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作者:焦尾琴鸣      更新:2024-05-19 09:25      字数:6608
  孟钦和连头都没有回,“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滚!”
  好在并没有伤到孩子,徐婉缓了一会,扶着衣架艰难地站起来,拿起地上已经精简过的行李,从他身边擦肩走过,最终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门才发现宋存山和几个侍从官正在门口守着,他们脸色紧张极了,想必是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了。徐婉倒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凭借她对孟钦和的了解,这一回她是真的自由了!
  她不要他的愧疚,也不要他的同情,与他相关的她什么都不想要了,除了这个孩子。不,这个孩子今后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第67章 平城
  徐婉虽然面上镇静,心中却是一阵狂跳。狂风刮着树叶沙沙作响,几粒雨滴砸在徐婉脸上,蓄势已久的暴雨马上到了。
  徐婉的步子越走越快,只是刚走到中庭,正好迎面撞上佩芳和几个佣人,像是原本给她和孟钦和送茶水的。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佩芳见徐婉一个人提着行李,惊讶道。
  “佩芳,我走了。”徐婉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她只停留了片刻,继续向前走去。
  倒是佩芳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追上来,“姑娘,这要下大雨了,您这是要去哪呀?”
  两辈子的经历突然交织在一起,徐婉突然想起上一世,她从坤州的那栋小洋楼逃出来时,也只有佩芳追了出来,在雨中唤她,“姑娘,姑娘,快回来!您大着肚子这是要去哪呀?”
  徐婉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无父无母,早就受惯了别人的冷眼与欺凌,也早就习惯了默默忍受。只是没人关心她时她能隐忍得很好,却偏偏受不住别人一点点的好意。
  徐婉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佩芳还站在雨中,和上辈子她最后见她时一样,她已经不年轻了,鬓角生着一簇簇白发,爬上皱纹的眼角却写满了关切。
  徐婉提着箱子小跑上去,紧紧拥住佩芳。
  佩芳从前在徐婉面前极有分寸,竟也跟着哭了起来,她抬起袖子摸了一把眼泪,紧紧握住徐婉的手,道:“丫头,你这是何苦呢?”徐婉过得什么日子,佩芳是最清楚不过的。
  徐婉低声道:“佩芳姨,谢谢您一直照顾我,再见。”她上辈子的遗憾,除了没有能让那个孩子活下来,还没有和那些该道别的人好好道别。
  佩芳没有再拦徐婉,反而给她提箱子送行。刚走出官邸的大门,外头哗啦啦下起暴雨来,徐婉和佩芳都没有带伞。好在正好经过一辆黄包车,徐婉不再让佩芳送她,自己上了黄包车。
  黄包车缓缓往前开着,徐婉微微侧过头去,佩芳站在屋檐下躲雨,官邸和她仿佛都在往后倒退。徐婉微笑着朝佩芳挥了挥手,不只是和佩芳道别,也是和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记忆道别。
  佩芳站在屋檐下,也朝徐婉挥手:“丫头,遇着了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只是等出了路口,黄包车司机突然问徐婉,“小姐,您是要去哪呀?您还没告诉我呢?”
  黄包车师傅的这句话倒是把徐婉给问住了,她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去麻也巷吧。”
  徐婉并不想连累胡润生,以至于刚才孟钦和问她孩子是不是胡润生时,徐婉毫不犹豫一口否认。只是,她在金城其实还没有一个真正她自己落脚的地方,最熟悉的竟是那个人的官邸。
  徐婉有胡润生麻也巷那套公寓的钥匙,她甚至有些庆幸胡润生已经去了随州,不过这房子是胡润生租的,租期到什么时候,徐婉通通不知道。可没有别的去处,她也只能过去碰碰运气了。
  从官邸到麻也巷黄包车走了半个小时,而那一场雨更是急促,她从黄包车上下来时,雨已经停了,远处的云后边隐隐约约还有太阳。
  徐婉走到公寓门口,运气还不错,锁没有换,屋子里也是她熟悉的模样,只不过家具上堆积着薄薄一层灰,胡润生的一些衣物已经拿走了,想必是孟钦和派人送胡润生去随州之前,让他过来取过衣服。
  烧水,淘米,煮饭,米缸中幸好还有最后一点米,只是徐婉也清楚在这里住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果然刚到晚上,许是房东太太看见了她房中的灯光,找上门来了。
  房东太太操着一口地道的金城话,问:“徐小姐,你知不知道胡先生去哪里了?这房子你们还继续租下去吗?”
