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名钓愉 第18节
作者:
薛不盐 更新:2024-05-19 07:13 字数:4173
钟斯衍偶尔也会觉得受不了方颂愉的脑回路,拽着他的胳膊一路往电梯上走,威胁他道:“快点去排号,待会没饭吃。”
凶什么凶!明明该生气的是他才对吧!
方颂愉快气死了,幻想的美丽情人一朝破灭,自己深陷杀猪盘,网恋对象是男的不说,竟然还是自己室友,而他竟然下午对钟斯衍一阵夸耀思诺,钟斯衍一定是憋笑憋到内伤了吧!
怪不得下午他说什么钟斯衍都没反应,这能有什么反应!
怪不得思诺推荐他找室友,合着是钟斯衍套路他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难道这就是他欺骗无辜路人的报应吗!方颂愉只想吐血!
正在方颂愉气得面目狰狞的时候,身后一位见义勇为的小姐姐说:“请你不要这样对这个女生,有话好好说。”
方颂愉对钟斯衍说:“就是!你松开我!”
钟斯衍:“……”
他本来想伸手薅掉方颂愉的假发,让方颂愉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真实性别,手抬到一半,又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方颂愉的腰间。
钟斯衍回过头去对路人小姐姐说:“对不起,我和我的女朋友刚刚在吵架,现在和好了。”
说着,还把“女朋友”方颂愉朝自己这侧揽了揽。
“女朋友”方颂愉又一次气出内伤,他压根没办法开口,多说两句路人肯定就发现他是男的了,到时候他估计还得跟路人解释他不是变态。
他大爷的!
方颂愉抬脚,用自己的皮鞋跟狠狠踩了钟斯衍一脚。
来啊,互相伤害啊。
他满意地看着钟斯衍脸色骤变。
钟斯衍俯在他耳边说:“你别逼我掀你假发。”
方颂愉小声说着:“你敢!”最后还是老实了下来。
俩人坐进海底捞,才有机会开始真正的叙旧,方颂愉一边凌迟着海底捞的酸奶慕斯兔,塑料刀敲在瓷盘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一边咬牙切齿:“你把我的思诺姐姐还给我!”
“我本人就在你眼前了,你还要怎么样?”钟斯衍很无奈,“你看到的照片是我亲姐姐钟斯诺,斯文的斯。”
靠,方颂愉委屈死了,他连人名都搞错了,钟斯衍一开始就没说真话。
“你为什么骗我!”方颂愉质问,如果不是没有眼泪只有愤怒,几乎是声泪俱下的程度,“你怎么搞到的我青鸟uid!”
钟斯衍干脆把“钟”这个账号找出来,把手机从桌面上滑到方颂愉面前,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难道不该是我来问你么?小鱼?”
方颂愉定睛一看,3314209,这个刻烟吸肺的uid数字,让他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终于想明白他和钟斯衍遇见第一天为什么会感受到那样探究而富于侵略性的目光,有的人在相遇第一天就凭借与照片的相似度认出了他,刻意喊他“小愉”来试探他的反应,然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颂愉简直不敢深究钟斯衍在里面布置了多少陷阱,只等着他跳下去。他觉得很可怕,前尘往事丝丝缕缕都有牵连,说不好哪一句话是钟斯衍的圈套。
“操。”方颂愉忍不住爆粗口,“你骗我和你合租。”
钟斯衍却只是勾勾嘴角:“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
是啊……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思诺是不是钟斯衍,他利用钟斯衍来对付周楚然的时候,更是没有问过钟斯衍的意愿,是先斩后奏。而钟斯衍利用他搬家心切,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他骗了“钟”,于是“思诺”也骗了他,这是一报还一报。
说到底他和钟斯衍变成现在这样,两个人都没少干坏事。
方颂愉深吸一口气。
这下,他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他和钟斯衍棘手的关系了。所谓的他这段时间里心动的两个人,其实本质上是同一个狡猾的人。而这个人跟他住在同一片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该怎么办呢?
