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
  上半夜结束前, 清水泉去小森良的病房, 查看他身体的状况。先是给小森良量了体温，然后又听诊他的心跳声, 最后量了血压。
  清水泉一边记录着数据, 一边对小森良说道：“你的身体状况还好, 明天的手术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吗？”小森良的反应很平淡, 语气随意漠然，就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清水泉听出小森良事不关己的语气，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斟酌了下用词，开口道：“你明天的手术不会有事的。”
  小森良听到这话，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漫画, 语气冷淡敷衍：“哦。”
  一旁的小护士见小森良这个态度，心里很是生气，怒瞪着他，想要开口说他几句，却被清水泉阻止了。
  清水泉朝小护士摇了摇头, 让她不要开口说什么。
  “明天上午你要做手术，你今晚早点睡，我们不打扰你了, 先走了，晚安。”清水泉带着小护士离开了病房。
  听到病房的关门声，小森良这才抬起头来, 把手中的漫画书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关上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清水泉回到了休息室，叫醒了原田正一，把小森良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原田正一睡了好几小时，精神很不错，抬手拍了拍清水泉的肩膀，然后就出了休息室。
  清水泉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睡下了。
  这是他第一次留在医院里值夜班，也是第一次睡在医院里，心情莫名地有些感触。想到小森良明天的手术，他的心情又变得担忧起来。
  小森良的性格，他不喜欢，但是他不希望小森良明天的手术出事，他希望小森良的明天手术顺顺利利，不会有任何问题，然后健康地活下去。
  清水泉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六点，清水泉准时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清水泉刚洗漱好，就见原田正一打着哈欠走进休息室。
  “清水，你醒了啊。”
  “原田前辈，早上好。”见原田正一一副疲累地模样，清水泉又补充了一句，“辛苦了。”
  原田正一伸了伸懒腰，“我已经习惯熬夜了，不算累。”作为实习医生，在医院里最没有平等的，像值夜班什么的，就是实习医生干。原田正一已经习惯值夜班了。
  清水泉想到小森良，关心地问了一句：“小森君昨晚没出事吧？”
  “没出事，他好得不得了。”原田正一把自己摔在床上，“今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清水泉听到原田正一这么说，心里就放心了：“那就好。”
  “手术九点开始，我先眯一会，你记得八点半叫我。”这么重大的手术，原田正一虽然参加不了，但是他可不想白白错过，他要去现场观看学习。要知道换心手术可是非常少见的手术，好多年才能遇到一个。
  “好，我八点半来叫你，你先睡。”
  清水泉准备去买早餐，结果心外科的护士们已经帮他准备好早餐了。
  对于心外科的护士们来说，一大早就能看到清水泉这个大帅哥，真是太美好了。
  吃过早餐，清水泉就帮着护士们准备今天手术需要的工具。
  有了清水泉的帮忙，心外科的小护士们干劲满满，做事也做的非常仔细。
  六点半左右，南条教授就来医院了，然后开始早上的查房。清水泉跟着一起去查房，并且向南条教授汇报小森良昨晚的情况。
  南条教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下小森良的身体，见他身体状况良好，心里就放心了。
  跟小森良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南条教授这才离开，然后去手术室取供体的心脏，给小森良提供心脏的是一位脑死亡患者。在开始给小森良做手术前，必须要先取出供体的心脏。
  做换心手术，首先提供的心脏必须是“活的”，是新鲜的，还是健康的。死人的心脏，是不能做换心手术的，因为死人的心脏也是“死的”。
  取出供体的心脏不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一两个小时后就顺利取出心脏。
  清水泉一直在观摩室，仔细地观看南条教授取出供体的心脏的过程，并且牢牢记下了。
  取出供体的心脏后，已经八点多了，长泽教授和松村教授，还有几位其他的教授也都来了心外科。
  今天的换心手术是东京大学附属医院这几年来最大的手术，自然是受到全院上下的关注。不止这样，还有不少媒体也来了。
  对于这样重大的手术，医院一般会通知媒体，让媒体们现场观看，这样有利于扩大医院的名声。
  一时间，心外科变得非常忙碌，每个人都一副严阵以待地模样。
  八点半，清水泉准时叫醒原田正一。
  原田正一草草地吃完清水泉送给他的早餐，然后和清水泉一起去观摩室里。
  已经有不少人坐在观摩室里等待手术开始，坐在第一排的自然都是教授们。
  有小护士帮清水泉他们占位子，是第二排中间的位子。
  这个观摩室不大，只能容得下二十个人。除了心外科的医生和实习医生外，还有其他科室的医生们。
  虽然心外科和其他科室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么大的手术，能现场观看学习是一种荣幸。
  长泽教授转过头看向清水泉他们，亲切地叮嘱道：“这场手术非常难得，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遇到，你们要认真地观看。”
  “是，教授。”
  过了一会儿，病人被推进了手术室，助理医生和护士们都到齐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南条教授出现在手术室里，先朝着透明玻璃对面的观摩室的教授们和医生们鞠了一个躬，然后走到手术台前，吩咐麻醉师给病人麻醉。
  南条教授先简单地说了下病人的情况，然后宣布手术开始。
