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作者:
有河不渴 更新:2024-05-19 22:47 字数:5058
梓溪愣愣地看着宴季礼,想问什么,但宴季礼并不想跟她说话,径直走进了浴室,而他的助理带着她出了房间。
那晚,梓溪独自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索性坐了起来,抱住腿痴痴地看向天空的月亮,把一个只认识一天的人深深印在了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红包继续~
第63章 钟情
梓溪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五点,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两年前那天发生的事,她从不轻易去想它,更逼着自己试图忘记, 没想到故地重游, 再加上江一白的刻意提醒, 她终于还是梦见了两年前的宴季礼,和自己。
那次, 宴季礼不仅让助理帮她开了一个房间休息, 更在第二天让助理跟楼长宁打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梓溪不大清楚,但通过楼长宁的转述,大概是她让他很满意, 希望以后再花城多见面的话。
也是宴季礼给楼长宁打的这通电话, 楼长宁才放松了对她的控制, 并且在宴季礼头一天回了花城后,第二天就催着她也回去了,走前, 千叮咛万嘱咐, 让她一定要抱好这个金大腿, 可天知道,她甚至连宴季礼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抱住他的大腿?
自陵城见过后,两人就像短暂相交过的平行线,从此没了一点交集,直到唐韵的电话打来。
不能否认的是,听到唐韵邀请她去家里, 梓溪是窃喜的,为宴季礼记得她,并希望跟她见面而窃喜。
那时的她是真的喜欢他,但后来的事发生,让她只能藏起那份心思,不敢再喜欢。
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为了制止自己胡思乱想,梓溪换了一身运动装,出门晨跑。
寒冬的清晨,天才蒙蒙亮,随着呼吸,寒气窜进鼻子里,虽然难受,但也醒脑,跑了十分钟,梓溪觉得终于觉得自己清醒理智了许多,她循着记忆,一直往城中的月湖跑,沿路偶尔能遇上几个跟她一起早起晨跑的同道中人,偶尔还难得地听到几声鸟叫,梓溪觉得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跑完步回到酒店,一身汗地往房间走,途中却遇到了一脸急切的宴季礼。
“你怎么出去跑步了?”
梓溪看着他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笑着说道:“昨晚睡得早,今天醒得早,所以就想锻炼一下。”
宴季礼跟着她往她的房间走,一边说道:“你要跑步可以叫上我,外面很黑,还有坏人...”
一早醒来去敲她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反应,宴季礼生怕她晕倒在了房间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去前台拿了门卡刷开了她的房门,可她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宴季礼正准备出去找找,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她穿着一身运动装回来了。
梓溪转头看了宴季礼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今年21岁,可不是11岁。”
换言之,她已经成年了。
宴季礼并不认可她的话,正想说外面的坏人可不管你是21还是11,况且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后来一想,这个理由对于在陵城生活了十几年的梓溪来说,并不合适,于是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你进去洗个澡,洗完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梓溪听着他的话,脑子里却想起了昨晚的梦,突然问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等宴季礼回答,梓溪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合时宜,她飞快地补了一句“当我没说”,刷开门就走了进去并关好了门。
宴季礼站在梓溪的门口,眉心微蹙,梓溪为什么会突然提前以前的事,是因为同在一间酒店,勾了她不好的回忆吗?
梓溪花了半小时洗澡吹头发,外加化了一个淡妆,出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宴季礼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两人的房间相邻,为了第一时间知道梓溪出来的宴季礼干脆将门大开,一听到隔壁的动静,立刻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看着穿着嫩黄色v领羊毛长裙的梓溪,宴季礼的眼睛一亮,随后有些不认同地建议道:“你要不要再穿一件棉服?”
