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季导你考虑过走到幕前吗？”
  季泽言：“没有，不会到幕前。”
  “好可惜啊。季导如果愿意当明星，粉丝绝对少不了，冲一波顶流也是能的。”
  “不过季导，我看资料发现你才26岁？都已经留学回来了，太厉害了吧！你在国外学的就是导演相关吗？一入行就大爆。”
  季泽言摇了下头，“是其他专业。”
  正好这时祁阳过来了，大家就没再问下去。服务生在门口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坚持要找季导演。”
  祁阳对大家微笑着点了下头，对季泽言说：“导演能出来一下吗？有点事聊一聊。”
  季泽言对聚餐也没什么兴趣，顺势就起身走了出去，示意祁阳跟上。两人走到走廊拐角才停下，祁阳开门见山地说：“直播结束后还有摄像机在拍是不是真的？”
  “是，确保安全。”季泽言看他一眼，已经知道他来干什么了。
  祁阳烦躁地皱起眉，“我和唐玥有些误会冲突，把我私下找她的镜头全删掉。”
  季泽言丝毫没考虑，直接回绝，“合同写明，真人秀录制期间为一个月，嘉宾私下接触的时间也在其中，是我们的录制内容，不会删。”
  听了这话，祁阳看他的眼神就变得不善，“你做主删，还是我找你的上司、投资人、能给你做主的人删？”
  季泽言做了个请的手势，“你随意。”
  祁阳没好气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把我私底下的镜头泄露出去？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噱头？话题度？名气？我告诉你，最后只会是哗众取宠。”
  季泽言看了眼腕表，没了耐心，“作为大企业继承人，我建议祁先生以后签合同的时候看清楚条款。你所谓的‘私下镜头’是录制内容，没直播是节目组的权力，播出去也是我们的权力，不属于‘泄露’。
  节目组目前没有播出这部分内容的打算，但祁先生的要求我们不能满足。我还有事，请吧。”
  祁阳冷哼一声，大步离去。半路上他碰见唐玥，僵着身子直接擦肩而过。
  唐玥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远远地瞧见季泽言就冲他挥挥手，“季导，我正找你呢。我们加个微信，你把照片发给我。对了，你知道餐厅在几楼吗？”
  “我带你去。”季泽言的声音听得出带点笑意，他好像每次看到唐玥都能提到吃的。
  祁阳走远的脚步顿了顿，回头就看见他们并肩离去有说有笑的背影，顿时沉下脸。
  他一直亲近唐玥，唐玥就防狼一样防他，到了导演这，唐玥主动找人加微信，在放映厅还为季导说话。呵，他哪里比不上那小导演？脸吗？
  他回房后第一时间就叫人联系节目组投资人，联系背后公司，这导演这么没眼色，就该体会下生活疾苦长长记性。
  季泽言带唐玥去餐厅，要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吃饭，坐下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抚了一下胃部。
  唐玥注意到了，诧异道：“你胃痛吗？”
  季泽言一愣，知道唐玥敏锐，没想到这么敏锐。他点点头，给两人倒了热茶，“中午有事没吃饭，所以有点不舒服。没事。”
  唐玥特别不赞同，“做什么事能有身体重要？我在荒岛上都还是按时吃饭呢。那我们一起吃吧，今天我请客，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季泽言笑道：“你已经说过几次谢了，以后别提了。”他想了想，解释道，“我以前有些想不通的事，这段时间看你每天积极开心的生活，有了很多感触。所以我们最多算是互相帮忙，不要谢来谢去的。”
  唐玥这才明白季泽言说的感谢是什么，倒也正常，就像她当初认识那位姐姐，领悟了不少东西一样。说不定季泽言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人，巧合感触到什么也是很有可能的。
  服务生来请他们点单，唐玥问季泽言喜欢吃什么，季泽言摇摇头让她点，对食物一点偏爱也没有。这和唐玥完全不同，她从小就喜欢吃，对吃东西挑剔得很，也就是末世走一遭什么食物都吃了，但偏爱还是必须的。
  季泽言没想法，唐玥就自己做主点菜了，满满一桌子菜，她飞速计算了一下价格，大概三千块，还好，她负担得起。工作结束就是要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季泽言看到她嘴角的笑意，莫名地心情跟着变好了，好奇地问：“你这么爱好吃东西？想想都觉得高兴？”
  “对啊。”唐玥理所当然地说，“也不止是吃，就是喜欢的东西，还有喜欢的人和事，不都应该想起来就忍不住开心吗？来，我们加微信吧，照片都在你手机里吗？”
  “嗯。”季泽言拿出手机和她加上好友，把单独给她建立的相册中所有照片都传给了她。
  唐玥一张张翻看自己的照片，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长得真好看！
  她都有点怀疑这里是她幻想中的世界了，不然这张脸怎么能和她长得一样呢？不过她现在完全不在意这个，真实的感受就是真实的人生。
