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韩小暖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怔怔地出着神。
  早上苏姨一脸开心地说，她和张杞前天打电话的时候问了，说是那边工作还算顺利，大概三五天，人就该回来了。
  那么远的航程，那么紧凑的行程，他一定很辛苦吧……
  等他回来了，自己一定要好好陪陪他。
  想着那个如今远在万里之遥的男人，韩小暖的心里像是打翻了加糖的柠檬水，酸酸的，甜甜的，却也好似如坠云端，飘飘浮浮。
  他最喜欢吃手工包的混沌，等他回来，她一定亲手包给他吃。
  对了，她还没有亲手烧过红烧肉给他吃。
  以前许家默那位早逝的姨母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红烧肉烧的最好。
  每到周末，许家默总是会拉着她回去吃晚饭，然后点名要姨母烧这道菜。
  许家默很喜欢吃，韩小暖也很喜欢，两个人一块吃的时候，许家默总是端着碗，笑眯眯地给她夹菜，然后一脸满足地看着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因为许家默爱吃，韩小暖也偷偷学着做过这道菜。
  只是许家默不知道，当年的她为了做好这道红烧肉，练了多少次，被抓来试菜的汪瑞宣和宋如玉吃得都快吐了。
  可那年流火的七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件小事就彻底被淹没了……
  他临去n国之前，还说要彻彻底底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只要他喜欢，也都随他吧。
  分开的时候，才明白，想他，念他，是甜蜜到骨髓里的事情，也是一种痛苦到心底的事情。
  丝丝缕缕的思念纠缠在心底，堵住了所有开心，就连呼吸都带着思念的味道，苦涩中掺杂着淡淡的甜蜜。
  韩小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出一条未读信息。
  是许家默发来的，韩小暖看了看时间，是早上六点，也就是n国凌晨零点的时候发过来的信息。
  打开信息：“暖暖，我很快赶回你身边，安心等我。”
  他是要回来了，是吗？
  韩小暖又惊又喜，她很快就拨通了张杞的电话。
  嘟嘟的声响，此时听起来却悦耳至极。很快，手机那端传来张杞低沉的男声，
  “……韩助理？”
  韩小暖“嗯”了一声，然后兴奋地问道，“张杞，家默回来了，是吗？”
  “是啊，你的家默昨晚坐最早的航班回国了，我亲自看着他坐上飞机走的。”张杞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寂寥，“韩助理，不要太挂念我，我处理好后续的工作，还要晚几天才能回去。”
  还没待韩小暖说话，张杞的语气忽又变得愤愤，“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把剩下的烂摊子全都丢给我了。他都不知道我想咱们中国菜都快想疯了，这里的中餐厅做的还不如我自己做的，鱼香肉丝竟然都不放泡椒的……”
  听着张杞熟悉的唠叨抱怨，感觉亲切又熟悉。
  “辛苦你了，张秘书。”韩小暖莞尔一笑，安慰道，“你们风雨同舟这么多年，家默都是知道的。他和我说，今年打算送你一套房子，地点随你挑，可顾忌公司里面的人传过你们的绯闻，他……”
  “送房子？地点可以我自己挑？”张杞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双眼放光，“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说着，张杞感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我和许总的绯闻？什么绯闻？哼哼……不能因为我相貌出众，能力优秀，就妒忌我，质疑我的工作能力。我如今的职位可都是我自己一滴汗一滴汗砸在地上，辛辛苦苦挣来的……”
  听他说的义正言辞，韩小暖被逗得笑出声来，“张秘书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没人敢质疑。”
  说笑了一会，她静默片刻，轻声问道，“他，很辛苦，是不是？”
  “咱们的许总是工作狂，肯定是不知道辛苦的。”想着这两天的连轴转，张杞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只是韩助理你生病的事情，我还是没有瞒得住他。许总知道后，把这几天的活在不到三十六个小时，全都干完了，才匆匆赶回去的。”
  韩小暖听了，更是心疼不已，“张杞，他几点的航班，我要去接他。”
  “……你去接机？”张杞担心问道，“你的病，没事吧？”
  “我已经好多了。”韩小暖轻声说道，“医生说我是细菌性肺炎，不传染的，现在已经好了七八成了，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注意休息，没多大事……”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可真是没法向许总交代。”张杞这才松了一口气，“许总疼你，是毋庸置疑的。韩助理，许总回去之后，你准备怎么奖励我家亲亲老板啊？”
  ……亲亲老板？这亲密到近乎甜腻的称呼。
  她都还是一本正经地喊他“家默”……
  韩小暖一时语塞。
  “韩助理，你知道我咱们家的许总，最在乎的就是名分。”张杞清了清嗓子，“上次许总和你确定关系后，迫不及待想告诉所有人，你倒好，一个冷棒子直接把他打蒙了。你看你不愿意公开关系，咱们许总也就一直毫无怨言，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张杞说的起劲，韩小暖也就笑着没打断他的话。
  张杞嘻嘻一笑，“韩小暖，不如等许总回去，你和他的事就大大方方公开吧。整天藏着掖着，就我一个人被你们的狗粮虐得七荤八素的，也该让其他人也尝尝这狗粮在脸上胡乱拍的感觉……”
  “……好。”韩小暖一口答应，“等他回来就公开。”
  是的，之前太多的顾虑。她考虑过所有人的感受。
  她担心自己的母亲知道了会强烈反对，害怕面对汪瑞宣知晓后的复杂情绪，她还不想公司的同事知道，更不想许家默的父母知道，再加上还有一个挂着他未婚妻头衔的陈姣眉……
  这些事情，想想都会头疼。
  可是，她考虑过这么多人的感受，却忘记自己最应该在乎的人，应该是许家默，她决意一生相守的人。
  他是自己最爱的人。
  为何不愿意豁出一切，只为他一个人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