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 第89节
作者:谢青吾      更新:2024-05-19 21:30      字数:4762
  “没有什么好处,我想要的自己会挣,不需要强取豪夺,”他停了一下,最后提醒了一句,“不要想着挣扎了,我把陶家破产后那部分模糊的资产去向交给了张家,你应该知道张家是哪一派的,他对贪污深恶痛绝,你的老师恐怕自身难保,没有那个精力再来保下你。”
  如果重婚是一个舆论,那么涉及贪污总是严厉的,尤其是相对的派别,能拿到详细的资料和账目是不容易的,如果不是沈琛这段时间处在这个位置他根本连碰都碰不着。
  他虽然彻底得罪了沈家上面那位,可从此刻起他开始攀附上的就是张家的枝叶,他有后路,就不惧怕之后随之而来的疯狂报复。
  从一开始他就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场反转多次的大戏每一步都惊心动魄,如果其中有那么一环出错,就是满盘皆输,幸好这一次,上天对他算是眷顾。
  他上面那位能不能熬过这一劫沈琛不清楚,他不从政,可他清楚的知道,沈昌民的仕途到此为止,永远不能更进一步。
  汲汲营营大半生,临到头来一场空,这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说不清是不是恨,他对沈昌民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时候记不住的人是快乐的,记得太清楚的人总是备受折磨,比如他这一生都不能忘记年少的时候曾经怎样期待父亲回来,又经历过怎样无尽的失望。
  他记得小时候沈昌民抱着他举高高,带着他放风筝,却也记得他怎么在刘思丽虐待他的时候视而不见,甚至在他最后绝路的时候落井下石。
  他也记得他母亲年轻的时候是多么温温柔柔的女子,后来自杀的时候宛如一个疯子,他记得这么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夜能安心睡着,那些噩梦追随了他一生又半生。
  也许事到如今,一切也该结束了。
  他往外走,像是慢慢卸下了什么包袱,脚步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前,沈昌民就在他身后,一直目送着他离开。
  看着他从阴霾的沈宅走出去,一路走到外面透亮的阳光之下,沈昌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老了,已经逐渐看不清他的背影,就能看见天上慢慢飘落了一片又一片绒白的雪花。
  他带给沈琛半生黑暗和迷惘,最后目送着他走到了有光的地方。
  ——彻底的摆脱了他,摆脱了沈家。
  他没有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所有的愤怒在沈琛那样的波澜不惊里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
  许魏和陶恂在沈家的院墙下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宾客散尽,等到慢慢落了雪。
  里面似乎出了什么变故,出来的让不是狼狈就是尴尬,所有人的行迹都是匆匆忙忙,陶恂只是沉默在这车上坐着,看着院墙里悄悄伸出来的一只腊梅花,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安静也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陶恂似乎有犯病的迹象。
  许魏急的直骂他傻逼,出来竟然不带药,然后急匆匆的出去找车打电话。
  ——陶恂的自尊心强,犯病的时候从来不肯让任何人看见。
  等人走以后陶恂才慢慢抬起头,透过越来越大的雪看见雪里慢慢走过来的人,他的手在抖,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发颤。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从风雪的深处慢慢走过来,像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幻觉,他分不清,他经常在发病的时候看见幻觉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戳破幻象。
  他穿着订婚的黑色西装,袖口的银扣上有隐晦的纹路,然后打开了车门。
  ——许魏走的时候就已经锁上的车门。
  这俩宾利是琛哥送他的,脖子上的围巾是琛哥曾经亲手为他围上的,他一直看着他走到他面前,从身后的沈宅走到了他的眼前。
  然后落进了一个拥抱里。
  陶恂的手无意识的发颤,拢在他肩膀上,一瞬间几乎把把他颈脖上的皮肤都抓出血来,然后又舍不得似的,慢慢松开,他觉得这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他越来越重的病瘾。
  ——可他根本放不开。
  “琛哥.......”
  有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畔,然后珍而重之的抵住他的额头,掰开了他死命紧握的手,将那已经快要把掌心掐出血的冰冷手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他抱的很紧,像是想将他整个人勒进自己的骨血里,声音珍重而安宁,随着窗外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他说:“我在。”
  ——走过漫漫风雪和前半生黑暗禁锢,来到有你的地方。
  ——有光照过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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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今天还有一更!会把前面所以事都解释清楚!我应该就可以完结了!下面有一点碎碎念,算是我的一点感慨吧!
