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笑得很神秘，“能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啊？那，是什么坏事儿？”
  “这个，你自己问他去，我再打会儿瞌睡。”
  周奶奶坐到了副驾上，等翟律回来，就接上小姑娘好奇得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不由蹙眉。
  “翟大哥，你……”
  “系好安全带。”
  “哦，好。好了，翟大哥，你……”
  “我打个电话再说。”
  “哦，好。”
  一个电话打了很久，正是安排新住处那边的细节。什么家具啊，家电啊，还有卫浴设施，妇婴用品等等等。
  这让电话那头负责的大柱等人，心里直嘀咕：大队长这人行事简洁，从来不罗嗦。今儿怎么有点儿反常啊？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时候，江瑟瑟看着大巴车那方，一边偷乐，一边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很是自得其乐。
  翟律觉得差不多了，才立即挂了电话。
  谁知一挂断，姑娘就转过头，“翟大哥，昨晚你做了什么，师傅为啥对你发脾气呢？”
  翟律眉头皱起来，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姑娘也当没看到，一直好奇地追问。
  “小孩子家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儿。”
  被问得不耐烦了，扔出了一句周奶奶的常用语。
  江瑟瑟一愣，微微噘起小嘴儿，“翟大哥，你心虚什么？”
  周奶奶在前面发出一声喷笑，显然是没睡着。
  小勤务员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就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意爬脖子，忙端正视野，目不斜视。
  汽车里，充斥了男人的低气压团，其他人都没吱声儿了，连呼吸似乎都没了。
  江瑟瑟仿佛丝毫不觉，“翟大哥，你告诉我吧，回头我才好在师傅面前帮你说话，解除误会呀？”
  “不需要。”
  “需要。”
  “不需要。”
  “需要的，需要的啦！”
  说着说着，小姑娘的手就捉了上来，抓着男人黝色的手腕晃一晃，再晃一晃，晃得男人半瞌的眸底，都是不耐烦的压抑，紧抿着唇，唇角却微微上翘着。
  “再闹，就取消人的电话和电脑时间。”
  “骗人。我现在根本就没有电话和电脑时间，取消个啥？”
  江瑟瑟眨眨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秘密，抿抿小嘴儿，吐了吐小舌头，歪着脑袋看男人。
  翟律被姑娘那小模样弄得心口都发烫了，觉得捉着自己的小手，凉悠悠的，舒服得不想让松开，他身子坐得笔直硬挺，背心后早已经汗湿一片。
  “以后的时间，不想要了？”他声音硬梆梆地道。
  江瑟瑟却感觉不到一丝威胁的意思，又凑近了几分，能嗅到男人身上特别的味道……那是清早沐浴后留下的沐浴露香，他一个大男人不怎么讲究，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洗澡品牌意识，都是给啥用啥。香味儿，夹着一股独特的男性味，像被太阳烧烤过，还有点清草香，还有点点汗味。
  “要。我要啊！”
  她回得挺快，没注意自己的大肉球都蹭到男人的手臂上了。
  他感觉到，那个大皮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着，不明显，一定有。
  他垂头看了一眼，道，“坐好，你的肚子。”
  她跟着低下头，“我肚子怎么了？哦，好像又开始动了呢，一，二，三……”说着，她把他大手放肚子上，“你帮我数数。”
  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实在是让男人无语了。
  但又不好教育，毕竟现在这个男人是自己，不是别人。
  “我数，你干什么？”
  “翟大哥，你是不是使了什么计谋，把我师傅和小干妈凑一块儿了？”
  “……”转开眼，真想当没听到。
  “你别不说话，我知道。”
  呵呵，可惜不可能哎。
  “你知道什么？”竖起眼，拉起脸。
  人家笑了，笑得像个小狐狸似的，一点儿不怕他。
  把姑娘的胆子越养越大，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后悔了。
  “你是不是设计了我师傅，所以我师傅才找你说理了？”
  “……”
  沉、默、是、金。
  “翟大哥，我发现你很赖皮哦！”
  赖皮？
  翟律转头看了江瑟瑟一眼，又慢悠悠转回去了。
  第一次有人敢说他赖皮，呵呵，有意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江瑟瑟姑娘应对翟大队长已经有一套了，完全不觉得刚才那淡淡的一瞥，会让寻常人感觉到冷风刮过小脖子，瑟瑟发抖快收敛。
  她笑得大眼都眯起来，盯着他看呀看呀看，仿佛要看出一朵儿花来。
  翟律被看得后劲子汗水更茂盛了，后来眉心一褶，“你不画了？”
  “啊，不画了，你不是说让我多休息嘛？我思考一下。”
  翟律又看了她一眼。
  江瑟瑟又嘿嘿一笑，慢慢收回了，抚上自己的大皮球，就碰到男人的手，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了，还拍了拍。
  又道，“翟大哥，你为啥突然欺负我师傅呢？不会是因为，我师傅要送我电脑吧？”
  “别胡思乱想。”
  “哦，我觉得你也没那么小气。”
  “把记录本拿出来。”
  “哦，你数完啦？”
  翟律接过本子，记下了刚才的数据，看了看前后的情况，进行了对比分析。
  江瑟瑟打了个哈欠，喝了几口饮料，嚼了几颗维生素糖，没有再提之前的尴尬话题，很快就把小脑袋搭在男人肩头，睡着了。
  那时候，周奶奶想着小姑娘问的话儿，暗笑在心：这个大外孙，总算遇到个能降得住他的姑娘了。
  新家属区
  大院前，一群飞鹰队员翘首相待。
  “大柱，还有多久啊？这时间都过了啊。”
  “快了快了，我这不正在打电话嘛！”
  “啊，来了来了。”
  一群人挥手的挥手，叫唤的叫唤，一下把整个小区都弄热闹了。
  绿皮车停下后，大柱带头跑到后车，帮忙开车门。
  车窗就先摇下来了，翟律冷肃的面容探出来，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提醒众人安静。
  一群热血汉子正想拉开嗓门，叙叙旧情，就被掐了。
  等到车门一开，才看清车后座里，一个粉嫩嫩的小姑娘正靠在他们前大队长的怀里，睡得呼呼香。
  顿时，刚才的安静一下变成了死寂，男子汉们的表情都变了几变，惊讶，不敢置信，空白，继而嘿嘿笑着你推我来我推你，羞眉答眼儿地传递着暧昧气息。
  翟律懒得看前队员们胡乱发骚，先下了车，再让大柱把小姑娘抱给自己，推着轮椅，慢慢进了新院子。
  “卧槽，咱们真有嫂子？”
  “废话，你没看见那大肚子。估计再不过几个月，咱们的小小队长都能出来了。”
  “我听说，咱队长能干，一次得两！”
  “不愧是咱们大队长，三年不开花，一开就是朵霸王花儿。”
  “得，我觉得这明明就是朵小白花儿。”
  “还是咱们队长行！新来的那个空降小白脸，哪比得上咱队长啊！”
  “就是就是，就是。”
  “咱们队长可是这个。”
  几个大拇指翘得老高，一片怯笑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