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如果说是偶然碰见，白康哲肯定不相信。
  于是商叙延改口问：“你到戈城做什么？刚才怎么不看路？是不是……”
  是不是在想我？
  白康哲佯装听不懂他话语里的意思，停下脚步。
  转过头，脸上早已没有流过泪的痕迹。
  他没有一丝感情地回答：“是不是什么？也没有什么，只是和小芸吵了架，来戈城散散心而已。”
  “为什么吵架？”
  是因为别人，而不是因为他。
  商叙延感到比千刀万剐还要疼的痛意。
  可他还是关心着白康哲，如果有什么是他力所能及的，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
  只因为是白康哲。
  看着他泼墨里一闪而过的悲伤，白康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双眼穿过他的发鬓，望向他身后的一盏灯。
  张开嘴说：“在孩子的事情上起了分歧。”
  心在流血，嘴上却在甩着刀子，不仅扎疼了商叙延，也划痛了自己。
  “她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一直要我，做安全措施，我想早点要孩子，因为这事吵了架。”
  以前总觉得电视上演的被迫分离很矫情，但真真切切到了自己的身上时，才能体会到那种绝望。
  像是漂浮在海上的遇难者，在身体所有的力气耗费殆尽前一秒，仍看不见救命的稻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松开支撑身体的漂浮物，一点一点地从海面，坠入永不见天日的海底，然后看着鱼儿一点点吃掉自己的皮屑、内脏。
  商叙延脸上的温柔微笑瞬间凝固，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冷眸直睨白康哲。
  “所以，你们做过了？”
  “我……”
  白康哲咬了咬唇，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
  “我们，是夫妻。”
  简短的一句话，刺激起了商叙延的占有欲，白康哲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从头发到脚趾，都只能是他商叙延一个人的！
  他发了疯似的冲过去，不顾大庭广众，死死抱住白康哲，抱得白康哲喘不上气来。
  周围的人被他们的举措所吸引，纷纷驻足观看。
  白康哲察觉到手机拍摄照片的咔擦声，急忙推着商叙延，却无法推动丝毫。
  绵拳砸在商叙延的胸口上，嘴里说着无力的反抗：“商叙延，你个王八蛋，快松开！都在看着呢！松手！”
  商叙延仍不为所动。
  他现在恨不得把白康哲直接绑回家，哪怕是用非法手段，他也要把白康哲留在自己的身边。
  事实上他确实这样做了，一把横抱起白康哲，疾步朝路边的计程车走去。
  眼看着商叙延的情绪已然失控，白康哲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商叙延眉头都没皱一下，拉开计程车的车门，准备把他给塞进去。
  慌乱中白康哲抓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戒指，随手一摘，甩到了商叙延的脸上。
  戒指撞上商叙延的脸，弹到计程车的车门上，接着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后再无动静。
  商叙延整个人瞬间僵住。
  白康哲也愣住了，他只是想让商叙延停下来，却没想到会把戒指给扔了出去。
  只好就势说道：“好了，都还给你了，放我下来，请你以后不要在缠着我、不要再胡闹了，好吗？”
  商叙延垂眸望着怀里漠然的男人，忽然觉得白康哲好陌生。
  眼神里尽是受伤的神色，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
  放下白康哲，他面如死灰说：“好，好，对不起，我不该妨碍你过正常生活。”
  坐上计程车，车门合上之前，他望着白康哲的脸，绝望道：“白康哲，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