  她看到自己美人鱼的照片、玩游戏赢大熊的照片、在荒岛的照片……
  季泽言真的给她拍了好多张，而且每一张都那么好看！
  “季导你太会拍了，就是说不出来哪好看，但就是好看那种。这张在太阳光下的，这阳光也太好看了，居然照到了我的睫毛上！季导你是不是学过摄影？”
  季泽言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也愿意多说一些自己的事情，“进娱乐圈之前我学了一段时间拍摄和导演，分镜、构图、光影之类的也学过。”
  唐玥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自学的？”
  季泽言点点头，“嗯，跟了两个剧组做导演助理。”
  那不就是偷师吗？但自学加上跟过两个导演就学成金牌导演，厉害了。唐玥突然想到宋立冬那个学霸人设，就他也好意思立人设，真该让他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学霸。而且人家学会多少东西都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得很。
  唐玥自己没事脑补了一波，怀疑季导有个做导演的梦，家里反对非让他继承家业，他才隐瞒身份进娱乐圈，和家里僵得很。
  当然她也就随便在心里八卦一下，完全没有问人隐私的意思。她只是问：“季导你会拍电影吗？”
  季泽言看着她回道：“会，拍过纪录片。”他秒懂唐玥的想法，“你想拍？”
  唐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现在说还太早，我没人脉、没名气、没资金，这不是正好你在这，想问问看，以后我红了有了资本，可以请你一起拍电影吗？我投资我演，你拍我。”
  “为什么想找我？我至今出过的作品都是综艺。综艺和电影、电视剧之间有很厚的壁垒。”
  “我是相信你会拍好。我感觉你的性格就是这样，接了一定会做好。别人怎么样我也没见过，但我亲眼见过你拍摄的实力。如果有你不会的东西，那不是可以学吗？
  我这是想趁你还没拍过电影的时候先预定，不然等你以后火了，估计我就请不到了。”
  唐玥坦然说出想占便宜的想法。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她想和季导拍是因为感受到他对她强烈的善意，应该是好感度很高的。
  这一个月她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季导会把控节目发展，太省心了。要是能拐来帮她拍电影，那就赚了！
  给别人拍戏能赚几个钱，要搞就自己搞，当资本比当艺人赚得多多了吧？就是首先要先赚够资本。
  季泽言可不知道她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绪，就没见过刚认识这么短时间会这么相信他的。虽然相信他的人是不少，但唐玥，他总觉得唐玥没那么容易相信人，看那几个男人的下场就知道了。
  他看唐玥这样说出小心思，感觉很有意思，之前他没考虑过拍电影，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主角，如果是唐玥，他觉得可以。
  季泽言浅笑着应下，“等你投资拍电影的时候，我来给你当导演。”
  唐玥举杯：“那说好了，如果你想拍什么也可以找我拍，我们碰一杯，就这么定了。”
  两人以茶代酒，在这个小包厢里，定下了未来的约定。
  正好开始上菜，他们就闲聊一些节目里好玩的事情，边吃边聊。
  唐玥是喜欢把好东西分享给别人的，吃到好吃的菜就会推荐给季泽言。季泽言平时吃饭都是为了饱腹，但每次和唐玥一起就好像食欲大开，看她吃东西觉得桌上的菜也变得好吃了。
  唐玥收工、看照片、预定导演、吃美食，好几件好事凑在一起，身上的喜悦十分明显，季泽言坐在她对面，抬眼就能看到她的笑容，不自觉地也跟着轻松愉悦起来。
  他有点认同观众的话，看唐玥吃播真的开胃，还有，唐玥也真的是人间清醒。不管对男人，还是对其他任何事。秦雪薇容易快乐是因为想得少，唐玥这么容易快乐，是因为通透，从不为琐事烦扰。
  一桌的菜他们两个人吃的一干二净，当然是季泽言先放下筷子的，剩下的都被唐玥兜底了。
  临出门的时候，季泽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算看过多少次，这种光盘现场还是令人震撼，何况唐玥之前都已经吃过晚餐了。
  唐玥和季泽言道别，脚步轻快地回了房间。季泽言目送她进门才准备走，一转头看见了拐角处靠墙微笑的贺皓轩。
  贺皓轩轻轻吹了声口哨，“可以啊，找你一圈没找到，原来是和人吃饭去了。”
  季泽言走过他身边瞥了他一眼，“你很闲？公司堆积的工作通宵做好。”
  贺皓轩立马变脸，快步跟上他，“你变态啊你？我是为了给你救场才来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还拿我取悦观众，剪辑我那么多出糗的镜头，难道不该补偿补偿我？”
  “补偿过了，这些天公司大部分事都是我做的。”
  “你做不是应该的吗？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有份。别以为你藏在幕后就能当甩手掌柜。”