嫩黄色显得她漂亮又清纯,好看是好看,但太冷了。
梓溪并没有把他的意见听进去,关好门后,直接往电梯方向走,说道:“我只是去十楼吃个饭,又不出门。”
君华酒店不管哪层的暖气都开得足足的,梓溪不觉得自己会冻着。
宴季礼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梓溪听进去,顿时有些无奈,但想想酒店确实每一层,就算在电梯都温暖如春,也就放任了她。
两人一路到了十楼餐厅,饭厅人不多,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让梓溪坐下后,宴季礼去拿吃的。
梓溪等在位置上,原以为宴季礼只是给自己拿,没想到,端来的第一盘是给她的,是她喜欢的清汤粉和豆浆,梓溪抬头看向转身又去拿餐的宴季礼,好吧,惊讶次数太多,她都已经麻木了。
拿完餐回来,宴季礼坐在梓溪对面,对她说道:“灵堂已经布置好了,吃完饭我带你去。”
梓溪点点头,“好。”
楼长宁跟所有的亲人都闹翻了,又没有什么朋友,梓溪一开始还在考虑要不要设灵堂,但宴季礼却说为了不给人留话柄,被人诟病,还是设一个比较好,所有认识的亲戚朋友都通知一遍,想来的自然会来,不来的也无所谓。
梓溪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而后续的所有事都被他一手包办了。
想到这里,梓溪又想跟他道谢,随后想到每次他都会黑脸,因此什么都没说。
酒店的早餐梓溪有幸吃过一回,味道还不错,而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梓溪正认真地吃时,宴季礼又开了口。
“关于你早上的问题,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会觉得不可信吗?”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忍不住帮她,还是两次,这个问题的答案,跟梓溪在一起的两年时间里,宴季礼从来没有去想过,梓溪离开后两个月,他却想了很久,最后只有这个理由让他觉得最贴切。
从来不是所谓“好人”的他除了看上那个女孩子,又怎么会一次一次因为她妥协?
——是爱情无疑了。
梓溪听完,忍不住笑了,“确实有些不可信。”
如果真是一见钟情,那会儿她傻乎乎地“送”上门,他又怎么可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耍了她一顿后,让人带她去了别的房间?
宴季礼也不强行表白自己的心意,只是随意的解释,顺便踩了施明修一脚:“我从来没喜欢过哪个姑娘,也没有跟谁谈过恋爱,所以那时的我不懂,当然,如果我跟别的人一样经历了七□□十个女朋友,我肯定早就知道了。”
这个“别的人”是谁,梓溪即使没问,但心里跟明镜似的,好吧,这两个人在背后互相诋毁对方的事,施明修做过,现在宴季礼再做,一点都不稀奇。
梓溪也没说信没信他后来的解释,也没接话,只是笑着继续吃早饭。
宴季礼看了她一眼,见她并不反感自己踩施明修,心里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梓溪的爸爸从来是个渣男,她妈妈怀孕的时候,外面的女人也怀孕了,等到她刚出生,楼长宁还放任外面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到家里来示威,简直渣到没边,而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在跟她交往的时间里,也出轨了别的女生,同样渣。
再说施明修,虽然暂时没有出轨的经历,但之前的好几任女朋友都是无缝衔接的,追女经验十足,宴季礼并不觉得梓溪会认为这样的人有安全感,即使跟他恋爱了,想必也不可能长久。
当然,宴季礼也深刻检讨过自己,在跟梓溪在一起之前,他没有任何恋爱经历,这其中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他从来只有她一个,坏处也显而易见,他的经验太少,走了太多的弯路。
早饭吃完后,两人准备回房,此时饭厅的人越来越多,两人站在电梯门口等了一会儿电梯才到,而电梯里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朝着梓溪看,有些猥琐的男人还朝她的胸前瞟,这让宴季礼不悦,他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直接搭在梓溪身上,遮住她胸前的春光。
梓溪看着他的动作,十分无语,她能理解宴季礼以为她冷,借完围巾后借衣服给她的行为,但,能不能把西装搭在她的背上,而不要搭在身前?
这样很影响她的造型,好吗!
周围有女生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笑,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指着她说:“妈妈,那个姐姐好笨,衣服居然穿反了!”
“我不冷!”听到小孩话的梓溪脸红透了,她挣扎了一下,想把身上的衣服拿下来,但宴季礼及时地制止了。
“外面冷,你先穿着,等到了房间再脱。”
说完,不由分说地摁着她的肩膀把她往电梯里带。
梓溪十分无语,刚刚吃完饭,她身上几乎冒汗,哪里会冷了?