钟斯衍一直盯着方颂愉的神色,明白方颂愉开始动摇了,然而这正合他意。冥冥之中他有一种预感,他离达到自己的预期不远了。
方颂愉是一个你推着他往前走,他才会直面问题所在的人,你必须不断地告诉他除了面对自己的感情别无他法,他才会承认自己的喜欢。
钟斯衍开始对方颂愉道歉,语气很委屈也很诚恳,但心下却是一阵窃喜:“我骗了你,对不起……但是当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只好重新开了一个账号。”
这话说得一半真一半假,为了接近方颂愉是真,然而道歉是假。
他绝不会悔过,能把方颂愉钓到手里来的事,怎么能叫骗呢?
这叫,请君入瓮。
方颂愉看着他,过了很久,叹了口气,说:“吃饭吧。”
于是钟斯衍明白,温水炖鱼汤的火候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现实生活中遇到钟斯衍这种处心积虑的变态直接报警吧,钟斯衍现在就是在道德绑架小鱼。
不过这是小说,大家一起来欣赏变态吧~
另外我打算周五入v,到时候应该工具人上线助攻一下俩人就在一起了(doge
让我看看是谁没有订阅(doge
因为周五会双更,所以周三也不更新了,就相当于是挪到周五~
第31章 过生日、搂腰、舔手指
方颂愉不想再去思考钟斯衍之前的所作所为,越想便越叫他害怕。刚逃离那个周楚然随时可能敲门的房间,现下又进入了一个室友切片精分成三人的房子,竟一时分不出孰优孰劣。
钟斯衍安抚他:“我保证,我以后都不会骗你了。”
“但你也得保证,你以后也不会骗我了。”
这不算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顶多是友好让步,方颂愉同意了。
方颂愉自认是一个忘性很大的人,他和钟斯衍之间既然已经把话挑明,就不该让过去那些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从说开后一秒就理应全部忘掉。钟斯衍这个朋友还是可以继续交,饭也可以继续吃。
于是方颂愉埋头吃饭。
钟斯衍吃着吃着突然对他说:“明天我过生日……你有课吗?”
其实是有的,但也可以没有,不点名的水课处于薛定谔的状态。如果是室友过生日的话,方颂愉倒是可以考虑为他翘课。
“可以翘。”方颂愉夹了一筷子牛肉,“但我白天要在办公室里坐着。下午提前回来倒是可以。”
“那我把蛋糕订到家里了。”钟斯衍说,“麻烦你签收一下。”
方颂愉愣了愣:“你不和朋友一起过吗?爸妈呢?”
他以为钟斯衍会像他以往那样,搞个包厢请好朋友们坐一桌吃饭,然而钟斯衍说:“我的朋友都在南辰,我爸妈从来没给我过过生日……小鱼,在这里我只跟你比较熟。”
也是,桐城对于钟斯衍来说是人生地不熟,像钟斯衍那样规律生活的一个人,每天估计除了上课就是在开三个号跟他斗智斗勇,没有朋友大抵是真的。
没有朋友一起过生日会很孤单,方颂愉突然就理解了钟斯衍的心情。
“好吧。”方颂愉心软了,“记得要买动物奶油,然后记得少糖,不要太腻,六寸就可以了,我怕我们吃不掉。”
见他答应了,钟斯衍便抿抿嘴唇笑得起来,仿佛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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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方颂愉就到家了,他算是提前翘班回家等钟斯衍的生日蛋糕,甚至还提前备好了蜡烛,买了几个气球一小把花,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
生日是人生头等大事,蒋依云每次拉他去自己家过生日的时候都很郑重,那个时候蒋依云父母还以为方颂愉是蒋依云男朋友,拿着对男朋友的规格对方颂愉,最后闹了个哭笑不得。
所以方颂愉也希望钟斯衍的生日能过得像蒋依云那样温馨,毕竟钟斯衍和他一样,是没有爸妈过生日的小孩。