  季泽言轻飘飘回了一句，“谁让你打赌输了呢？”
  贺皓轩顿时无言。不就是他嘴欠总喜欢找季泽言打赌吗？偏偏每次都输，输掉了自己七八个月的工作时间。真是看季泽言甩手让他自己管公司，气得他想打人。
  想到通宵要做的工作有多少，贺皓轩顿时生出紧迫感，给季泽言丢下一句“祁阳找人打压你，小心点”就快步回房去了。
  他主要也是来告诉季泽言这件事，这档综艺在季泽言接下决定拍完的时候，他们公司就加入投资了。祁阳想通过投资人收拾季泽言，删除视频，根本是异想天开。就像之前易霖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人换掉导演，连想重新参加节目都没门。
  制片人是用人情把季泽言请来的，节目还大获成功，更不可能帮祁阳收拾季泽言了。
  祁阳这次踢到铁板，打了一圈电话生了一肚子气。季泽言这边听到也只是过了下耳，回房就准备休息。好像每次和唐玥闲聊之后他都感觉特别轻松，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晚睡得香的人不少，祁阳他们三个从回去就感觉烦躁，做什么都不顺心，夜里更是噩梦不断，陷入梦境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纪雅欣梦到末世降临，到处都是恐怖的丧尸，她的小心机、话中话完全没用，她不能打就被所有人嫌弃，谁也不肯带她，她一个人惊恐地到处跑，稍微跑慢一点就要被丧尸咬到，跑得筋疲力尽都不敢停下。
  宋立冬梦到他穿去了女尊国，女人当家还是一个山沟穷户，他作为大哥天不亮就得起来做饭、耕田、洗衣服、砍柴，晚上所有人睡了还要扫干净院子才能睡下。
  家里的爹娘只宠女儿，对他非打即骂，每次不顺心就骂他赔钱货，还让媒人找了个瘸子，要把他嫁个好价钱，供女儿读书。
  宋立冬累得腰酸背痛，妹妹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辛酸绝望得恨不得死了。
  祁阳梦到他喜欢的女生说对他没兴趣了，给他一笔分手费就交了别的男朋友，他找上去还被嘲讽了一番，他伤心痛苦那女生通通看不见，他缠上去，女生眼里全是厌恶，叫他别妄想飞上枝头攀金主。
  梦里失恋心痛的感觉那么真实，以至于他留下眼泪都不知道，哀伤得几乎无法呼吸。
  早上醒来他们三人都恍若隔世，发现自己只是做梦才松了口气，神色恹恹地起床回a市。被折磨了一夜的他们真的很憔悴，纪雅欣化了半天妆都遮不住那股疲惫感，越发烦躁起来，弄得助理战战兢兢地。
  不巧的是，纪雅欣的粉丝觉得她最近人气下滑得有点厉害，好心想努力支持她，特意约了几十个人到机场接她，光站姐就到了三个，一看她出来立马兴奋地喊她，举起相机狂拍。
  大家差不多都是一趟飞机回来的，粉丝拍到纪雅欣的时候，她后面不远处的宋立冬和远处的祁阳都被拍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唐玥他们也先后出来，几乎来了个机场大合集！
  唐玥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选另一个方向走，纪雅欣的粉丝观察一圈，发现没粉丝给唐玥接机，立马挺直腰板比谁都开心，自觉接机把唐玥压下去了，这是彰显他们欣欣人气高呢！
  这可把纪雅欣气坏了，她今天状态超差，可以说是她入圈以来最差的一天，忽然这么多人拿相机、手机对着她狂拍，她恨不得把整张脸给包住！
  偏她还不能说什么，在镜头面前必须笑起来表示喜悦，真心地感谢粉丝。
  粉丝以为她喜欢，高兴地和她互动，还想要签名合影，几十个人把她围在中间，她想走也走不了。
  苏燕看了两眼唐玥的背影，快步走去问季泽言，“季导，咱们这边就没事了吧？”
  季泽言点了下头，“节目组只剩后期剪辑有事做，其他人可以直接解散，去接别的工作。”
  苏燕笑起来，“那就好，我已经接了给玥姐当助理的活，季导，以后有工作多多关照哦，直接找我，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问玥姐。玥姐十项全能，季导您知道什么好资源也帮忙推荐推荐啊。”
  季泽言很意外，“你去给唐玥当助理？”
  苏燕摸摸后脑勺，傻笑了下，“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疯？导演助理跑去当明星的小助理，其实我想清楚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玥姐绝对能红，红透半边天！
  我给她当助理，积攒人脉，学习各种东西，近距离跟着婷姐学学怎么做经纪人，以后就往经纪人方向发展，那是我喜欢的。
  而且玥姐是我偶像啊，我这算追星成功了吧？”
  季泽言又点点头，“选择不错，努力。”
  “谢谢季导，那我去了！”苏燕背着包很快跑到唐玥身边，笑说，“玥姐，我来报道啦。我就是婷姐给你请的贴身助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唐玥真的很惊喜，“你来给我当助理？以后我去哪你都跟着我那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