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作者:暴躁喵      更新:2024-05-20 09:18      字数:2180
  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傅云哲拉着她的手腕,整个人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她。
  只道:
  “计较?你要跟我计较什么?”
  闻言,她倏忽轻笑了声,像是在自嘲。
  原来自己满心计较的事情,人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可能他原本就不在意吧。
  只是他这样的人,哪里能容忍被女人甩了。
  思及此,她面色冷凝,一双透着点点泪光的杏眼直直看着他。
  那双眼里,写了太多太多东西。
  良久,才停宋希雅道:
  “以前,是我自视过高,其实我在你心里原本就没那么重要。你可以一个月不回家,可以让我一个人搬家,可以随随便便毁掉我很在意很在意的合约,可以插手我的工作我的事业,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假装很深情,其实不过是变相地对我使用暴力。”
  两人面对面站着,分明相隔不过几十厘米,却像是远隔万里。
  这一刻,他恍惚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是心上的距离。
  她明显觉得仅仅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轻颤了颤。
  与面前的男人微颤的眸光频率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到底是用一整个青春爱过的人,无论如何也避不过一闪而来的恻隐之心。
  她看着他缓缓启唇,阖上,又启。
  艰难地吐字,仍是一字一顿: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
  声音中的怒意仍存,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点点颓然。
  难得的,从来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人,有了一瞬的不知所措。
  宋希雅将心一横,强撑着睁大眼睛,不叫眼中涩然热泪落下去,只说:“是。”
  “你是不是以为你对我很好,很爱我?傅云哲,真的,别再自我感动了。我们,结束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男人面沉如水,声音冷硬,手上的力道昭示着他的怒意。
  他又用了这样上位者的语气。
  居高临下。
  她的一点点恻隐之心也被消耗殆尽。
  “说出来的话,我没想过要收回。”
  宋希雅伸出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掰开,用一种近乎绝情的语气,说道:“从今以后,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在缠着你了。”
  她说完,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迈开步子离开。
  好像模模糊糊听见身后有人说:
  “你走了,就别想回来。”
  这是他挽留的方式吗?
  算了。
  都不重要了。
  宋希雅大步往前走,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距离自己的新生,更近了一步。
  脸上也渐渐露出卸下重担般的笑容。
  只是,眼泪怎么不停地掉呢。
  怎么也止不住的。
  她走出去的这一路,背后那双冷冽的眼睛,都在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看着那身影一点一点走远,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人已经走得见不着踪影。
  张扬看着仍然怔忡着站在原地的傅云哲,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轻轻叫了一声:“傅总……”
  还未等他说接下来的话,傅云哲的电话却响起来。
  男人像是从梦中惊醒。
  满面冷戾。
  张扬下意识退后了半步,未敢近前。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便听一声巨响,手机的碎片溅了满地。
  已经几乎碎成渣的手机还在顽强地响着铃声。
  男人攥紧拳,额间青筋毕现。
  他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然后才抬步,向着停车场走去。
  ***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景南苑。
  到了那个冰冷冷的家。
  傅云哲一路沉着脸进门。
  自从她不告而别,他很少回来这里。
  冷冰冰空荡荡的房间,所有有她气息的物品都被带走。
  有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华奢的空壳子。
  他很难面对这样的一个“家”。
  客厅的沙发上放了很多奢侈品购物袋。
  很多东西,衣服首饰鞋包化妆品,还有一个玛莎拉蒂的钥匙。
  几乎所有女人会喜欢的东西,这里都有了。
  是得知她回了平城后,他特意去买的。
  他不是一个懂如何爱人的人,也仅仅能想到用这样的方式。
  不过现在,都不需要了。
  张扬跟在后头,发觉自家老板在客厅里没有动静,便不放心地悄悄跑来客厅。
  傅云哲没回头,只是低声说道:
  “把这些都扔了。”
  “啊?”
  张扬一听,下意识想开口劝,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的东西,不想要可以退的。
  不过下一瞬,便见到傅云哲抬手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道:“我醒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
  “那、那辆玛莎拉蒂呢?”
  男人已经大步走进卧室,关门的瞬间撂下一句:“砸了。”
  ***
  北城区。
  一直到打车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宋希雅的手仍在不住地抖着。
  难以想象。
  三年来。她从未大声跟他说过一句话。
  一直以来,都是予取予求。
  可是今天,她不顾一切地将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所以一直到现在,也难以平复下来。
  手机铃声响起来。
  宋希雅颤着手拿出手机,没想到,竟然是林嘉轶打来电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电话接起来,舒缓语气,说道:“喂?嘉轶。”
  电话那头颇有些嘈杂,然而在那嘈杂的背景音中,林嘉轶的声音显得更加清爽好听。
  他问:
  “在平城吗?我回国了。”
  “嗯,我在。”
  她的声音很轻,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连说出简单的几个字都十足困难。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感觉喉头发涩,生怕自己说话带了哭腔。
  饶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说话,林嘉轶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他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
  她摇摇头,努力解释,
  “我、我没事,真的没事。”
  像是在向他解释,又像是在给自己什么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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