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放肆宠爱[重生]》
作者:sherry_c
文案
重回十七岁,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年
陆清竹只有两个愿望
一是摆脱这个牢笼般的家
二是救活那个给了他一生温暖的少年
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外的小巷
一身戾气的少年从他身旁经过,受伤的手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十七岁的少年,桀骜冷郁,从来不和任何人亲近
可只有陆清竹知道,他的掌心,温暖得像太阳
无数个深夜,他俯身去亲吻他手背的伤痕,用自己的体温拥抱着他度过漫漫长夜
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献给这个少年,只希望他,能继续璀璨恣意地活在这世间。
……
林锦阳总是反反复复做一个梦
梦里的他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个眉眼温柔的少年跪在他身边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然后俯身轻轻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
他说黄泉路上太孤单,如果他不嫌弃,他愿意陪他走一程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拥入怀中,被视为灾厄与魔鬼的他,就连至亲都不愿施舍他一个拥抱。
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荒谬的梦,直到某天走过隔壁教室的窗前,漫不经心地一瞥
熟悉的眉眼,温柔的嗓音,瘦削的少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耐心温柔地照顾他,包容他暴戾桀骜的脾气
后来他记起了一切,他想做的只有把这个人抱进怀里,用一辈子的宠爱来交换对方的真心
“陆清竹,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爱你。”
—
我要你幸福无忧,我要你此生无虞
我要你所有的伤痕都在我怀中愈合
我愿意护你一生,至死不渝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重生 成长 校园
主角:陆清竹、林锦阳┃配角:很多人┃其它: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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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回十七岁
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期待,都来自他掌心的温暖
——陆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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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浓郁的漆黑中,陆清竹察觉到手腕有些疼痛。
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阁楼陈旧的天花板,一把染血的铅笔刀落在手边的地板上,苍白的腕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好疼。
陆清竹爬了起来,背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脚下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有些微微凌乱的床上丢着两三本课本,陆清竹拿起来翻了翻,高二的课本,崭新的封面上工整地写着他的名字。
陆清竹呆滞地环顾四周,熟悉的景象,他坐在床边沉默半晌才终于确认,他真的回到了十七岁。
墙上的日历被翻过很多页,圈圈点点写着许多日程安排,陆清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明天就是他入学的日子。
林锦阳。
一片混沌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名字,像是闪电劈开云雾,陆清竹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踉跄着走到墙边,伸手扯下日历来回翻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是林锦阳转学来学校的第一天。
陆清竹踉跄着走到床边,伸手从破旧的木桌底下拿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
这里面装着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还有这些年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钱。
上辈子这些钱都被继父抢走买了烟和酒,他的酒瘾很大,每次回家都是醉醺醺地一身酒气,一看到他就骂骂咧咧地逼他把钱拿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就会用皮带和棍子抽他。
他被打怕了,每次都哭着把钱交出去,求他不要再这么堕落放纵下去。
而他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对一个不知悔改的人心存希望。
这个人已经浸泡在社会底层的泥淖里烂透了骨子无药可救,重来一次,他再也不想更不会再近乎痴想地守着这个牢笼般的家。
他要从这个深渊里爬出去。
他想干干净净,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那个人身边。
所以他需要这些钱,他需要用这些东西换回自己的自由,换来从这个牢笼里走出去的机会。
无所谓付出怎样的代价,遍体鳞伤也好,生不如死也罢,一切代价,只要是能从他身上拿走的,他都愿意承受。
重新把装钱的铁盒藏回书桌底下的角落,陆清竹从抽屉里翻出一卷绷带,裁下一段紧紧缠住受伤的腕骨。
伤口不深,用绷带缠起来过两天就会自己愈合。
但明天就是他第一次正式和林锦阳见面的日子,他不想被那个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陆清竹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臂,白皙过分的皮肤上,只有一道细长的豁口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这时候的他,手腕上还没有那些抑郁症病发时留下的伤。
十七岁的孩子不知道抑郁症是什么,只把时不时出现的自虐倾向当作宣泄压力的一种途径,直到最后病情恶化,连自残都没有办法满足他压抑的渴望,他才惊慌失措地去了医院。
中度抑郁症,以及急性焦虑引起的过呼吸症。
“这种程度的病情以及伴生的自残倾向,如果不服药治疗的话,只会越来越严重。”
医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手臂上交错蜿蜒的伤口,那份为人医者的悲悯,疼得他睁不开眼。
离开医院的那天,阴沉的天空下起了整个冬天第一场初雪。
他撕碎了手里的诊断书,任由那些湛白的碎片在指尖坠落,纷纷扬扬,像是破碎的蝴蝶。
他不是没有体会到抑郁症的痛苦,那种被浸没在漆黑海水中,缓慢下沉无人拯救的逼仄绝望,让他无数次在孤身一人的深夜泪流满面。
他多想活着,像个正常人一样,感受青春的喜悦悲伤。
但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治疗这些病的费用等同于天价。
整整十年,那个身为他监护人的男人,就像吸血的寄生虫一样盘踞在他身上,拼命地向他索取,借此他供养他日益滋长的欲望。
他已经竭尽全力,却还是救不了自己。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挟着一身逼仄的酒气冲了进来。陆清竹没来得及躲开就被男人推搡在地上,瘦削的背脊落下沉重的鞭挞。
“妈的!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玩意儿!”
“非要读书读书!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妈的还得让老子养你!”
陆清竹抬起头,用一种堪称平静死寂的眼神望向身后的男人。
上辈子的他,曾经还对这个男人有一丝怜悯。他知道生活不易,带着他生活很辛苦,所以从十岁开始,他从来没有过一天假期。他四处找零工赚钱,只为了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他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但人性总是欲壑难填。
他一昧想着付出想着退让,以为能用亲情感化对方,以为能维持住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满是裂缝摇摇欲坠的家。
却不知道,原来没有锋芒的善良,只会助长贪婪,只会让人性中的恶变成永无止境的索取。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人的心里只有自己。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对他而言,不过是结婚不到半年就过世的亡妻留下的累赘,不过是个让他无法再娶妻无法再靠着女人混日子的绊脚石。
这个曾经被他称作父亲的人,甚至上辈子他抑郁症病发,身体虚弱到连站起来都成问题的时候,还想着为了五十万把他送上手术台给苏家的小女儿捐献骨髓。
哪怕那时候他的抑郁症已经严重恶化,哪怕医生苦苦阻拦,说这样的身体状况,捐献骨髓等于送命。
他终是耗尽了他心中所有温情,一腔热血被现实冷却抽干,徒留满地漆黑焦骨,尸骸遍地。
打完他,男人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隔壁的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沉重的鼾声,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竭尽全力地喘息着,沉默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人是不会为自己毫不在意的人落泪的。
他抬头望向窗外,天空是雾般氤氲的粘稠夜色。在这死寂微凉的雨夜,没有月光,没有星辰。
只剩下一片雾气般浓稠的漆黑墨色,在逼仄的房间内缓慢游离,藤蔓般缠上他伤痕累累的背脊。
活在这世上,真的太辛苦了。
陆清竹阖上双眸,微凉的夜风里,只剩下他微弱的喘息,濒死般竭尽全力。
他不害怕死亡,他只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那个曾经在他伤痕累累时伸出双手抓住他的人,这样惨烈地结束一生。
那样的人,和他不一样,应该要好好活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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