  写到这里竹马是真的马上就要结束了,自己感觉还是有些仓促的,原本想铺开一个局然后收拢,前面各种埋线都会被引发,但是题材问题,确实删减了很多东西,还是自己笔力不够,没有办法把心里的想法尽善尽美的表达出来。
  一开始的想法是哪怕后面阿恂被入狱殴打还是一系列的事琛哥都不会有任何表现,他会冷酷到底,一直到阿恂车祸险些死去才稍微露出一点端倪,一直到后来彻底翻盘。
  然后看见评论里怨气非常大,甚至出现换攻言论,我才意识到琛哥是能忍,是为了以后,但是我不写出来,大家所能看见的只是他的冷血无情,我有基友说我写阿恂入狱这段里没有写好,琛哥没有冷酷到底崩了人设,后面就显得不够爽,而且他当时再在乎心疼也没有任何可以避免的办法,反而凸显出他当时的无能,如果我不写心疼就是运筹帷幄,写出来就显得挣扎但无力,我果然是没有写好,抱头
  坦白说,琛哥和陶陶上辈子其实就是炮灰人设,而且是那种狼狈为奸的反派炮灰,琛哥不是好人,陶恂永远在他身后,但最后狼和狈缩成一团抱在一起离开了,身上是彼此最后的温度,这是我写竹马的灵感和初衷,狼和狈不是注定遨游九天的龙凤,其实根本没有金手指(失智发言)
  我其实好像不会写完美人设,我笔下的人物都是有瑕疵的,会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不幸福,惨痛的过去,糟糕的现在,以及不确定的将来,没有一帆风顺康庄大道,我是真的不会写打脸啪啪啪的剧情,我其实也很想打脸,但我打脸总是不那么爽(捂脸)打脸的过程中他们受到的挫折,失去的东西也并不少,哪怕最后赢了也有可能是一地鸡毛。
  他们彼此都是从伤痕累累和泥垢中走出来的,一路都是磕磕绊绊,不尽完美,然后从脱落的血痂里慢慢去拥抱彼此,体谅对方的不完美,也尽最大的努力给予对方最好的一切。
  最后,祝愿所有到小天使都能遇见那个最合适的人,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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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沈琛曾经在陶恂出事过后找到过陶家, 算是一次秘密的见面,为了避开沈昌民做了许多掩护,最后选在一个暴雨天。
  他和陶知行谈了很久,陶知行并不怎么愿意相信他, 觉得他还是太年轻, 说话做事都不那么值得信任, 而且他姓沈,是沈家未来最有可能的继承人。
  青年站在老一辈的面前依然是不卑不亢的, 只是问了一句:“那您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陶知行沉默了。
  但他依然不相信沈琛,商人重利敢博弈是一回事,小心谨慎又是另一回事,哪怕那时候陶家境况已然非常差,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相信沈琛的。
  直到后来沈琛拿出了一份协议——他将他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公司都转移到了陶恂名下, 那份协议真实有效,只要陶恂愿意签个字,沈琛的一切都是他的。
  陶知行沉默了, 临走的时候他问沈琛为什么这么做,青年看着他,眼里黑沉沉一片, 却从疲惫里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意,他说:“您知道的。”
  陶知行很想说,不,我不知道。
  ——
  其实陶家的败局不一定要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可惜对手是楚瑜,他不做人, 做事太过于阴狠,沈琛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
  涅槃重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陶家已经沾上了那些不干净的灰色产业,而且一个公司经历安稳的时间太久 ,内部已经出现了太多蛀虫,除了破后而立才能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彻底摆脱干净,陶氏也能摆脱那冗杂臃肿的庞大产业 ,重新焕发生机。
  沈琛和陶知行想法一致,所以陶知行放手的那般干脆利落。
  沈家倒台之后陶家再次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姿态重新回来,布局匆忙,但结局其实算得上良好,陶家在风波再次站了起来,哪怕不再是当初的庞然大物,也有着不一样的朝气蓬勃。
  沈琛原本吞下去的大头基本没有怎么动过,原封不动的由陶家拿回,周家龟缩防守,没有沈家的庇护再也不敢张口,再加上陶恂事先转移到林舒那儿大一部分资产,陶家未来的势头强劲。