但宴季礼摁着她的肩膀,她也不好再外面跟他对着干,只好忍着。
宴季礼站定后,见刚刚那个说梓溪笨的小姑娘还盯着梓溪看,似乎对她反穿衣服的事抱着极大的兴趣,宴季礼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小孩子,只觉得在公共场合拿手指着别人的行为很不好,家教堪忧,因此不悦地朝她看了一眼,惹的小孩子立刻缩到她妈妈怀里了。
梓溪围观了宴季礼的幼稚行为,十分无语,宴季礼不善的目光,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孙高都怕,小姑娘没哭就已经很不错了。
电梯一到楼层,梓溪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宴季礼。
此时走廊上也没几个人,宴季礼也没再坚持,收了外套,就当刚刚的事没有发生。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出门的时候来找我。”
楼长宁的送别仪式会在九点正式开始,所以,他们得提前过去。
梓溪闻言点点头,回房间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就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着车到了殡仪馆,临下车前,宴季礼掏出一个朱砂手串递给她,“戴上。”
楼长宁生前就各种不待见梓溪,宴季礼担心他死后还要欺负她,所以,特意找人去弄了这个开过光的朱砂手串,以防万一,要不是时间紧迫,宴季礼觉得应该弄个全套的来最保险。
虽然不知道去灵堂还有这种讲究,但对于宴季礼的好意,梓溪也没拒绝,接过后就戴在了衣服里的手腕上。
两人到达灵堂时,里面已经布置好,楼长宁的遗照挂在最中央,里头摆满了花圈,一边还有诵经的和尚,一切都井井有条。
梓溪朝走过来跟她打招呼的孙高道谢,这些天本还是假期,却要帮她处理丧事,辛苦他了。
孙高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反正宴总答应我,会补给我一个超长假期的,我一点都不累!”
为了超长假期提前三四天开工,其实也挺划算,孙高表示他很乐意。
孙高简单跟梓溪介绍了一下灵堂的情况后,便带着她到了家属的专门座位上,原本按照陵城的规矩,梓溪要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烧纸的,但被宴季礼直接取消了,这么冷的天,跪在冰冷的地上跪一天,梓溪怎么受得了,楼长宁生前对梓溪不好,死后,梓溪也没必要对他多尽孝,走个形式就够了。
梓溪对这些事不懂,家里又没有一个能教她的长辈,因此,也根本没在意。
在梓溪的猜测中,来给楼长宁送行的人可能只有那些楼家的亲戚,但到了中午的时候,亲戚一个没见到,倒是很多没送过邀请的陵城有钱人都过来了。
宴季礼站在梓溪身边,一起朝来宾鞠躬行礼,一开始梓溪还不同意他跟着她一起行礼,毕竟他跟楼长宁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但宴季礼以自己是她“干哥哥”为由,偏要站在她身边,梓溪完全拿他没办法。
梓溪看着那些来吊唁的人时不时找宴季礼或者孙高套近乎,终于明白,人家来悼念楼长宁是假,趁机跟宴氏套近乎才是真,想来宴季礼到陵城的消息,大家早就知道了。
梓溪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到场陵城人也在观察她,并暗暗惊叹不已。
曾经低着头站在楼长宁身边一脸倔强的小姑娘,褪去怯弱,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沉稳和淡然,即使一身黑衣,脸还是那张美丽的脸,周身却萦绕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优雅贵气,仿佛给曾经的美貌注入了灵魂,美得惊心动魄。
这样的气质,楼长宁和张倩那对夫妻可教不出来的,所以只能是宴家教出来的,这样一看,宴家对楼梓溪是真的好了。
到了中午,客人渐渐少了,梓溪正准备跟着宴季礼出去吃饭,门外走进来两个穿着一身黑的人,梓溪定睛一看,原来是唐韵和宴怀恩。
“干妈干爸,你们怎么回来了?”
两人原本是计划玩十天的,今天才初六,怎么就回来了?
唐韵拉着梓溪的手,见她面色红润,也没有瘦,就知道这些天她过得应该还不错。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回来?你最近还好吗?”
楼长宁去世的消息是宴季礼通知他们俩的,虽然两人对楼长宁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他们毕竟是梓溪的干爸干妈,这会儿自家儿子还在追求她,两人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梓溪笑着回答:“我还好。”
所有的事都有人代劳,她其实已经很轻松了。
唐韵和楼长宁上前吊唁完毕,四人结伴出去吃饭。
殡仪馆附近并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酒店,而且灵堂那边也不能长时间没人,所以,几人在孙高的安排下进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简单打发了一顿后,又回到了殡仪馆。
因为唐韵的到来,梓溪要做的事更少了,身为长辈,唐韵治丧的经验把两个年轻人都多,什么事非得梓溪做,什么事别人代劳也没关系,她都清清楚楚,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就递了一串桃木串子给宴季礼和梓溪。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必要的鞠躬还礼,梓溪一直坐在位置上,由唐韵陪着小声聊天解闷。
吊唁仪式持续到快五点的时候也临近尾声,孙高正准备送客,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楼梓溪,你给我出来!”
宴季礼见来人是张倩和楼兴旺,而且来者不善,朝孙高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找人拦住两人,免得冲撞了梓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