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霆抱着南一一出去，南一一坐在他的腿上。
  他揪了揪一一怀里那熊熊的耳朵，沉声，“不叫爸爸？”
  南一一笑眯眯的，“爸爸，我妈咪可厉害厉害了。”
  “嗯？”
  “有一次邻居王阿姨家的小猪猪来我们家，啃奶奶种的花花，妈咪赶猪猪，猪猪不听话，然后妈咪踢了一脚猪猪。。”
  南一一绘声绘色，“猪猪躺在地上嗷呜嗷呜叫，腿儿一噔，就死了。”
  “………”
  “宝宝今年才四岁。”南一一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小，没有猪猪重，也没有猪猪跑得快，不可以踢，会死掉。”
  墨南霆明白了，这意思就是南黎不让她叫爸爸。
  “那想不想做爸爸的女儿？”
  南一一想了想，“可以是可以啦，但是爸爸你不要被妈咪揍！”
  “哦？”
  “妈咪揍的都是她不喜欢的，妈咪要是喜欢他，是不可能揍他的，妈咪上次就揍爸爸了哟！”
  墨南霆又摸了下她的小脑瓜，小东西，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
  “那妈咪揍你么？”
  “揍。”
  “妈咪爱你么？”
  “……”嗯？
  等等，南一一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妈咪也揍她，那岂不是说明妈咪不爱她！
  不可能！
  妈咪最爱她！
  “妈咪爱你才揍你，一样的，妈咪可能是喜欢爸爸才动手，明白么？”
  是吗？
  南一一可厉害了，举一反三，她想到了，“我知道了，妈咪一定很喜欢风眠叔叔所以才总揍他。每一次揍的风眠叔叔像那头猪猪一样嗷嗷叫，风眠叔叔还笑得好开心好开心。”
  墨南霆，“………”
  “怪不得妈咪不喜欢爸爸。”
  会心一击。
  墨南霆，“………”
  他捉着南一一的手腕，循序善诱，“打人与喜欢大多时都有很大的区别，妈咪打风眠叔叔，那就是讨厌他，他该打。”
  “那妈咪揍爸爸呢？”
  “就像妈咪打一一一样，明白么？”
  南一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时南黎在喊，“南一一，进来。”
  “来咯。”南一一从墨南霆怀里下来，走去厨房，走到门口，回头。
  奶声道，“墨南霆，拿碗碗吃饭饭了哦。”
  墨南霆，“………”
  这很可以。
  爸爸和墨南霆切换自如。
  ………
  南黎给三个人都做了三明治，简单的吃点儿，只有南一一有培根。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
  南一一吃着吃着就看向他们，她在想爸爸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妈咪一直不说话。
  不，说了。
  妈咪说——
  【墨南霆，吃完饭你就赶紧走！】
  气氛有点不太寻常，南一一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
  墨南霆抽了纸巾，举止优雅，“谢谢晚餐，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三明治。”
  南黎态度淡漠，“嗯。”
  她起身，“墨先生，今天谢谢你的帮忙，这晚餐算是谢礼，门在那边，再见。”
  她进厨房。
  五秒后，墨南霆也进来，拿了碗筷，放在水池子里。
  南黎瞥他一眼，没说话。
  墨南霆侧头，看她，“需要我洗碗么？”
  “不需要。”
  “这么冷淡？”
  “还想咋么滴？”
  他猛然靠近，南黎后退，他鼻尖轻嗅，眸暗雾茫茫，“你真不用香水？”
  南黎心里跳了一下，她平时不用香水，唯一那一次在希腊用过。
  “不用。”
  “好香。”
  “………寂寞了就去找个女人行不行？”
  墨南霆眸光半敛，瞳仁里仿佛是那清风平静的湖水带起的旖旎潋滟，他锁着她的眼睛，沉醉的男低音，“我之前并不知道寂寞是什么。”
  ………
  夜深了。
  南黎带着南一一洗完澡躺在床上，南黎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回荡着墨南霆那句话。
  ——我之前并不知道寂寞是什么。
  还有说这话时的眼睛，像快要燃烧的礁石，那劲道的黏性让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