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无面女人(4000字)
作者:
和风遇月 更新:2024-05-19 11:30 字数:4215
那是一个无面女人。
青白肤色,手腕到手臂纤细修长,手掌宽大,一个巴掌感觉能够将北川寺的脑袋从地上起来一样。她的身形异常高大,粗略看过去应该有三米之高,脑袋快要顶在厕所的天花板上,那光滑平整没有五官的脑袋正对着北川寺。
虽然对方没有五官,但北川寺还是能够感觉到她满是恶意的视线。
无面女人就这样扶着北川寺肩膀,巨大的身子躬下,巨大的脑袋渐渐地靠近了他。
越贴越近,越贴越紧——
对方的手指在用力。
锋利宛若裁纸刀一样的指甲近半没入了北川寺的肩头。
那恐怖无面的脸,已经完全贴近北川寺了!!!
北川寺神情不变,手中的橡皮棍一个灵巧地翻转,对着对方的脑袋砸下!
阴冷呼喊声在下一刻响起,周围的景色倒转,无面女人转瞬消失...一切都被猩红的鲜血染红。
北川寺站定,扫视四周。
这里是北川寺的家。
还是在客厅。
四处都倾撒着鲜血。
有什么东西悬挂在客厅中央。
北川寺抬起头望去。
那是两个女生。
她们面色发紫,痛苦地瞪大双眼,舌头无力地伸出,耷拉在唇外。
北川绘里、中嶋実花。
她们身体发散着腐臭的味道,蚊虫萦绕...
在桌面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破破烂烂的小布偶——
西九条可怜。
周围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北川寺看着这一幕,双眼眯起,冰冷的神色也有了些波动。
他把地上可怜的脑袋捡起来,细心地擦拭干净了她的布偶小脑袋。
接着他又将悬挂在客厅正中的北川绘里与中嶋実花放下。
让两人合上双眼后,北川寺才紧紧地捏着橡皮棒,扫视着四周。
对方做出这种动作来,无非是想让他害怕。
只有当北川寺害怕了,才会失去对梦境的掌握。
可是北川寺并没有害怕。
他只是在心里面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心。
不管这个怨灵究竟有着如何、有着怎样悲惨的过去,他都要把对方碾压到角落超度掉。
连魂火都不会让她跑掉。
哐啷!!!
楼上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响门声,而听到这一声后,北川寺也是毫不犹豫,立刻冲向二楼。
二楼,神谷未来的房间门正敞开着。
北川寺冲进神谷未来的房间中,接着就看见一个头顶着天花板的无面女人正站在躺在床上的神谷未来身边。
神谷未来面色发青发紫,看上去已经死去很久...
北川寺双眼闪烁,脚下一踩,直接伸出手。竟然反手将比他要高大的无面女人给摁倒在地!
手臂扬起!
嘭!!!!!
木屑飞溅!
就连无面女人这个怨灵都似乎有些摸不着现在情况的头脑。
按照道理来说,看见自己亲人那么恐怖的死相不应该害怕与无助吗?北川寺怎么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她疯狂地抽动着身体,裁纸刀的指甲想要刺向北川寺。
下一刻。
嘭!!!!
无面女人的残躯颤抖抽搐着,根本完全没有半分反抗之力了。
北川寺拖过来电脑椅,直接双手捏着椅背,狠狠地对着地上已经软烂如泥的无面女人的身体砸去。
嘭!嘭!嘭!
北川寺大开大合的动作,只是过了几分钟就将地面上的无面女人的尸体给砸成了肉泥。
“不要让我找到你。”
北川寺目光阴森,把手中的电脑椅丢到一边,语气冰冷地说道。
是的。
不要让他找到对方的灵体究竟在哪里。
既然做出这种事,那就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回报。
北川寺一脚踩在破破烂烂的地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先生?这位先生?到地方了,先生。”
北川寺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出租车上。
旁边的出租车司机担心地看着他,开口说道:“先生,您没事吧?已经到地方了。”
“不好意思,请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睡觉的?”北川寺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是刚刚上车吧...不过现在天色也晚了,会觉得困也挺正常的,我看客人您睡得挺沉的。”出租车司机见北川寺似乎没有什么心脏病亦或是突然休克,也算是放心了。
“还真是麻烦你了。”北川寺点头,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财物后,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就将钱取出交给对方下了车。
面前是北川家。
灯火闪烁着的北川家。
北川寺打开了门。
玄关的鞋子四处散落的摆放着。
但他也只是多看一眼后就取出自己的鞋子,向客厅走去。
“寺哥!你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正目不转睛看着小动物节目的北川绘里扭过头俏生生地看着北川寺。
“嗯,我回来了。”
北川寺看了一眼钟表时间,点头继续问道:“你実花姐呢?”
“在楼上睡着呢。但是她一直都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面不知道干些什么,还是让人挺担心的。”北川绘里看了一眼二楼。
“嗯。”北川寺点头,又问道:“未来呢?”
“未来姐姐已经睡着了喔。在莳绘姐姐和可怜的帮助下,好像睡得还挺沉的。”北川绘里笑嘻嘻地回答,随后回过头又去看小动物节目。
北川寺从她身边绕开,接着从冰箱里面取出大麦茶,满满地给他自己倒了一杯。
他一边喝一边双眸平静地扫视着周围,又伸手摸了摸沙发坐垫底下。
没有...
北川寺摇头,随后将大麦茶放下。
他先是走回玄关,将门口打上反锁,挂上防盗链。
做完这些后,北川寺重新走回客厅,捧起大麦茶杯。
感受着杯壁的温度,北川寺突然开口说道:“绘里,节目好看吗?”
