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作者:甜心菜      更新:2024-05-19 10:20      字数:3958
  真是防火防盗防丫鬟。
  镇国公捋了捋胡须,浓密的眉毛拧成了麻花,今日之事已经够让他头大了,这丫鬟还整出这么大的丑闻。
  他用眼白瞥了一眼安平郡王,只见这安平郡王一副兴趣盎然,看好戏的模样,心中不禁气结。
  镇国公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堵了这丫鬟的嘴,拖出去打死。”
  在江红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有人用不知从哪扯来的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拧住了她的手臂。
  她咿咿呀呀的想要求饶,哀求的目光看向李氏,却发现李氏一脸厌恶的,连看也不愿看她。
  第12章 岁岁晕倒
  江红挣扎着被硬拖了出去,因镇国公下令是当众杖刑打死,所以她直接被拖到红药居的院子里行刑。
  嘶哑的闷哼从屋外传来,棍子打在身上发出砰砰的声音,被堵住嘴的江红,甚至连惨叫都做不到。
  约莫是过了一炷香,屋外逐渐回归平静,而屋里的李氏听着那令人窒息的闷棍声,已经快要晕厥过去。
  下人进来回禀:“老爷,江红已经没气了。”
  镇国公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安平郡王,试探道:“王爷觉得老夫处置的如何?”
  东方岭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这老狐狸,拐外抹角的试探,是想让他开口做个人情饶过那个妾氏吧。
  他瞥了一眼冯岁岁,见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回答:“国公爷做的甚好。”
  说罢,他又看了她一眼,看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东方岭靠在轮椅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微笑道:“不知大小姐能否帮本王拾起折扇?”
  冯岁岁的额头上微不可见的滴落下一滴冷汗,她宽大的衣袖下,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里。
  闹得这么久,她早上胡乱吃了些的窝窝头,已经全部都消化了个干净。
  头晕,心慌,无力感......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一拥而上,但她却要演完这场戏,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出丑。
  听见有人叫她,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源,原来是安平郡王。
  他刚才说了什么?让她捡折扇吗?
  她现在要是好好的,她一定会回敬他一个大白眼,或者在心里狠狠的骂他这么多人在,偏让她去捡,简直就是蛇精病。
  但她现在极为不适,恨不得立刻将这事弄完,赶紧让这些人都走。
  这样想着,冯岁岁眉目温顺的弯下腰,将地上的折扇捡了起来,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她脑子一阵恍惚,险些摔倒。
  她感觉到身后脊背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人中处也隐隐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冯岁岁缓步朝着安平郡王那里走去,腿肚子都在裤腿里发颤,她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将折扇递了过去。
  东方岭微微皱眉,她这是怎么了?
  他垂了垂眸子,想起刚才她嫌弃他插手之事,本着不再多管闲事的态度,什么也没问,接过折扇后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正想打道回府告辞时,他感觉身上突然一沉,抬眸时,便看到了周围几人对他的死亡凝视,还有晕倒在他怀里的冯岁岁。
  东方岭:“......”
  面无表情的侍卫:“???”
  等等,他家王爷是被占便宜了?土拨鼠尖叫!!!终于有人看上他家王爷了!!!
  众人:“!!!”我的妈鸭,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阵尴尬的安静过后。
  东方岭把身子无力往下掉的冯岁岁,往自己身上搂了搂,满是茧子的大手掌搂在她的腰间,宽大的衣袖轻轻遮住众人的视线,他一不小心碰触到了一团柔软。
  别人看不到,不代表他身后的侍卫也眼瞎。
  侍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淡定,他家王爷的手在做什么?大流氓!!!
  翠荷终于反应过来,冲着自家小姐狂奔而去。
  “小姐,小姐——”她一边喊着,一边从某个脸色不大好的男人手中抢过了自家主子。
  镇国公也被这一声叫喊,唤的一下清醒了过来,他焦急的让下人去找郎中。
  因李氏大动干戈的搜查,郎中也早就跟着一众丫鬟婆子一同在红药居候着,这样屋里一唤郎中,郎中便从院子进了屋。
  郎中是个老头子,一把白胡子,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换脑,胡子也跟着翘起来抖一抖。
  镇国公面带急色,问道:“郎中,如何?”
  郎中久久的叹了口气,就是不说个一二三。
  东方岭面无表情的道:“看来国公府上的郎中该换掉了。”
  若是别人说换掉,那可能是换个郎中,撑死了丢掉饭碗而已。但安平郡王说换掉,那就是身首异处,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郎中吓得胡子颤了颤,垂头恭敬道:“王爷息怒,大小姐身子虚弱,想必是近来饮食不当造成的,再加上风寒侵体,所以才会突然晕厥。”
  东方岭挑了挑眉,淡淡的道:“哦?本王竟不知国公爷落魄的,连一个大小姐的膳食都供应不上了。”
  说罢,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冯云云,嗤笑道:“本王见这三小姐倒是脸色红润,珠圆玉润。”
  这一番话可谓是按着镇国公的脸面在地上摩擦,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
  镇国公担忧的脸变得又黑又红,一时间竟完全回答不上话。
  翠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老爷,您要为小姐做主啊!正好王爷也在这里,翠荷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要将小姐的冤屈说出来......”