  换心手术的步骤是这样的，先给病人麻醉，然后把病人的胸切开，把病人的心脏的大血管接到体外循环机，这样病人的心脏和肺就停止了工作，由体外循环机代替病人的心脏和肺工作。再接着使用停跳剂让病人的心跳停下来，然后是正式开始换心手术。
  在手术过程中，有可能出现异心排异、脱离体外循环机、术中出血的情况。所以，医生们要全神贯注，做好完全的应对措施。
  换好心后，如果病人的心跳不起来，那么就代表手术失败。总之，换心手术的过程中，可以说是危险重重，而且非常艰难。
  换心手术是个大手术，时间非常长，一般来说要十几个小时。
  在手术过程中，清水泉他们认真地观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步骤和细节。对于清水泉来说，保持十几个小时的集中力不是问题。
  手术非常顺利，十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南条教授上一次做换心手术的时间是十二个小时，这次十个小时不到，比上一次的时间要少很多，这说明南条教授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也越来越熟练。
  观摩室里的教授们和医生们鼓起掌来，庆祝这次手术顺利。
  清水泉鼓掌的同时，心情澎湃但是又十分感动。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手术，拯救了一个少年的性命。
  手术完成后，接下来病人要被送到重症监护室。
  虽然手术很成功，在过程中没有出现危机的情况，但是并不代表手术后就十分安全。
  换心手术后，会出现心脏排斥的情况。如果手术后，心脏排斥的情况严重，那么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清水泉和原田正一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里面的小森良。
  “我就说今天的手术会非常成功。”
  “恩，希望接下来也会十分的成功。”
  “只要手术过程中没有出现异心排异的情况，术后出现的概率就不大。”原田正一抬手拍了拍清水泉的肩膀，语气笃定地说道，“小森君一定会没事的，过几天就能好起来。”
  “恩。”
  “走吧，去吃饭吧。”他们就早上吃了饭，中饭没有吃，一直在看手术。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两人来到食堂，打菜的大婶又给清水泉打了不少的菜。
  原田正一一面吃饭，一面发出惊叹：“南条教授真是太厉害了，手术真的是太完美了。”
  清水泉赞同地点点头：“看南条教授做手术，就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
  “太了不起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南条教授这样精湛的医术？”原田正一佩服的同时，心里也十分羡慕和向往。
  “你想要拥有南条教授这样精湛的医术，那你得努力了。”清水泉之前问过系统，南条教授的医术在全世界的排名是八十多名，这么精湛的医术在全世界的排名并不高，可想而知排名全世界前三的医术有多逆天。
  清水泉并不想拥有南条教授的医术，他想超过南条教授。他很有野心，想成为全世界心外科医术第一的医生。
  “就算给我一百年的时间，我也不会拥有南条教授那样的医术。”原田正一轻叹一口气，“当医生还是需要的天赋的，我的天赋一般。不过，清水你的天赋很高，说不定你以后能成为南条教授一样厉害的医生。”
  “我还差得远，不过我会努力的！”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再说，有系统辅助，他觉得他以后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心外科医生并不是痴人说梦。
  “清水，你今晚还要留在医院吗？”
  “南条教授没说，不过我自己想继续留在医院。等小森君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我再回学校，不然我心里不放心。”
  “你也太拼了。”原田正一被清水泉的认真惊到了。说实话，他当年是医学部学生的时候，还在死记硬背课本的内容，而清水已经在接触病人。
  清水泉语气淡淡地说道：“做事要有始有终。”小森良的病情，他从一开始就跟着，那就跟到底，直到小森良脱离危险。
  “我今晚不用值班，不能陪你了。”
  “没事。”
  在小森良没有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之前，值班的医生都是正式的医生，不是实习医生。因为术后会出现各种危急情况，实习医生是应付不来的。
  南条教授和几位其他教授吃过饭后，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来了医院。他对小森良的术后情况也十分重视，所以想留在医院观察。
  见清水泉没有回去，南条教授心里很是满意。
  “看了今天的手术，你有什么感受？”
  “说实话，我被震撼到了，然后心里升起一股迫切感，想迫不及地成为医生。”看了今天的换心手术，清水泉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成为心外科的医生，然后为病人做手术。
  听到清水泉这么说，南条教授轻笑一声：“这么想是对的，不过你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尤其是医生，千万不能急。你现在还是学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积累经验。”
  “老师，我明白。”他虽然很想成为一名正式的心外科医生，但是他现在还差得远。
  对于清水泉，南条教授还是很放心的。
  “在病人没有脱离危险之前，这段时间你继续留在医院。”
  清水泉求之不得：“是，老师。”
  “关于今天的手术，你可有什么疑问？”
  “有很多，请老师指教。”
  “你问吧。”
  接下来，清水泉把自己观看手术过程中，不明白疑惑的地方说了出来。
  南条教授听到清水泉的问题，很有耐心地一一为他讲解。
  清水泉是南条教授遇见过天赋最好的学生，也是他遇到过最认真的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