“啊?肯定好看啊。毛茸茸的熊猫...多可爱啊。”
北川绘里奇怪地看了一眼北川寺,随即回答道。
“是吗?”北川寺轻轻地点头,接着又问道:“你知道这个节目什么时候放映吗?”
“什么时候...?唔...寺哥,你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来了?我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啊。谁管那么多啊...而且今天寺哥你今天很奇怪啊。说话也是,太奇怪了。”北川绘里抓了抓脑袋,满面迷糊。
北川寺瞥了一眼对方:“我的语气一直都是这样。反倒是我想问一问你——”
他黑色的双眼中闪烁着黑气:“扮演我妹妹的感觉怎么样?日下部春。”
静——
还在放映着的节目杂音似乎远去了,北川寺死死地注视着北川绘里。
在他如此注视下,北川绘里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寺、寺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日下部春?”
“不要用绘里的脸说话,也不要那么叫我。”北川寺神情平淡。
唔。
北川绘里噎住了,怯生生地看着北川寺,不敢说话。
“你模仿得确实很像绘里。”北川寺将大麦茶喝下,目光还是没有偏离北川绘里的身上:“但是你漏了几个细节。”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玄关处的拖鞋...就我所知,神谷未来是一个带着点强迫症的女生,上一次去她家做客的时候,她还专门地整理了地上散落着的鞋子,将其摆放整齐...你可能是看了她的记忆,然后再进入我的梦中。可你遗落了对方这个小习惯。”
“可、可是...今天的未来姐姐很累啊!她只是累了所以就没有收拾了!果然寺哥你今天很奇怪啊!”北川绘里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却被北川寺抬手打断了:
“刚才只是第一点,第二点...小动物节目的事情。”
“动物节目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看啊?”北川绘里真是无法理解了。
看着她一副‘北川寺这究竟是怎么了?’的神情,北川寺却平缓地竖起第二根手指:“时间。”
“绘里喜欢看的小动物节目播出时间段是在七点到八点,而现在的时间——”北川寺看向头顶的钟盘。
上面的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不错,要是说神谷未来睡着了,那都还算能够解释的清楚。
北川绘里神色担忧地看着北川寺:“节目也有延期播放的,这也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寺哥...你究竟怎么了?要不然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她伸手想过来,但北川寺却摆摆手,手指指向桌面的大麦茶:“这就是第三点。”
“我在出门之前就已经把冰箱里面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大麦茶全部喝光了,是当着未来的面喝下去的。但是为什么冰箱里面又多了只剩下一瓶三分之一的大麦茶?”
北川寺的声音渐冷。
“另外的,我在这个家中四处都藏有藤条。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具体方位,而我坐着的这个沙发坐垫底下恰好应该有一根的,但是我没有找到。”
“藤条?啊...那根藤条被実花姐收起来了的...反倒是寺哥,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到底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话啊?”北川绘里越来越担心了。
北川寺也不废话,干脆地站起来,拎起北川绘里的后颈领口,把她直接带上二楼,随后二话不说地踢开了中嶋実花的房间。
中嶋実花的房间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没有她的幸运吉他,没有床,没有桌子...
什么都没有。
这就只是一片空白的房间。
“神谷未来从来没有见过中嶋実花的房间。同样的,她接触中嶋実花的时间也很少。你自然不可能模仿出有中嶋実花的房间存在...因为神谷未来的记忆中根本没有。”
“由于我有死气的保护,因此你无法偷窥我的记忆。于是只能凭借着神谷未来的记忆进行捏造。”
北川寺脚下站稳,回头看着北川绘里。
“现在——”
“不准再用我妹妹的脸说话。”
他的神情明明看上去没有半分变化,但就是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
北川绘里的身子吓得发抖,双眼战战兢兢地看着北川寺,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可是北川寺脸上却是丝毫不带半点表情,就这样死寂地盯着她。
“寺哥...”
嘭!!!!
北川寺一脚狠狠地踢在墙壁上。
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展露而出。
他还是看着北川绘里。
看着她...
看着她脸上的五官逐渐消失,脸变得平滑,身子拉长——
变成无面女人!
日下部春。
可是她这逐渐变化的恐怖的过程并没有让北川寺露出半分动摇之色。
等到对方完全褪去北川绘里的样子,北川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了,不是绘里的样子了。
可以动手了。
于是他捏着它的脖子,一脚踩在它的脑袋上。
可这一次无面女人却并没有那么简单的死去,它拼尽全力地从北川寺手中挣脱出来,扭曲摇晃的身体害怕一般地向着一楼门口跌跌撞撞的跑去。
咔咔咔!
咔咔咔!
玄关不知何时已经被锁死,那是大门的反锁,在那上面还挂着防盗链。
它手忙脚乱地搭上防盗锁。
在无面女人身后,一阵又一阵沉重急促的催命脚步声正在缓缓过来。
然后——
啪嗒。
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它的大腿。
接着——
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从大腿处传来,无面女人哐啷一声跌落在地,中间带倒花瓶与换鞋柜。
它胆战心惊地往后‘看去’。
一双黑色的人类眼珠正在看着它。
已经靠近了。
无面女人双手抠进玄关的阶梯,整个身体痛苦的挣扎着。
力气还在从背后传来!
咔咔咔咔咔咔!!!!
木制地板被整块掀起。
伴随着轰隆一声,无面女人被人手重新拖进房间里,庞大扭曲的身躯也缓缓被黑暗所吞噬...
北川家重新归于平静。
与往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