  陶老爷子的病情也慢慢有所好转,只是跟之前的身体状况是不能比的,还是坏了许多,日常都要在医院里养着。
  换届选举不出所料没有沈昌民的那一席席位,但上面毕竟盘根错节也没有那么容易倒下,只知道上面那位放弃了沈昌民这个提线木偶,却也因为年纪太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
  沈昌民被调去了一个清闲的单位做事,做着一个闲人,跟他心心念念大半生的仕途彻底绝缘。
  没有沈家落井下石的刘家保了下来,只是元气大伤,楚瑜甚至在看守所呆了半个月,刘思丽最终还是没有提起重婚诉讼。
  ——最后还是免不了心软。
  楚瑜能脱罪仰仗于小郭,他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行,被判了有期徒刑十六年,大半辈子就算是毁了,或许再次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他后来给沈琛写过一封道歉信,沈琛看了一眼,大概是他和楚瑜小时候在孤儿院就认识,他从小胆小又懦弱,一直被人欺负,只有楚瑜帮他揍过欺负他的人,不嫌弃他又脏又爱哭,给他擦过眼泪。
  他知道对不起老板,但是他不能拒绝楚哥。
  那封信的归宿是垃圾桶,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而做了选择,也就应当付出代价。
  他无法评判,更谈不上原谅。
  ——
  陶恂的官司在第二年一月开庭,多亏陶勤后来居上很多事做的事触及底线,调查开了以后竟然还多了许多条罪行,林朝在看守所呆了两个月,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陶恂怎么样了,后来庭审的时候揽了大半罪责。
  ——是他牵线搭桥引陶恂走错了路,也曾经兵戈相向,但他们毕竟都是兄弟,一起走过了许多年。
  陶勤的事没有定论,还要再审,林朝判了两年,主要是因为后来楚瑜落进去,为了自救洗白了许多事,小郭为了他又白担了很多东西,但他也坐了有半年的牢。
  陶恂最后因为悔过和辩护刑期是一年 ,申请了保外就医。
  沈琛从未想过对陶恂出手,看守所里的人确实是他安排的,不仅是因为到了医院好操作,而是因为楚瑜一开始就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药瘾和毒/瘾其实只在一念之间。
  他当时不尽快将陶恂弄出去,或许就再也没有那个机会将他弄出去。
  他的心一向狠,哪怕是到最后都是一样,唯独陶恂是例外。
  陶勤三审过后被判了十五年,沈琛确实有专门请过律师针对他,控告他曾想用车祸杀人灭口,那个醉酒的司机后来还是招供了。
  ——他曾策划了那次车祸,差一点就要了陶恂的命。
  沈琛这个人护短又记仇,只不过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感受不到。
  陶恂的药物上瘾非常难戒,难戒是心瘾。
  可他对沈琛的心瘾比对药物的心瘾要大的多。
  陶恂有一段时间不见任何人,他根本不能接受自己那幅模样,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失控,暴躁,甚至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他才能在沈琛面前永远都是轻松无事的。
  每一次发病的时候他都不敢让沈琛看见,最让他难以忍受的不是那些折磨让的疼痛,而是自己无法控制和制止的丑态。
  后来很严重的时候他有过轻生和自残,神智不清,对痛感模糊,对外界所有的东西都宛如惊弓之鸟。
  他自残的事被沈琛发现,他当时在犯病,神智不清一直以为琛哥又不要他了,拿刀想往自己手臂上扎,被沈琛一把夺了过去。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沈琛把刀从他自己的胳膊上划过去,鲜血当即滴滴答答的就落了下来,把他的衬衫全部染成鲜红色。
  他想阻止,然而手脚都在发抖,力气弱的可以忽略不计。
  沈琛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三刀,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他再自残一次,他就在自己身上划出三倍伤口。
  陶恂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沈琛抱着他,他抱着沈琛的胳膊,沈琛不肯叫医生,就一直抱着他等到他捱过了那一波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