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卓不言几乎要被沈威廉的话吓得魂飞魄散。
  主人格对次人格的存在一无所知，所以陆少听不懂他说的话，也根本没有提及自己白天的去处和做过的事情。
  而次人格居然对主人格的所有了如指掌，那是不是说明，当次人格出现的时候，他可以选择搞砸一切，再收拾好一切，反正不会让主人格察觉。
  甚至，他可以一步一步设计下陷阱，想方设法让主人格死去，然后他再取而代之！
  现在他们任何人都没有跟次人格打过交道，等于弄不清对方的底细，还要处处提防对方弄出来的事情。
  这个对手，堪称无敌，因为他不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某一个人，他跟陆少共用一个身体，伤害他，就等于伤害了陆少。
  卓不言还大胆地提出了一个构想：“不会是那个次人格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人负责，才会做出偷窃行为的吧？”
  卓不言的意思沈威廉当然理解，次人格知道陆少的身份是什么，也知道他的名誉绝不能受损，所以他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情，无论曝光与否，陆少这边绝不会听之任之，肯定会想方设法压下来。
  这压下来，就等于是为次人格善后，次人格可以继续有恃无恐地出现、为所欲为。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陆少？他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啊！”卓不言提议道。
  沈威廉却表示反对：“不行，暂时不能说，否则他的病情只会更严重。他的精神状态本就有问题，再受刺激，后果我无法预料。你们暂时密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最好别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注意他都跟什么人接触。毕竟所有的种种都是我们的猜测，得具体验证之后才好对症下药。”
  卓不言默默无言，确实，这个人格分裂的症状也只是他们的推测，也许陆少有难言之隐，只是没有对他们说明而已，不能武断。
  “总之，一切等我回去再说。”沈威廉要求，“在这期间，千万稳住。”
  卓不言答应着，挂了电话之后，忧虑却更深了，忙把管家等人叫来布置了一番，对于陆少的衣食住行之类又做了要求。
  这私宅里的管家和佣人本就因为陆少的精神状况不好，尽量不在陆少面前出现，现在听了卓不言的要求，茫然地执行去了。
  闹到了凌晨两点，卓不言还在忧虑，假如那个次人格直接拿着失窃的项链出现在警局门口，或者是跳到电视台的记者面前，那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事情还没有到明面上来的，当然可以动用些手段解决，要是放到了明面上，就非常棘手了。
  等等，卓不言猛地想到了什么，这次偷盗事件的关键人物，他貌似还漏掉了一个人——
  那个偷窃现场跟陆少在一起的女孩，楚媛！
  是她吧？那个背影太眼熟，就算是从视频里，卓不言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那么，要是想打听陆少白天是否反常，还有偷窃的具体细节，从楚媛下手，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
  《逐生》拍摄现场。
  夜戏正在进行中，剧组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穿梭，一点不敢怠慢了拍戏进度。
  今晚，不仅盛知夏在，宁轩在，连女二号贺橙橙也有戏份。
  贺橙橙今晚不太高兴，演戏时常ng，这个状态之前很少发生。
  场次之间休息的时候，盛知夏很体贴地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贺橙橙也没瞒着，无奈道：“今天真是糟透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我嫂子的遗作展呢，结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混蛋，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拍卖品上。你没看新闻吗小楚？”
  盛知夏诚实地回答“看了”，末了还点评道：“还没抓到那个小偷吗？我看新闻说去了很多警车，那个小偷胆子也太大了，好猖狂啊！”
  盛知夏脸不红心不跳地抨击，她已经知道是谁干的，甚至她可以算得上是从犯，假如没有她跟陆慕辰一起，陆慕辰一个人的目标反而更明显，甚至他们在逃走的时候的路线设计，也多少是在利用情侣秀恩爱的场面。
  陆慕辰连她也一起带走，这是绝不留后患的意思。
  现在让贺橙橙如此苦恼，说明事情远远没有解决，想想也知道，就算是把贺以南、邱梦、贺橙橙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让他们猜测一个偷盗的人，他们猜不到陆慕辰的头上，换了全国十几亿人去猜，也不可能猜到陆慕辰的头上去。
  因为，他根本不在人们怀疑的范围之列。