方世军恐怕都不记得他生日,他妈也只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好,平常一声也不吭,仿佛一年只有这一个电话的kpi,完成了就不必售后服务了。
钟斯衍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客厅灯没开,沙发上挂着小星星灯在间断闪烁,墙上粘了五颜六色的气球,蛋糕摆在桌上,还有两听可乐。方颂愉盘腿坐在地上,拿起桌子上的蜡烛对他笑,说:“回来啦?你快来把蜡烛插上去,然后我给你唱生日快乐歌。”
钟斯衍想,好像他想象的家就是这样,在很温馨的氛围里,有人在家里等他回家,而他是这个家的全世界。
他希望这一刻永远凝滞,像在水晶球里供人观赏的模型,包括方颂愉。他想把方颂愉囚禁起来,让方颂愉只围着他转,就像他购买的水晶球一般,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被允许随着音乐转动。
方颂愉给他戴上纸做的生日快乐的帽子,然后让他把代表自己的生日数字的蜡烛插上去,点亮了蜡烛,很期待地看着钟斯衍。
“我给你唱歌。”方颂愉替他摆正额前一缕碎发,“歌声里你记得要许愿哦,然后吹掉蜡烛就行了。”
钟斯衍朝他笑笑,说:“好。”
方颂愉唱歌勉强算得上有调,在磕磕绊绊的生日快乐歌里,钟斯衍闭上眼睛,想,他希望方颂愉没有任何人际关系,永远依赖他,听他所有的话。
睁开眼睛,他吹灭了蜡烛。
“我有生日礼物吗?”钟斯衍问方颂愉。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吧。”方颂愉笑,“我是昨天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诶。”
“没关系。”钟斯衍说,他走到方颂愉身后,握住方颂愉的手,俯下身来,“那你帮我切蛋糕就好。”
方颂愉的手又小又凉,握在掌心里刚刚好,他包住那只手,身体的热量源源不断地被吸走。因为靠得近,那种好闻的牛奶味就又萦绕在钟斯衍鼻尖了。什么味道的方颂愉都很好闻,喷了香水的方颂愉是檀香味的,没有喷香水的方颂愉是牛奶味的,一个冷冽,一个柔软,都是他的。
这样想着,他伸手搂住了方颂愉的腰,有些心猿意马,手上用了力,去切开蓬松柔软的奶油蛋糕。
方颂愉伸出另一只手,在扶住纸质蛋糕底座的时候,悄悄伸手蘸了一指头奶油。
他趁钟斯衍沉心切蛋糕的时候,在钟斯衍怀里转过身来,猛地摁在钟斯衍额头上,因为恶作剧成功而笑得格外灿烂。
“现在你是一只花脸猫了。”方颂愉对他笑。
钟斯衍放下塑料刀,一只手把人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握住方颂愉蘸奶油的手指,说:“让我看看是哪只小爪子在捣乱?”
方颂愉没有防备这样猝然的靠近,胸腔贴胸腔,是足以听见心脏的距离,这么近又那么远。他怔怔地盯着钟斯衍近在咫尺的脸,想,这似乎是他们第一个正经的拥抱。
钟斯衍的脸,从眉弓到山根再到鼻尖,都是很流畅而标准的,是网红画风最爱用的模版,偏偏眼睛是浅色的,这一点不标准成了钟斯衍少年感的来源,否则过于端正的脸总让他显得持重老成。
钟斯衍把握住的那只手的食指,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舌尖绕着手指舔了一圈。
然后方颂愉看见,钟斯衍慢条斯理地把他的手指含进去了,从第一根指节含到第二根指节,暧昧地发出一些吸吮的啧啧声。继而又吐出来,于是那只手指上便水光粼粼。
方颂愉的脸瞬间就漫上一片绯红。
太性/暗/示了,搞一些色/情/擦边球,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然后投怀送抱。
舔完手指,钟斯衍犹嫌不够,把人压在沙发上,欺身夹住方颂愉的腿,避免他想办法逃脱。
他低下头,和方颂愉鼻尖对鼻尖,在方颂愉小巧的鼻头上蹭了蹭。
“我能亲你吗?”钟斯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