  房子还差五天就到期了,房东太太说金城别处的租金都涨了,她这一处房子也要多收五块钱一个月。徐婉如今她没了工作,每一分钱都要打算着花,何况她也没有想好今后去哪,于是求房东宽限了几天。
  留在金城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万一哪一天孟钦和反悔留她性命,又或是像上辈子一样平白无故出了什么事?只是,出了金城,徐婉也一时想不出要去哪。
  她不太想去随州找胡润生,若是遇着了,大概是两个人都尴尬,或许出了胡润生还有第三个人在,而这个人还偏偏又是杨小姐的表妹。世界一旦笑起来,阴差阳错简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徐婉不想重蹈上辈子的覆辙,虽然她此刻的境地和上辈子相比要好不少。她记得之前厂里还有一笔工资没有领,就算是十几块也是好的。只是时间也过去了那么久了,胡润生也不再机械厂了,他们肯不肯给她徐婉也不确定。
  第二天一早,徐婉去了机械厂,可能是前一阵子金城震荡的原因,不过一个多月,厂里的人大多成了生面孔,去了财务处,两个面生的女职员忙着算账,并不怎么搭理徐婉,“你那还是之前的薪水,领没领我们怎么知道?”
  “陈姐呢?”早两个月,徐婉忙完自己的事情,还常来这边帮忙,之前管账的王姐尤其喜欢她。
  “王姐他男人死了,前几天回老家去了。”
  徐婉愣了片刻,突然生了一种物是人非之感。她想了想,只好说去找何经理,她们却冷笑着告诉她,“找何经理?何经理自己都已经辞职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你?”
  徐婉不由叹了一声气,可转念一想也是,在这乱世中,能活着就不错了,不是谁都能足够幸运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只是当初答应给她多发几个月薪水的就是何经理,如今他一辞职,想必这一时半会是拿不回来了。
  徐婉还没有吃早餐,怀孕总是饿得要快些。徐婉有些失落地往工厂的大门那边走,她不刻意地遮掩孕态,其实很容易看出她是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她身子的其他地方都是纤细、苗条的,唯独小腹有些突兀地微微鼓着。
  徐婉刚走到大门口,后面传来汽车滴滴的鸣笛声,徐婉转过身去,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自己身边,何经理从车窗中探出一个头来,笑道:“徐婉,我看着背影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徐婉十分欣喜,“我听说您辞职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何经理上下打量了一眼徐婉,视线在她小腹上稍微停留了一下,将车门给她打开,道:“徐婉,先上车!路上说。”
  何经理是个热心人,胡润生出事时,上次还是他带着她去见老板,徐婉一直很感谢他。何况如今一个人伶仃孤苦,见到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更是格外珍重。
  听何经理说,他这次辞职是打算去平城做生意,他和他妻子娘家都是平城,在那边关系熟络,如今回去打算自己开厂房做生意。徐婉原本还担心他辞职是因为之前胡润生的事情,如今听何经理语气轻松,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经理像是知道些什么,一路上并没有提胡润生,只是快到麻也巷时,忽然问徐婉:“你现在什么打算?”
  徐婉有些尴尬地笑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在金城长住了。”
  “那去平城吗?”何经理握着方向盘,虽然是随口一语,却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徐婉。
  平城在北边,徐婉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可那边有一个好处,不比安州、随州,平城不在淮军的管辖范围之内。
  何经理笑了一下,又道:“我也是一头闹热想着开个工厂,现在盘算起来千头万绪的,连个帮个管账的人都没找着,你若是愿意,我倒信得过你。不过平城确实有些远,不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何奉洲说的确实是心底话,他曾经只觉得徐婉做事勤恳,等到胡润生出事,他更加发觉徐婉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他早几天听说胡润生已经被放出来了,而之前他也知道胡润生和陈老板的外甥女关系不一般,看着大着肚子无处可去的徐婉,心底多少生了一点怜悯。何况,他现在也是真的缺那么一个人。
  徐婉正在为生计发愁,如果能有一份工作那是再好不过,不过她也不想拖累何经理,如实交代:“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我现在有身孕了,可能帮不到您什么。”
  哪知何经理并不意外,打趣着道:“不过是要你帮着算个账打个字罢了,瞧把你吓的,你看我像那种剥削孕妇的资本家吗?我太太人也很好,生过孩子又有经验,到时候你要是真要生起来了,说不定还能帮你。”
  有日光从云后露了出来,徐婉朝何经理果决地点了点头,由衷感激道:“那谢谢何经理了!”
