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意外之喜
  告白那天晚上，你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安慰好了自己，睡眠依旧很好，甚至连梦都没做。
  其实成年人就是这样，遇到问题一旦有了解决方案、补救措施，心里就不会慌，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
  但你也没抱希望，毕竟他的条件实在出色，只不过是没有接触到合适的女生罢了。
  两天后，晚上大约八九点，他敲门问你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你心想，来了！
  怀着期末考试结束要查成绩的心情走进了他家。
  茶几上的醒酒器中盛着红酒，还有两只高脚杯。
  拒绝人都这么有仪式感吗？果然很有礼貌，上次是你冒犯了。
  坐在平时的位置上，看着他按下按钮，降下平时隐藏在天花板上的玻纤幕布，接着打开投影仪，点开收藏里的一部电影。
  以往你们都会商量下看什么，但今天看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你也没有问他。
  电影的主角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Kylie，功课不错，和同学相处得也挺融洽，还参加了学校的排球队。
  但一次队友意外拉开了她隔间的浴帘，她双性人的秘密暴露了…
  还剩一年的高中生活简直就是地狱。
  她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议论，进洗手间会被女生排挤、羞辱，甚至有人要扒她的裤子，她看向站在门外原来的同学，大声求救，可并没有得到回应，她最后满身是伤奋力挣脱，再也不在学校去厕所。
  她一直默默地忍受，但是长期的孤立和霸凌让她开始抑郁，甚至自残，等父母发现了卫生间染血的刀片，才知道她在学校里遭遇了什么。
  心理医生的介入和家长的陪伴，让她慢慢走出来。
  影片的末尾，她选择了手术，彻底成为了一个女性，开始迎接自己的大学生活。
  这部小众题材的电影主题很明显了，你在心里猜想他为什么会和你看这部电影。
  “你会觉得双性人奇怪吗？”
  “不会。有时候我会想我们都是两条腿在走路，动物看着我们不会觉得奇怪吗？而且人为什么有两只眼睛，而不是四只？觉得奇怪，或许只是因为不常见。”
  “我是双性人，我一直以为男孩子都是这样的，直到上生理课才发现不对。
  我回去问妈妈，她只说，无论我身体是否是别人眼中的正常，在她看来都是最完美的，这并不影响我要成为怎样的人。
  我们家并不会回避这样的话题，我也并不自卑，但哥哥担心会有意外，一直不同意我住校的要求。”
  你有所心理准备，但听到他坦诚地和你说，心里不是惊讶，而是有点开心被他信任。
  你向他做出拥抱的姿势，他靠进了你的怀里。
  “你妈妈说得很对，你的身体和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没有关系。
  我只有一个肾脏，可这也不影响我选择自己的生活，这不是疾病，我们都可以好好生活。”
  “真的吗？会影响你的身体吗？”
  “不会，我身体很健康。这个也是我高中才发现的，第一次去做肾脏B超，医生在我左腰用仪器找了半天，冰凉的凝胶，还是冬天，那房间一点也不暖和。
  后来我去找医生看报告，原来上面的左肾未探及，有两重含义，有可能是我的另一个肾脏长在其它部位了，比如说盆腔、膀胱这些，还有可能就是我只有一个肾。”
  他有点想要安慰你，默默地抱紧了你的腰。
  “对了，你听过[Evelyn Evelyn]这首歌吗？歌手是一对连体双胞胎，其实她们分别叫eva和lynn，但是大家会直接称她们Evelyn。她们共享三条腿，两只胳膊，两个心脏，但只有一个肾脏，所以没有办法做手术，从生理上将他们分开。”
  你打开手机，给他播放这首歌：
  why do we bother to stay?
  why are you running away?
  don't you feel like severing?
  everything's just e together at last...
  it's broken, I don't want to play!
  we grew up,
  closer than most...
  closer than anything...
  closer than anything...
  ……
  一曲播完，他点了单曲循环。
  你继续说着，“他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音乐当做事业，和我们一样。我喜欢里面那句everything's just e together at last. 一切都会尘归尘，土归土，做可以做的事情，只要努力活过就好。”
  “I like this song，谢谢你推给我。”
  “哈哈哈，你是我第一个安利成功的人，之前推荐给我同事，她觉得有些吓人。”
  你想用欢快的话语缓冲这有点淡淡忧郁的气氛。
  不知道为什么，你有种现在他的事说完后，就到你了，但又突然有几分控制不住的期待，所以会不会是担心他的身体，他上次才没有答应你。
  “刚刚说不自卑，其实也是因为家里人一直劝我，让我不要因为这个就不去谈恋爱。虽然有这个原因，但主要是，我还没遇到心动的人。
  从小到大，有好多人给我告白，我一开始会有点得意，把情书都好好收藏起来，不要笑！那时候我才五年级！”
  “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尽量忍住，你知道我笑点很低的，你继续。”
  “后来大一点，我会问他们喜欢我什么，好多女生连话都没和我说过，就冲上来表白，我就有点厌烦，她们总是说因为我帅。
  还有女生因为长得比较漂亮，就觉得应该和我在一起，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我虽然学习成绩不太好，但我不傻。”
  你听到他说自己不傻，实在没忍住，发出一串爆笑！
  “没有，我笑她们的自信，真的，这样好不尊重你。”
  他还认同地点点头，“是吧，你也觉得，高中表白的人倒是少了，我出国后也没遇见几个。”
  “所以有男生给你表白过吗？”
  “国外有，他们那种不算表白，只能说是约炮。”
  “好，那我再问一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干嘛抢我词？！我马上就要说出来了！这种事情不应该男生主动吗？”
  你揉揉他的头发，看他有点急了的样子，亲了一下他的脸，“好了好了，之后会有事情让你主动。”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这也太快了，现在就开始虎狼之词了吗？”
  “我说什么了，我的意思是！做男朋友会有很多需要主动的地方！主动关心人，体贴人，是你自己黄！”
  吵吵闹闹一会儿，他彻底对你打开了心防，但是还是会在你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害羞。
  也许，等睡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