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抱住那只手，“翟大哥，英姐来了，你知道吗？英姐好帅的，要不是她，我们全队同学也不可能报这大仇。你不知道，悦悦和瑶瑶他们，脚都磨起泡儿了。”
  翟律道，“打泡起茧子，都是训练常态。”
  江瑟瑟抿起小嘴儿，“那不一样。别的班，教官安排的训练项目都是循序渐进的，这个方华却反其道而行，先把咱们的体力都给榨光光了，才开始上需要精细化操作的项目，踢正步啦，站军姿啦什么的，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嘛！难道，你们之前训练的时候，也这样？”
  “嗯，是这样。”
  “……”
  翟律好笑地看着小姑娘甩开了自己的大手，一副气嘟嘟的模样，扔来的眼神儿都是“现在宝宝不想跟你这个坏银说话，不要想轻松蒙混过去”、“哼”，他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儿。
  等过了两个红绿灯后，姑娘终于解禁了。
  翟律才解释，“真正的训练，其实是反人性的。否则，依照人类进化一百万年的本能，趋利避害，才是正常。但是真正上阵对敌的时候，将军发动了冲峰攻城的命令，士兵们要是都遵循本能，怕死不冲的话，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自然，真正的训练就不可能让人很舒服，很轻松，很人性化，因为要对抗的敌人也是敌人。要想战胜对方，就得舍得对自己狠。
  江瑟瑟听了，也不是不理解，但是这和他遇到的情况不一样，就撒起了赖。
  “总之，这个方华不应该继续当我们的教官，你说对不对？”
  “汪汪汪——汪汪！”
  “呀，你听你听，连贝西都赞同我的说法。”
  下车时，翟律好笑地揉揉姑娘的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公器私用，帮你把那个叫方华的教官踢走？”
  江瑟瑟来了个歪头杀，一笑，“翟大哥，你做不到嘛？”
  “小坏蛋！”
  翟律笑骂一句，心说这丫头现在竟然会对他使激将法儿了，小嘴儿也越来越油滑，哪还有一年多前那畏畏缩缩的小可怜样儿。
  江瑟瑟笑嘻嘻地抱着男人的胳膊，乐巅巅地进了门。
  一进门，大高兴地大叫一声，“奶，爷爷，爸，妈，我回来了。”
  翟家大宅里，今日满员，还有两只奶香香的小包子听到妈妈叫唤，小脑袋一扭，就爬了过来。之后母子三人滚成一团儿，开始了愉快的周末时光。
  临睡时
  江瑟瑟画完一幅素描后，扔掉画架，扑上床，窝进男人怀里。
  翟律正看着笔记本，身边还放着一叠牛皮卷宗，又在研究案情。
  江瑟瑟好奇地凑过去瞄了一眼，就吓得缩回了脖子。
  翟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去喝杯牛奶，准备睡觉。”
  “哦！”牛奶早温在旁边的保温垫上，喝下之后，刚才虚惊一场也没了。
  翟律合上了卷宗，关掉电话，回头揽过小姑娘，关上了灯。
  刚一关灯时，感觉屋里特别黑。
  江瑟瑟道，“哥，明天可以陪我去看场电影吗？大家都说周末要去看这部大片儿，中外合资，评价说是历年来最好的片儿。”
  翟律道，“没问题。”
  “哥，你最近是不是比较闲呀？”
  回家吃饭睡觉的时间变多了呢！好幸福。只可惜，她现在军训，回家时间反而少了。想想刚才女儿果果看自己时，一脸懵逼不熟的样子，就让她有点儿小心塞了。
  “还好。”
  翟律揽着人儿，习惯性地一下一下轻拍着姑娘。
  “那……明天看了电影，我们带宝宝去逛公园，好不好？”
  “好。”
  “不过要是你临时有事儿也没关系。”
  “哦？你有副案了？”
  “嗯。我两个瑶瑶，还有小悦可以一起去逛故宫博物馆。她们也想见见我家二宝。小悦的大哥都有娃了，她还帮忙带过一个暑假。”
  听着姑娘安排得有条不紊，提前预估了他临场失约的可能性，听着是很帖心的。但翟律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说来说去，谁让他就有点儿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的娃就得自己带，不然老扔给别人，这不就成了“留守儿童”了。他家条件虽不说仆从如云，也不该让两宝轮落成了小可怜似的存在啊！
  很显然，翟大队长对“留守儿童”的理解与常人是不一样的。
  “还有唐德、杰哥他们都会去。我也好想去那里看看了，哦，你不用担心，妈说如果到了，她可以出来陪我，给我们讲解文物故事。嘻嘻！我还从来没听妈讲过呢。”
  “嗯，睡觉。”
  “诶？”
  “再不睡，明天那么多娱乐项目，要早起你起得来？”
  “哦，好吧！”
  她把被子一提，身体就滚到了一边儿去。
  翟律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儿。
  自打姑娘到了翟家，有了爷奶，有了二宝，有了同学，有了老师，师傅、师兄姐、事业……他在她生活里占有的位置，就从最开始的百分之90，变成了百分之10.
  这落差儿……怎么想，怎么不是个滋味儿啊！
  突然翟律就有了一种，养大的女儿终于一步步远离爸爸，渐行渐远，有了自己美好世界的沧桑感……哦，这个是他最近从老同事那里听到的。
  颇有些感同身受了。
  ……
  隔日，两人第一次一起看电影。
  江瑟瑟很高兴，到了影院，看了海报要照相，看到爆米花兴奋地要来一个大桶。
  翟律看到影片介绍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立体展版上那个最引人注目的“影后梅婷倾情加盟”的字样儿，目光不由深了深。
  再看正巴巴地扒在柜台边，挑小点心的姑娘，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这丫头，应该是早就知道梅婷就是她亲生母亲吧？
  还一直装。他看她能装到几时。
  事实上，从王家被江玉婷亲手赶走之后，江瑟瑟的那个户头上，每月打入的赡养费用一下子增加了十倍不止。暑假画展之后那月，竟然一下子打了100万巨款。
  只是姑娘毫无所觉，自己早已经成了一个百万小富婆，还在那苦哈哈地想着再开画展，凑够自己的学费和留学费用。
  “哥，等出来，我们看有没有电影周边，买回去给二宝玩，好不好？”
  “好。”
  “呀，时间到了，快进去。”
  “嗯。”
  “哥，要拿3d眼镜的哦！”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