  去金城是三日后,徐婉正好在这之前将房子退了,她原本走之前想和佩芳打个招呼,可佩芳在官邸里,实在太不方便,徐婉害怕再生枝节,便没有去说了。
  徐婉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何经理的太太确实和善,和徐婉也合得来,见她有身孕,在火车上一路嘘寒问暖。而且她和何经理有相同的默契,他们对她孩子的父亲只字不问。
  何经理他和太太还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男孩七岁,小的是个女孩子三岁多,还在换牙。两个孩子虽然活泼但十分有礼貌,见徐婉心情不好还会逗她笑。
  徐婉看着他们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温暖,金城在快速的往后倒退,列车轰隆隆地驶去,应是在上辈子的轨迹上劈开的最大分叉。
  作者有话要说:惊不惊喜2333,我自己下午都没有想到下一更会是今天……
  大概是一个好消息,我的小组长去德国出差了,前段时间加班有点累,正好手上也没有项目,和好几个同事七点钟溜了回来hhhhh回家之后第一时间码字,可能确实是抖m体质,越忙效率越高。
  但新入职也不能总这么早溜,可能主要精力还是要花在工作上。如果之后来的及,或许能两天一更?如果有项目要加班的话,尽量会保证周更吧,如果要断更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第68章 立足
  何奉洲和太太在平城有几处房产,有一间公寓给亲戚租住,还空了一间卧室,那里离何奉洲的工厂也近,何太太便让徐婉之后去那边住。许是他们看徐婉无依无靠,并没有要徐婉的房租,说她这份工作本来就是包住的。
  平城也是几朝古都,又是平西政府的所在地,和金城相比,各有千秋。到了平城,何经理先招呼徐婉在他自己家吃了一顿饭,还带着徐婉去平城四处逛了逛。最后亲自和夫人送徐婉到平城的公寓。
  住在那套公寓的是何太太堂弟一家,何太太娘家姓吴,她是吴家这一辈最大的一个,家里头又殷实,平城好几套公寓,前年她这个堂弟吴秋在平城寻了份差事,就索性将这套公寓租给他住。虽说是租,但多少有些帮扶的意思在,租金连这个地段的一半都不到。
  倒也是巧,何太太回了平城才知道,吴非的新媳妇正好也有了身孕。
  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吴秋一家特意做了桌好饭在家里等着,不过公寓里除了吴秋和他太太,吴秋的母亲也在,她是在月儿怀孕之后,特意从乡下赶来照顾有身孕的儿媳妇。
  吴秋的媳妇月儿年纪不大,滋补得极好,脸上红扑扑的,身子也结实,看上去月份比徐婉还要大上些。许是都有孕的缘故,打徐婉一进门就对她很是热情,脸上笑吟吟的。
  倒是徐婉有些害怕给她们添麻烦,毕竟住在别人家里,自己又要生产,到时候免不得要人帮忙。
  吴母倒是自来熟,一边笑嘻嘻地拉着徐婉的手细细打量,一边对何经理道:“这位太太生得真好看,这手真嫩啊,可不像我们干惯了粗活,皮糙肉厚的。我老太婆照顾一个也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一样,多一双筷子,她们两个正好能照应,再过些日子,孩子生下来也有个伴不是。”说完又去给他们端茶水去了。
  这套公寓一共有两间卧室,一间小书房,那两间卧室分别是他们夫妻和吴母住着。何经理稍有些尴尬,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吴母回从乡下上来了,他们原想着徐婉住那件卧室的。
  何经理带着徐婉看了一圈,公寓只剩下一间朝西的小书房,虽然里面也有床,但是实在是小了些。徐婉倒不介意这些,能有一个安身之处她已经很知足了。
  吴母跟在徐婉和何经理后面,一拍自己脑门,紧接着将徐婉的东西都搬往自己房间去,“我那间卧室要宽敞些,太太,您住我那去吧。”
  徐婉哪里好意思给他们添麻烦,明明自己是个不速之客,何况她也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吴母年纪也大了,她连连拒绝,“伯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可吴母客气极了,执意将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老人家东西多,袄子、被褥、坛坛罐罐,满房间地要往外搬,拿都拿不下,吴非见状也赶紧过去帮她娘的忙,一时间公寓里乱做一团。
  徐婉完全劝不住,何经理和何太太在一旁看着这架势也有些过意不去,和徐婉交换了一个眼神,上前劝道:“伯母,您先住着吧,这搬来搬去也不方便。”
