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白终于恢复了些，每天就是跑跑步，也不那么酗酒了，只是每天都喝一点，剩下就是在卧室里对着书桌发呆。
  当然，这只是闫江才记录的内容。
  元盛钢铁上上下下都知道小张总请了假。
  陈南平还特意去了一次天一物贸看望张小白，知道他身体没事也就放心了，过来人看出了一丝端倪，再伤心的事情，时间总能愈合的。
  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中层以及员工们都以为张小白病了，去年那次病倒，他们还记忆犹新，在钢厂的很多地方都在谈论着小张总。
  “哎！这好人咋没好报呢？小张总那么好的一个人，咋病成这样？”
  “咱们的小张总，是为了元盛，为了咱们才病倒的！”
  “就是，希望老天保佑，小张总快快好起来，被他管习惯了，这见不到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
  ……
  无形之中，张小白在元盛的声望再一次拔高了不少。
  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驶进元盛钢铁，居然有元盛的出门牌，所以保安并没有注意。
  闫江才从车里下来，来到杨世举办公室。
  掏出笔记本以及照片放在桌上，闫江才说道：“杨总，这是张小白近期的行踪。”
  杨世举看向闫江才，皱了下眉头，“你脖子怎么了？”
  闫江才满脸怒容，“他么的，爬树照相的时候被树枝划了一下，真他么倒霉！杨总，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这个破活我是真不想干，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燕京城好？”
  杨世举笑道：“唐城也有不少的花花地方！”
  闫江才说道：“我哪有空去？每时每刻都得盯着那个人啊！”
  杨世举点点头，对于闫江才的工作很是认可，说道：“先生就辛苦辛苦吧，这个事暂时还完不了，不过我会加钱的！”
  闫江才挑眉道：“还不完事？杨总，咱得提前说好了，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你再给我加多少钱？”
  然后俩人就开始谈价格。
  闫江才最后无奈点点头，“成，谁让我上了贼船呢？”
  之所以有这番言语，完全就是为了掩护，不能杨世举看出一点漏洞。
  那条船更他么危险，闫江才上了才真是下不来。
  点上一支烟，闫江才翘起二郎腿，随意说道：“杨总，我就纳闷了，那个张小白不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兵吗？花这么多钱监视他干嘛？”
  杨世举皱了皱眉头，说道：“闫先生，我记得你们这行应该有规矩吧？”
  闫江才赶紧站起身，认真说道：“不该问的不问，杨总，我错了！”
  说完话，闫江才走了出去。
  随后邓峰走了进来。
  杨世举拿出一张照片，说道：“大年初二晚上，张小白跟吕航打了起来，你调查一下原因。”
  邓峰皱眉道：“大哥，这事还调查？有什么关系？”
  杨世举怒道：“别他么废话，不该问的别问！”
  邓峰领命退下。
  在办公室坐了好一阵，邓峰差人叫来吕航。
  这俩人没什么交集，只是认识而已，根本不熟悉。
  邓峰很热情，倒了水上了烟，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吕航倒是有些局促，没有拿烟，双手端着杯子也没有喝，仿佛为了取暖。
  “邓处长，您找我什么事？”吕航先开口。
  邓峰笑道：“吕航，恭喜啊！”
  吕航有点蒙圈，皱眉问道：“邓处长，我哪有什么喜事？”
  邓峰说道：“你有喜事，去年白露副处长不是辞职了吗？领导层经过研究，让你担任财务处副处长！”
  自从白露辞职之后，副处长一直空着，正好吕航考上了注册会计师，于情于理这个位置也该是他的，只不过原来杨世举没有点头，因为他毕竟是张小白的人。
  不过既然要套话，那总得有个话题引子，为了这事杨世举开口同意了，先让他干着，大不了以后寻个由头再灭了他。
  吕航赶忙站起身，认真说道：“感谢邓处长，感谢领导们！”
  邓峰摆摆手，笑道：“坐坐坐，别这么客气嘛，其实呢，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咱们张总，小张总对元盛钢铁有着卓越的贡献，而你又跟他的关系很好，提拔你，多多少少有着小张总的面子！”
  吕航蹙了下眉头，说道：“是是是，我资历还是尚浅！”
  邓峰突然转了话题，问道：“你现在跟小张总的关系怎样？”
  吕航露出迷茫之色，“挺好的啊？”
  邓峰继续问道：“可我听说，你俩过年的时候闹了矛盾啊！”
  吕航挠了挠头，而后笑道：“啊！你说的是那事吧？大年初二，他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都喝大了，发生点小摩擦，事早就过去了，邓处长放心，我对小张总那是一百个一万个尊重！”
  完成任务，邓峰心满意足，笑道：“那就好，你现在也算领导了，可不能跟小张总闹矛盾啊！”
  吕航笑道：“不会的！”
  聊完之后，吕航回到财务处，跟往常一样认认真真工作，下班之后骑着自行车回天一物贸。
  张小白不上班，也搭不到车了，索性买个自行车，还能锻炼锻炼身体。
  牛二不再，肯定跟马燕腻歪去了，张小白又没做饭，随随便便买了点东西。
  俩人坐在餐桌前，吕航突然说道：“我也想喝点！”
  张小白愣了下，笑道：“怎么突然想喝酒了？你就不怕喝了酒咱俩再干起来？”
  吕航没搭理张小白，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喝了一大口。
  张小白说道：“你丫疯了吧？”
  吕航抹了抹嘴，看向张小白，说道：“今天邓峰找我了，提拔我当财务处副处长。”
  张小白猛然一惊，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杨世举这步棋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想要拉拢吕航？
  吕航继续说道：“他提拔我当副处长，只是个借口，最终目的是想套我话，他问了我现在跟你的关系怎样。”
  张小白点上烟，问道：“你怎么说的？”
  吕航答非所问，继续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他说了一件事。”
  张小白问道：“什么事？”
  吕航说道：“他知道咱俩曾经闹过矛盾，他怎么就知道那件事的？”
  张小白默默抽烟，抽丝剥茧，好像明白了杨世举的动机。
  看来那场戏，在某人眼里演过了，所以要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