  陆慕辰对盛知夏的手段，从来都是明晃晃的，大刀阔斧，斩尽杀绝，残忍无情。
  所以，无论是今天拍卖会上的那个神秘竞拍人，还是偷窃的贼，陆慕辰都没有一丝嫌疑。前者，太抬举盛知夏了，后者，太猥琐。
  都不符合陆慕辰的形象。
  “现在好了，被那些无良媒体盯上，明天还有谁敢去参观？连拍卖会都要出动警力维稳了。”贺橙橙叹气，“本来小梦姐和我哥就没打算高调的，现在想不高调都不行了，那小偷真是不知道怎么骂他才对！”
  出动警力？
  不想高调？
  这些有效信息全都入了盛知夏的耳朵，再结合她在休息室里偷听到的艾玲和肖健的现场秀，灵犀珠宝跟拍卖方之间的猫腻，看来经过白天的折腾之后，也会大大地收敛。
  邱梦和贺以南再想做出什么小动作，背后盯着他们的现在也不止一个人了。
  陆慕辰的一次行动，带来了很多精彩的结果，假如这次遗作展不是盛知夏自己的，被丢脸的不是她本人的话，她恐怕都要给陆慕辰的行为点个赞，几乎要把他划归自己的一条战线了——让贺以南和邱梦焦头烂额措手不及，这不就是她的目标吗？
  “橙橙姐，你也别太担心了，那个贼肯定跑不了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要相信法律。”宁轩在旁边适时地插话。
  盛知夏马上跟着附和：“对，宁师兄说得对，正义绝对会战胜邪恶的！”
  “你干嘛要学我说话？真是有意思。”宁轩没好气地给了盛知夏一个白眼。
  盛知夏无语了，宁轩这货现在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见面想嘲讽就嘲讽，想翻白眼就翻白眼。
  贺橙橙见他俩闹上了，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个小屁孩儿，你们真是不懂大人的烦恼啊！”
  宁轩见状，忙把跟盛知夏斗气的心打住，安慰道：“橙橙师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种失窃的事情交给有关部门，虽然很恼火，但其实换个角度想，没准还是好事。灵犀珠宝一件珠宝作品拍卖到两个亿的天价，这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誓必会掀起更多人关注灵犀珠宝的浪潮，这对品牌也是有好处的呀。”
  贺橙橙一听，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盛知夏跟着拍马屁：“是啊，没想到宁师兄这么有研究，果然不愧是灵犀家的代言人啊。”
  盛知夏才说完，头上就被宁轩敲了一下，她“哎唷”了一声跳开。
  宁轩的视线还追着她的身影，不客气地骂道：“楚媛，你管好你自己吧，下个月月初，海选就要开始了，你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表演？还有啊，你忘了你的经纪约签在了章导的工作室，你要去参加灵犀的代言人海选，跟章导商量过了吗？”
  宁轩的问题针针见血，全部都戳在了盛知夏身上，盛知夏又何尝不知道呢。海选的最终承办权，还是由灵犀珠宝和盛氏集团合作，而盛知夏在跟沈烨霖签合同的时候，合同上明确写了——不允许私下参与商业活动，一切听从公司安排。
  宁轩是过来人，明白其中的规则，也是因为对楚媛时时关注，这才能指出问题。
  “小楚，你这是个问题啊……”连贺橙橙也觉得不对了，忙转移了方向，和宁轩一起看着盛知夏。
  盛知夏挠了挠头：“我马上就去跟章导商量一下，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报名截止了，但是参赛者的名单还没有最终公布吧，所以，还有一点时间……”
  她的表现堪称非常不专业，不负责任，也暴露了她年龄上的不稳重。
  宁轩气急，又想翻白眼了：“我就说你的助理完全没用，连个经纪人都没有，遇事没有人可以商量，你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人坑了。走吧，我真是服了你了，我陪你去跟章导打个招呼，看看公司那边的意思……”
  “宁师兄，你陪我去？”盛知夏很意外，“这不太好吧？有一种威胁章导的感觉……”
  “废话！”宁轩又想敲她的头，跟她说话不自觉语气都拔高，跟呵斥小学生似的：“我才不会为了你做什么，我的代言照样做，你不行，也不关我的事！”
  贺橙橙轻轻地推了盛知夏一下：“去吧，去吧，小楚，宁轩带你，是好事，章导那边同意不同意，他也没办法。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盛知夏仿佛是被两个人一唱一和推着拉着去找章克明导演的。
  彼时，章导正在看前一个场次拍摄的内容。
  宁轩含蓄地说明了来意之后，把盛知夏推到了章导的面前：“楚媛，你自己跟章导说，这个代言是不是对咱们的电影有帮助……”
  盛知夏当然感觉出来了宁轩对她的偏袒，这是硬把她往章导面前推了，要是章导生气，连他也讨不了好。
  “章导，我能不能报名这个海选呢？会不会在角色的定位上给电影带来反面的宣传效果？”盛知夏弱弱地开口。
  谁知，没说两句，章导已经懂了，他直接道：“要在电影上起到宣传效果，那恐怕小楚你一个人不行。如果要跟品牌合作，我有一个要求……”
  盛知夏跟宁轩对视了一眼，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