  镇国公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不知道怎么什么破事丑闻的全让安平郡王赶上了。
  他皱着眉头,自暴自弃道:“说罢,老夫听着。”
  翠荷吸了吸鼻涕,道:“小姐近日得了风寒,一直未好,而李姨娘却擅自克扣小姐的膳食,每一餐只给小姐一碗稀粥和一只窝窝头。就是老爷您身后桌子上摆着小姐今早没吃完的那些东西,奴婢还没来得及收拾......”
  她没说完,镇国公和东方岭的目光就同时看向了桌子上,那可怜巴巴的一碗稀释的清澈见底的,都不能称之为稀粥的清水。清水上飘着黄色粗粮质地的小块窝窝头,一旁还摆了半个被啃得坑坑洼洼看起来质地坚硬的窝窝头。
  东方岭有些烦躁,这是个人能吃的东西吗?
  他昨日去太子府探查后,胸口受了伤,为了躲避追兵,无意间躲在她的院子里,又不小心听到了她道离王不是良人,她不愿下嫁的豪言。
  他饶有兴趣的想起前世她曾为了离王要死要活,这一次他重生后,这小姑娘反而将离王弃之脑后,不由得勾起了他对她的兴趣。
  东方岭躲进她闺房里的床榻上,果不其然,又听到了不少她的秘密。
  她知道有人要陷害她,便毫不犹豫的设局反击,有胆色。
  她拎得清是非黑白,恩威并重的对那个要陷害她的丫鬟,有智谋。
  她舍得将自己心爱的镯子当了,说得出镯子不过是死物,能救了活人的命也算是它的造化这种话,有胸襟。
  尤其是在她发觉他的存在后,那狠狠的一脚,踢得他到今日都回味无穷。
  她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今日才突发奇想的跑过来看好戏。
  他好奇她如何反击,也好奇她会不会被击倒,没想到真正的参与进来,看见她吃着这等猪食,他的心中很是不适。
  东方岭面色阴冷,看着床榻上那个脸色惨白,长相丑陋的女子,冒出一股想把虐待她的妾氏弄死的冲动。
  翠荷继续说道:“小姐昨夜里风寒加重,高热不退,奴婢去李姨娘的院子里请郎中。李姨娘却不将郎中外借,还道小少爷身子金贵,让小姐自行睡一觉忍一忍便好了。”
  她抹了抹泪,心酸道:“夫人在世时,小姐是从未遭过这般罪的。小姐身子本就亏损,李姨娘还让厨房准备这等连下人都不吃的剩菜剩饭,小姐两日未用膳,今日实在是饿坏了才吃了些,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些啊!”
  镇国公眼神也变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过的是这种日子,还活的这般遭罪。
  这等猪食,竟给他的女儿吃?
  饶是他再宠爱李氏,也不能这般放纵她欺凌他的女儿。
  镇国公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氏,问道:“你可还有什么想说?”
  李氏冒着冷汗,心中不住的后悔自己没有听沐泽心的话,一时冲动才做出如此不动脑子的事。
  沐泽心这几日出府去采办东西,所以她的行动,他完全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只怕今日之事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老爷......妾身,妾身只是听说大小姐身子不好,需要吃些清淡的东西,所以才会......”她试图为自己开脱。
  “够了!你今日兴师动众的来红药居搜查,又随意诬赖岁儿暗害麟儿。不光如此,你连自己的大丫鬟都管教不好,又如此这般的折辱我儿,将这等猪食送来。老夫说昨夜你怎么冒雨出门,原来是我儿高热来请郎中,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镇国公平日寡言,也甚少发怒,今日确是大发雷霆。
  东方岭见他发怒,淡淡道:“这等贱妇,理当浸猪笼。”
  此言一出,原本就被吓得发抖的李氏,险些尿了裤子。
  一旁垂头像是个弱鸡一般的冯云云,此时一见自己的娘亲有生命危险,再也顾不上身份尊卑,跪下便磕头。
  “父亲,姨娘是无心的,她并非想折煞大姐姐,只是小弟确实是身娇体弱,姨娘怕出意外,才会让郎中留在院中。”她面色悲戚,眼中带着祈求。
  东方岭眸子轻转,不怒反笑:“如此说来,她便不怕大小姐出事?本王倒是第一次见一个庶子竟比嫡女还要金贵的。”
  第13章 病的不轻
  镇国公被反讽的老脸一白,一脚踢在了李氏的胸口,怒斥道:“看你教养的好女儿,无法无天,口出妄言,岁儿如何就不金贵了?!”
  李氏被他猛地一踹,整个人都滚出老远,一下咬到了舌头,嘴角溢出一丝猩红的血。
  冯云云也被吓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父亲。
  她连忙跪在地上扶起自己的娘亲,面露惧色的看向父亲。
  “父亲,是女儿错了,您绕过姨娘吧......”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将求饶的话说了出来。
  “来人,将李姨娘压下去,杖责三十大板。”镇国公将脸别过去,粗喘了许久,下了命令。
  他原本没有想要责罚李氏,但她做的实在是太过分。
  若是说误会岁儿还能说不是故意,那将这下人都不吃的饭菜给岁儿,还有昨夜岁儿高烧,她却欺骗他道是有下人偷了东西,这明明是有意折辱岁儿。
  再怎么说,岁儿也是他镇国公的嫡长女,而她却不过是一个宠妾。以他的地位,想要女人是易如反掌,但岁儿却只有一个。
  若是李氏这般过分,他都不处罚她,不说岁儿那里没有办法交代,安平郡王也还在此看着。
  若是他妇人之仁,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不知安平郡王会怎么想他。
  被踹傻了的李氏,捂着胸口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下人制住了手臂,强行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