宅内上演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宅斗戏码,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
  岳沉婉走上台阶,福婶赶忙拿了宽大的浴巾帮她披上,还贴心的给她拿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大小姐,看见了吗?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又回来了,真是不知所谓,如果老太太还在,她哪里有这个胆子?”福婶是伺候了岳君媚一辈子的老人了,对许秋莲很是熟悉,撇着嘴唾弃。
  岳沉婉悠然的啜着橙汁,笑嘻嘻的看着许家母女的背影,眉飞色舞:“福婶,你跟娥姐说一下,许秋莲把我可爱的小姑姑带来了,看来咱们家又要多一位成员了”
  许颖之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了,娥姐是二婶的人,家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会通知二婶的。
  这个世界越来越热闹了!
  陈建亨痛疼欲裂,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老情人,许秋莲是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女人,没有很高的文化,却非常懂得男人的本性。
  她侧着脸,仰着下颌,美丽的45度角,泪光莹然,看上去楚楚可怜,被裙子包裹的胸丰盈诱人,随着呼吸起伏荡漾,她抽泣着道:“我没别的意思,老爷,就算颖之不能认祖归宗我都认了,我只求您帮帮颖之,这么多年,这孩子一个人在乡下呆着,那儿的教育根本就不好,现在颖之也大了,该上高二了,那里有一些坏孩子打她的主意,颖之吓得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我不是个好女人。可孩子是无辜的,老爷,这么多年了,我没求过您什么,求求您,看在这孩子是您的亲生女儿的份上,您帮帮她吧,给她安排个好一点的高中就行”
  “这个,你也知道,颖之的身份,这个,有点尴尬,”陈建亨一脸为难:“我需要跟顺之和茂之交代的”他瞄了一眼许颖之,这孩子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可周身的打扮和气质十分俗艳,一看就是乡下刚进城的小丫头,真要认下她,他还真有几分不舒服。
  许秋莲心里冷笑,这就是男人,自私冷血,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份地位面子重要。
  她跟了陈建亨几十年,深知陈建亨的心思,看见陈建亨尴尬的嘴脸,徐徐的站起身,脸上的泪水没有擦拭,一副娇弱忧伤的模样,小声道:“既然老爷为难,那就算了,当年被太太指着鼻子骂我的时候,我都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苦熬苦守了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让老爷你为难,你知道,我这一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让你为难”
  一句话正中靶心。
  这辈子陈建亨最痛恨的,就是岳君媚鄙夷的眼神,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轻蔑、冰冷,淡漠,甚至连一声指责都懒得说,就那么冰冷冷的看了他一会,转身走人。
  他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卑躬屈膝的伺候她,在公司里,在家里,那个女人永远是高贵冷艳的沉默安静,甚至在床上都一定要她在上,他在下。
  他依赖她、仰仗她、惧怕她、也怨恨她。
  他痛恨这种感觉,这种不得不卑微的感觉,每时每刻都觉得那个女人冰冷的眼在注视他,鄙夷着他。
  他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找男人的尊严,在那些热切、卑微、讨好的笑容和充满渴望的身体中寻找快感,许秋莲就是其中一个。
  许秋莲刚到岳家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容貌清秀,身材丰腴,刚生完儿子,丈夫身体不好,为了养家糊口,到岳家做了女佣。岳君媚那时正是事业巅峰期,每天忙的昏天黑地,小儿子茂之经历了文革,身体不好在家里休养,许秋莲就是专门负责伺候茂之的,她细心、勤快,说话利落,人也精明,很快得到了岳君媚的赏识,做了管家。
  得到女主人器重的许秋莲兢兢业业,将岳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快也吸引了陈建亨的注意,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正是女人风韵最好的时候,身材丰腴、尤其是胸部,高高挺立,波澜壮阔,有时因为涨奶还有小片的水迹在一副上显露出来,那带着腥味的奶香让陈建亨欲火大炙,他趁着一次在厨房找东西的机会摸了摸许秋莲的腰,发现女人只是故作矜持的扭动了一下,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有几分娇羞,陈建亨立刻明白了对方并不反对自己的挑逗,抓紧时机在许秋莲的胸上摸了几把,趁着岳君媚出差半夜就潜入了许秋莲的佣人房。
  在房】事上,村姑出身的许秋莲大胆泼辣、敢想敢干,充满了热烈火辣的风情,将大家小姐出身的岳君媚甩出几条街去。将陈建亨纠缠了一夜,天亮时才抖着腿扶着墙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此食髓知味,有机会两人就凑在一起鬼混。
  许秋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可很有几分心机,明白陈建亨将自己当成泄】欲工具,时常给点小礼物或小钱财而已。她不甘心自己的价码这么低,就暗地里摘掉避孕环,怀了颖之,怀孕时一直打着自己老公的名头,等生下了孩子才告诉陈建亨那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