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虎口夺食_第8章 气质不凡马三爷
作者:
苍海荒岛 更新:2024-05-20 07:21 字数:2105
千钧一发之时,一辆吉普车从镇上顺着河堤飞驶而来,驶到对面桥头吱地一声刹住车,一个体形中等、身材矮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穿白色布衫的中年男子,从驾驶室内下来。
他匆匆走上石桥中央,将两都分隔开,然后朗声道,“周刘庄人听着,你们闹家饭我不干涉,但你们敢欺负鸿烈村老弱妇孺,我马某人绝不答应。识相点就赶紧走,敞开公路,真要打,睁开狗眼往东看!”
原来来人正是马三爷,短短几句话就镇住了场子。
我扭头向东看去,只见从赤石湾山口下来的载重汽车,都被拦得停了一溜。几辆满截着工人的卡车,正向这里驶来。卡车前面,是两团火焰,原来是两辆红色摩托车开道。
向西看去,准备进山的载重汽车也堵了有几十辆了。也难怪马三爷急了,沿着红莲河堤的这条公路,是北山镇的命脉,赤石湾内的水泥厂、烧碱厂与山外连通的通道被这场村民械斗截断了!
到底一个笔写不出两个段字,事情越闹越大,东郡村的村民们也绷不住了。百十个青壮男人手拿家伙,三三两两地围了上来。
两辆摩托车停到路边,两个身穿皮马四、皮短裤、戴着墨镜的青年跳下车,将红色头盔挂在龙头上,手提钢管睨视着周刘庄的山民。
水泥厂的两卡车工人已经下车,手里都拿着家伙,身穿灰色工装,在两个摩托青年身后,黑压压地站成一片。东郡村的村民们也已经围了过来,周刘庄的后生们眼看自己将要被夹击,现在已经完全处于弱势,马三爷的人虎视眈眈,这架还能打么,便灰溜溜地上了拖拉机,大黑骡就拴在拖拉机后,在鸿烈村妇女们的叫骂声中,潮水般地溜了。
马三爷摆了一下手,工人们又上了车,扭头回了山上。
两个摩托青年却没走,象是马三爷的保镖。可马三爷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对他们怒喝一声,“就特么打架来劲,不务正业,滚!”
两个青年这才收起钢管,上车一溜烟没影儿了。
这画风有点清奇,马三爷扭头面向我们三人,并几步走到我们面前,面色平静地对鸿烈村的众人摆摆手,“老段头、暴牙刘、小沈,么的还不散了,别再挡着桥!”
话说得平和,但却不可抗拒。电光火石之间,我分明看到一丝猫腻,马三爷在说这番话时,看着沈三丫的目光似乎更复杂些,到底是什么一时想不明白。而沈三丫那眸子中似乎带着一丝鄙视、冷漠、傲然或其它更复杂的东西,总之感觉一定有故事。
老段头、暴牙刘赶紧答应着,带着老汉、妇女们耀武扬威地渐渐散去。
马三爷望一眼沈三丫苗条的背影,目光中有柔情更有不舍、不甘。他又看向我们,突然抱拳道,“你们是天都来的?路见不平,护佑弱小,是三条汉子。敝人马文好佩服三位,幸会了!”
鼻青脸肿的张华山走上前,两人握手,“谢谢马老板出手相助,我们是从天都来的,幸会幸会!”
马三爷拿出绿盒泰东牌香烟,一人扔给我们一支,瞅了一眼刘希玉背后的弩袋,又对张华山和蔼地道,“是段老二派你们来的吧?下午刘七到我那坐了一会,说天都来了三个小青年,有人要在山上做掉你们。哼,段某人干出这事,我一点不吃惊。我不明白,他既然派你们来,又为何要派人做掉你们?”
刘七肯定就是那个刘总了,果然不是善茬,原来在青涧岭发生的事他知道,还马上就与马三爷通了气。
张华山理了一下湿渌渌的t恤领口,反问,“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不心里一直在跳呢。马老板就能肯定,一定是段局派人要搞我们?”
马三爷很不屑地说,“还需要肯定么,只要脖子上的家伙不全是饭桶,傻子也能想清楚是咋回事。除了他,你们来山里还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么?”
张华山一时被噎得无言。我们是秘密出行,除了段淡食、天山红,确实再没第二个人知道我们要来都南大山内。
马三爷又说,“马某不想论别人是非短长,只因敬重你们的为人,所以想提醒你们,把你们骗到山里,再派枪手跟在后面,这得多大仇恨哪。人心隔肚皮,有些人满嘴马列主义,其实干的事上不得台面。跟这样的人共事,你们还是要当心点好!”
“……”
张华山一时无言以对,这年气度不凡的男人说得非常在理。
马三爷又说,“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被人追杀时还能给鸿烈村刘姓出了头,心有道义,我马某人佩服。刘祝三这个馕货,家里人让人欺负,他却躲到镇上,我从县里回来肺都要气炸了。无法无天,真以为北山镇没人了。马某最喜欢结交你们这样的朋友,听说你们住下了,我那公司就在镇上,有时间赏光去坐坐。”
张华山点点头,“今后恐怕很多地方还要麻烦马老板,改日我们一定登门拜访。”
“那好,那好,我们就说定了!”马三爷客气地抱抱拳,坐进吉普车驾驶室,向我们招了一下手,便向东边赤石口方向开去。
看着车子远去的身影,我心里一阵恍然,更感觉不安。马三爷说一不二,一身正气,初次相见给我的感受很好,与段淡食口中的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山村土财主,完全不是一个形象。如果要在段淡食与马三爷之间选择合作对象,我宁可选择马三爷。我能感觉出,他一定已经猜出了我们的来意。
但这个马三爷分明也是一个更难对付的人,段氏兄弟与他过招,可能就没赢过。能把乡镇企业做得风声水起,试想有哪个不是人杰!
一场抢人、扒房大祸,竟然被我们生生给搅了。只到此时,我悬在胸口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我们委糜地往回走,此时最高兴的是鸿烈村的村民们,正在村口小铺前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