  吴母这才停下手,走到徐婉跟前,不好意思地对她道:“太太,那可真是委屈您了,您要是住的不习惯,千万别客气,直接跟我说就行。”说着,拉着徐婉去餐厅吃晚饭,他们家着实客气,做了一桌子好菜,又是鸡又是鱼的。吴母更是殷勤,一直站在边上忙活,给徐婉、何经理、何太太他们夹菜,还特地给徐婉夹了一根最大的鸡腿。
  何经理还有工厂的事情要打点,在吴家吃了饭之后,便先和夫人回去了。何经理走之前跟徐婉嘱咐,“他们家都是热心人,你在这里我和我太太也都放心了。不过,那房间是小了些,你要是住不惯,过两天我再去帮你找个房子。”
  徐婉实在不想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连忙摇了摇头,说:“何经理,您就别再为我操心了,倒是工厂那边有什么事要做,您随时吩咐我。我今天先把东西收拾好,明早就来工厂帮忙。”见何奉洲要婉拒自己,徐婉又说:“现在月份还小,事情又还没上手,等月份大了就更难办了,我来平城不光是给二位添麻烦的。”
  徐婉这样说了,何奉洲和太太对视了一眼,笑着答应道,“看来我是真没请错人,但是孩子你也得照顾好了,怀胎十月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我答应过给你包住,那也的让你和孩子住的舒坦才行。”
  徐婉吃晚饭在房间里收拾衣服。房间因为当夕晒,即使到了晚上还是十分闷热,挂个衣服的功夫,徐婉额头上就沁出薄薄一层汗。
  吴母端了一碗酸梅汤进来,跟徐婉寒暄,“太太,坐了一天车,您肯定累着了。这是我自己做的,我那个儿媳妇最喜欢这个了,你快尝尝。”
  有了身孕之后,着实喜欢吃酸的,只是这酸梅汤里糖放得委实有些多了,徐婉不喜欢吃过甜的东西,但也不好辜负人家的心意,喝了好几口才放碗。
  徐婉转过身,只见吴母正左顾右盼,不知在瞧什么。见徐婉注意到她,吴母上前跟徐婉套近乎,“太太,你这身子怕也有四个月了吧。”
  徐婉算了一下日子,确实有这么久了,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我看人可是最准的,其实呀我家月儿肚子里的那个也没比你大几天,只是看着比你大罢了,你委实是太瘦了,得多补补,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会长得壮。”吴母说着挑了下眉,又问:“孩子他爹也来平城了吗?是在和燕儿她男人一起做生意的吗?想必生意做得很大吧。”
  徐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燕儿应该是何太太的小名。说到孩子的父亲,徐婉来平城的路上便一直在考虑这个,她独身一人带孩子,总会有人问的,她已经想好说辞了,道:“孩子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我之前和吴经理在一个机械厂共事。我男人过世之后,我又没了工作,何经理一家可怜我,才帮我找了个住处,还让我去他们工厂上班。”
  吴母惊讶地“呀”了一句,愣了一会才说:“原来这样呀,那你可真不容易。”,她尴尬了一会,又问道:“那你男人家的人都不管你了?”
  徐婉倒没想好这个该怎么搪塞过去,吴母又道:“他们都不管你了,你还替他们家生什么孩子,到时候于你自己也是拖累。”
  徐婉真的不知道这该如何回答了,正沉默着,月儿过来了,对吴母道,“娘,你看见我给小宝做的衣服了吗,做了一半不知道放哪去了?”
  吴母皱着眉头走了出去,“怎么会找不到呢?我今天还看见了,你一般不是搁在沙发上吗?”
  吴母一走,徐婉暗暗松了口气,抬头却见月儿还站在门口。月儿见徐婉看着自己,笑着朝她眨了一下眼,她笑的时候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吴母的声音,“不就在沙发上吗?你怎么找的?”
  徐婉继续收自己的东西,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也没有其他长辈的疼爱,她一个人不仅要将孩子生下来,还要保护好他,给他足够的爱,她不想让他生下来就受委屈。
  吴家虽然是吴母煮饭,但月儿还是要做一些家务的,扫地洗衣服买菜这些活还是她干,月儿也是乡下长大的姑娘,干活利索一点也不娇气。吴秋在平城一家赌场做事,平时基本都不在家。他薪水虽然也不算少,但一家子人都靠他一份工资过活,又有个孩子要出生,压力确实不小,现在做了什么东西还得给她再乘上一碗。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徐婉发觉虽然月儿怀着孕,吴母这几天给月儿炖补品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一天都吃不上一顿肉。
  徐婉没想过这样白吃白喝吴家的,于是给了吴母每月二十块钱做伙食费,二十块钱抵得上一个月房租了。吴母推脱了几句,还是拿着了,“您真是个大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